薛遥心中一惊,抿素莫不成真是在慈镜建的那座地牢之中?
他接着又道:“我还记得,那个黑衣人,他的耳垂上有颗小痣……不对,好像是耳洞。”
“耳洞?可那分明是个男子。”何许人与他交过手,对于他是男是女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南宫白摇头道:“那日雨太大了,我也不知道究竟是痣还是耳洞。”
“无论如何,这也是个线索。”何许人道,“我们会照着这个方向去找,既然地牢在溆陵之中,那人应当也还在溆陵。”
“多谢何兄。”南宫白终于露出一个轻微的笑意来,“我也该尽快养好伤,同你们一道去找抿素。”
他垂下眼,手指抓紧了身上的被衾:“无论是生是死,我都要将她带回来。”
钟府来人送来了份热粥,南宫白方醒,只能吃些清淡的食物。
他此时起了要尽快恢复的心思,便非常配合地喝着粥。
“南宫兄这几日还需多多休息,若有什么事差人来钟府寻我们就是。”
何许人与薛遥辞过南宫白,回了钟府。
“溆陵城这样大,光凭我们几个定然找不到人。”薛遥思索一番后道,“此事只能去找钟瑜,请他雇人或者命钟府的下人们一同帮忙找。”
“既如此,你去找他,我去沿着当初马车驶走的路径再在周边搜寻一番,看看有没有南宫兄嘴里所说有耳洞的男人。”
两人商定好,便各自分头行动了。
香逸楼。
钟瑜与钟老爷、忠叔三人用过午膳,决定在此小憩片刻。
钟老爷摇着一把折扇,双眸微眯,满意地瞧着钟瑜翻看着一本厚厚的账册。
“爹,你再看我,也看不出花来啊。”钟瑜被盯得毛骨悚然,实在忍不住,抬头道。
“我说,儿子。”钟老爷突然想起什么事来,从躺椅上直起身子,问他,“你同那位薛姑娘是怎么回事?”
钟瑜垂眸又看起账册,嘴里说道:“什么怎么回事?您不是都知道么?”
钟老爷道:“我的意思是,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钟瑜:?
忠叔无奈地在一旁解释道:“老爷已经找好了行纳采之礼的媒人,聘礼也备得七七八八了,这几日正让我挑几个黄道吉日呢。”
钟瑜思索了片刻后道:“如今遥遥与南宫白的夫人交好,他夫人被绑走了,想必她也没心思琢磨这些,备着也就备着吧,等先将人找到再说。”
钟老爷听罢,又躺了回去,郁闷道:“你这终生大事,不解决我心里头憋得慌。”
钟瑜闲闲瞥了他一眼:“是我娶妻又不是您娶妻,若您太闲了不如来同我一起看账本。”
钟老爷拿扇子摇了摇,不提这茬了,半晌,又想起南宫家的事来,不禁道:“这南宫家真是可怜,要不是得罪了昭明侯,如今也不会落到这地步。”
“你替人家操心什么?我查过了,南宫青那家财,散去的顶多只有一半,眼下也不过是故意扮作这副穷酸样子。”钟瑜提起这事,也有些郁闷。
南宫青演戏就罢了,他还得跟着演,巴巴的药材、食物和人手都往她家院子里送。
抿素被劫一事,他虽觉得奇怪,却也不好当着薛遥说出来,毕竟他没有什么实质性证据,更何况抿素确实是实打实的不见了,南宫白也是实打实的受了重伤。
南宫青总不能在这种事情上都演戏……吧?
钟瑜不太确定,只好凝了凝心神,把心思重新放在账上。
没多久,包间中的几人忽然听见门外一阵嘈杂。
钟老爷好不容易阖上了眼睛此时又睁了开来,困意浓重,他冲着忠叔道:“阿忠,去瞧瞧外头怎么了?”
隐隐约约之中,钟瑜似乎听见外边有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便起身将忠叔拦下,道:“我去看罢。”
他推门出去,默默地隐在二楼廊柱之后,垂眼向下看去。
“姓方的,你再闹事我可要去报官了!”
今日掌柜不在,副掌柜站在一张桌子前,冲着一个衣着落拓的男子吼道。
“我何时闹事了?分明是你家小二看不起我,在我的汤里加臭虫。”那人靠在椅背上,懒洋洋道,“你不赔钱也就罢了,还报官,哼。”
钟瑜认出他来,乃是曾经见过一面的方逐歌。
小二也站在一边,神态十分委屈:“你污蔑我,我亲眼看见你将臭虫放进汤里的!”
副掌柜也道:“香逸楼里的食物绝不可能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