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污泥中拔弄的手指僵住,音故蓦然回首。
澈慕在她身旁蹲下,与她一同寻找污泥中的花瓣,她目光所接之处是澈慕的白衫,鼻尖所感之处是萦绕的梨花混合湿土的清香,让人愉快。
“尊上去了何处?”
青暮虽处于大火之中,却周身环清气,烈火也无法伤她一毫。
本以为他就在周围。
“我绕了许久都未能找到尊上。”
是担心的,以至于忘了澈慕的身份,枉自担忧罢了。
“王宅。”
王也没有靠山怎会敢如此嚣张?澈慕赶到时正逢有妖作法,使火越烧越旺,越扑就越烈。
为不打草惊蛇,他一路跟着他回到王宅。
猥猥缩缩枯瘦之身,强硬地套上人皮,便肆无忌惮地作乱,却改不了为蛇的事实。
“谁!”蛇妖长眉一竖,警戒地四处张望。
“尔修行数百年,可曾为而今所为有悔?”澈慕背手而立于屋巅,屋上之人处于耀阳辉辉,屋下之人退于阴郁安凉。
“后悔?我隽颉勒从来不知道这两个字,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白衫墨发铁树银花,蛇妖目光凶煞转为惊恐,霎时扑地盖面。
王也不知所措,连同身后家仆跪倒一片,澈慕落脚于众人身前,步入阴凉之中,走近隽颉勒时,隽颉勒脸色突变凶恶,张牙舞爪攻向他。
澈慕侧身而过,不过两式两招,就将他扣于指下。
他眉头一皱,嘴角一撇,就要哭出来:“上仙饶命,我知错了。”
“你知何错?”
“我不该贪念世间荣华安逸,不该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不该知迷途而不返,知错故犯,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还不帮我说两句!”隽颉勒抬脚猛踢上王也后背,王也身扑入地,不敢停留地一骨碌爬起来。
“仙人,我错了我错了。”
隽颉勒顿时眼急:“叫你帮我说,说什么你错了,你本身就是个错误,再怎么认也没用!”
转而看向澈慕:“上仙,小妖好吃懒做是真的,帮他做事害人也是真的,但是小妖每次在帮他害完人之后都又偷偷去救下他们,小妖发誓只是贪念安逸,并无半点害人之心!”
澈慕不语,只脚踏过耀阳与疏荫交界线处,全身没入耀阳之下“你从不知你何错……”
隽颉勒接近他:“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错而不自知,知而不自改,皆为错。”
隽颉勒耐心全失,脖颈充血冒出骇人青筋,全身散出葳蕤绿光,少顷化作巨蟒。
“我都说着知道错了,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澈慕飘衣诀飞落上屋顶:“你从未相信过自己,他人如何信你?”
巨蟒疯狂前进啃咬屋梁,木屑纷扬,碎瓦齐飞,澈慕不为所动,王也与其家仆见此惊人之景,齐整地昏倒在地。
三招五式间隽颉勒完全去去理智,狂扫蛇尾浩浩荡荡地出招,血盆大口朝着地上的王也而去……
——
音故扒出一朵完整的梨花,心中扯过一丝淡淡的欢喜,恍神之际知道自己好像忘掉了什么。
“后来呢,尊上将那蛇妖送到了何处?”
“无妄川。。”
音故微愣,心中徒然燃起一抹趣味。
“尊上好似送了很多人去了无妄川”
“不多。”
“啊?”音故还未反应,身子已被澈慕拉起,盛洁的梨花被她捧在手中,身侧的梨树连同地上剩余的花瓣一同消散化烟。
“夜深了,回去吧。”
音故看着装满花瓣的衣兜哑然失笑,她怎能忘了,如今该不是梨花盛来的时节。
——
“住手!”王守来领着休烈殿四名弟子赶到王宅。
隽颉勒大喝,携住了狂风暴雨猛地向王守来袭去,却在刹那间被清亮惑人的笛音吸引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