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殿下养妻日常——芊泽zoe
时间:2022-07-28 08:05:45

  “小女见过宸王殿下。”佩妍微微屈膝,乖觉的走到自家哥哥身边。
  宁宸澜点头回礼,神情略有些不自在,显然是将她方才所说的话听进去了。
  “小孩子脾气,殿下不必当真。”裴沉见她嘴角还沾着点乳酪,掏出手绢给她擦干净。
  方才在演武场跟宁宸澜比划了两招,对宁宸澜的印象稍微有些改观。
  不同于其他皇子的花拳绣腿,三皇子身上练的都是硬功夫。
  要知道自己这身武艺都是被父亲逼着晨昏苦练,用鞭子抽打出来的。
  宸王自然没有这种待遇,只可能是自己苦练。
  裴沉领着小妹回家,马车上见她面色红润,凑近捏了捏她的脸道:“小家伙,听说你今日得了不少赏赐,可要请哥哥喝酒?”
  裴妍一听就知道大哥在打什么主意,从袖子里掏出还没揣热乎的蓝丝绒钱袋,晃了晃:“满满一袋金锞子呢,哥哥这回可要省着点花。”
  裴沉见她如此上道,忍不住哈哈大笑,揉了揉她的头道:“还是我家妍妍最体贴懂事。”
  他的月例银子,全用来锻造上好的兵刃,身上经常身无分文,落魄潦倒得要靠妹妹接济。
  裴妍花钱的地方不多,平常吃穿用度,全是裴母亲手操持,没让她自己花过一文银子。
  平常的月例份额,加上逢年过节得的红包,加起来数目不小,她全部存了起来,算得上是个小富婆。
  “哥哥急需银子,是要请宸王他们喝酒吗?”裴妍想起来,自己在御花园落水那回,哥哥确实当着众人的面说过要请客来着。
  裴沉刮了下她的鼻子:“替你找镯子的事,毕竟欠了他一个人情,这事父亲也知道,我去办你放心。”
  裴妍若有所思,接着道:“哥哥要请客的话,记得连太子殿下一起请。”
  裴沉见她人小鬼大,不禁有些好笑:“你如今倒是懂的多,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裴妍瞪大眼睛,认认真真道:“父亲昨天跟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太子殿下跟宸王,我们不可偏向任何一方。”
  朝局上的事,她从前完全不懂,但现在可以慢慢学。
  “哦?”裴沉温和的看着她,问道:“那妍妍跟哥哥说个秘密,在你心里,是偏向谁的?”
  今儿宸王写那副字,由凤仪宫的小太监全福送到回府的马车上,他看到后深受震惊。
  今日一番接触,排除了宸王脑子有毛病,那就是真对小妹有兴趣了。
  一面公然在陛下面前质疑裴家的忠心,一面又来向小妹示好,这个宁宸澜,真是如传言中一般心思诡谲,难以琢磨。
  宸王的野心,没有人比裴妍更清楚,随着年月推移,他与裴家的关系只会变得更加复杂。
  面对哥哥的询问,她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父亲说,看人看事,皆不能只看表面,我心中偏向谁更加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发生何事,我们都要能明哲保身。”
  裴沉不由叹息:“妹妹真是长大了不少。”
  过去从来都是迷迷糊糊,反应慢半拍的小妹,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着实令他感到震撼。
  裴妍此时更加担心的是,宁宸澜今日那一副字送到家里,会激起怎样的反应。
  皇后赏赐的绸缎和宸王墨宝比他们乘坐的马车先一步送到家,裴忌和夫人看过之后,都不禁十分恼怒。
  明天便是他出征的日子,小女儿却遭遇这种事,叫人怎么放心得下。
  裴忌没有直接去找裴妍问话,而是先着人仔细打听了这几天她在宫里的行踪。
  除了四皇子落水之事处处透着诡异,其余时候,小女儿皆是循规蹈矩,从未主动招惹过旁人。
  裴忌就这么一个女儿,疼到心坎里去了,当即命人将字画退回了宸王府。
  晚上又将兄妹俩叫来仔细叮嘱了一番。
  想到父亲明日就要启程,裴妍眼泪啪啪直往下掉,整个晚上都是噩梦连连。
  第二天向宫里告了假,一家人齐齐整整送裴忌出征。
  太子殿下代表天子前来相送,还私人带了一大车礼物,亲自护送裴将军的车队到城外。
  裴妍和母亲,哥哥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看着夹道自发前来相送的百姓,忽然觉得有些讽刺。
  这一世父亲的命,实则握在宸王和自己手里。
  既然宁宸澜能够在陛下面前诋毁父亲,那么自己也能做到对太子笑脸相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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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饮鸩止渴
  晚上, 裴妍跟母亲巧妙提了下,明天想先去普济寺参加法会,给父亲和哥哥求个平安符, 然后再去太子府参加小郡主生日宴。
  果不其然, 又遭母亲一顿数落,说她简直是异想天开,成天就知道到处玩。
  裴妍想到要失约,整晚都没睡好。
  第二天整个人无精打采的,中间溜出来玩的时候,才被顺德公主一句话把魂拉了回来。
  “今天晚上民间有场灯会,本来母后是不同意我去的, 结果你猜怎么着,皇兄竟然说他们也去,正好能带着我一起。”顺德想到晚上能跟祁玉旒一起逛灯会,面上不由笑开了花:“妍妍,你可要跟我做伴儿哦。”
  裴妍却是有些担心,前日他送的那幅字画已经让父母亲如临大敌, 又怎么可能让她跟着宸王去逛灯会。
  正在犯难, 就听顺德接着道:“别担心, 皇兄他还邀了你大哥,到时你跟你母亲就只说, 是你哥哥带我们俩去的就是了。”
  顺德教她如何说谎话, 自己先有点不好意思了,歪着头笑道:“妍妍, 其实我皇兄人真的挺好的, 真不知道你母亲为何不喜欢他。”
  裴妍重活一世, 倒是十分理解母亲的想法。
  父亲这一生都没有纳妾, 从没因女人的事给母亲添过堵,母亲也一直希望,自己长大能嫁给如父亲一般的男人,过平平顺顺的日子,不必跟一堆小妾争风吃醋。
  然而在大周,王爷后宅的标配是一正妃,两侧妃,以及侍妾若干……
  裴妍单是想想就觉得头晕脑胀。
  ~
  天不亮,宁宸澜便来到普济寺。
  对于这次重生,心中尚有许多疑惑未解。
  本不确定小妍是否跟自己一道重生,但经过前几次会面,无论是彼此间熟悉的感觉,还是她毫无保留对自己的维护,都让他心中更加笃定。
  前世战死后,他的魂魄游离失所,亲眼见证了之后许多事的发生。
  母后得知他的死讯后,因伤痛过度小产,之后小心翼翼讨好皇帝,令那人动了恻隐之心,最终放过了顺德的三个孩子。
  除此之外,他还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去。
  嘴上说着不爱自己,却抱着他的牌位哭得声嘶力竭,最后凄惨死在他的后宅。
  明明不会再有痛觉,可她死那一刻,宁宸澜觉得魂魄四分五裂,天地仿佛都归于灰烬。
  就在一切行将消散之际,她胸前的平安符突然发出刺目的紫光。
  宁宸澜看她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拼尽一切想要去靠近她,想抱住她……
  意识归于混沌,再睁开眼,便已是此生。
  “施主请随我来,师父在禅房恭候您多时了。”小和尚过来给他引路,一边道:“请问今天是只有施主一个人来吗?”
  宁宸澜往山路上看了眼,淡淡道:“是,只我一人。”
  小和尚径自带他去到东厢房,道:“还有一个时辰召开法会,施主快进去吧。”
  “有劳。”宁宸澜神色肃穆,对他点了下头,推门进去。
  怀桑大师正坐在檀木桌前的蒲团上打坐,看见宁宸澜,往对面蒲团上指了指:“殿下请坐。”
  眼前身着青灰色袈裟的僧人形容老迈,头发皆已雪白。
  宁宸澜不禁一怔,记得前世怀桑大师精神矍铄,满头乌发,这一世相见的时间还提前了,大师怎么会老得这样快。
  宁宸澜心事重重的坐下,直觉告诉他,这番变化与他们的重生有关。
  “殿下,贫僧曾经说过,您是有大功德的人,如今您可真正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了?”怀桑大师目光超脱自在,含笑望着他。
  “大师,您已经知道——”宁宸澜问出心中疑虑,见怀桑大师点了下头,感激道:“是大师救了本王跟小妍的命。”
  “非也。”怀桑大师指了指他:“是王爷自身的功德与造化使然。”
  “贫僧完成使命,本该归去,可这一世尚有个隐患,要提醒殿下不得不防。”
  宁宸澜心神一凛,道:“望大师言明。”
  怀桑大师却道:“天机不可泄露,王爷只需记得,世间事皆有因果。”
  宁宸澜一时失语,怔怔的出了半天神。
  过了一会,有小和尚来敲门,请怀桑大师去主持法会。
  宁宸澜起身欲告辞,又听大师道:“天气炎热,殿下留下吃顿斋饭,歇息会再走吧。”
  宁宸澜没有推辞,沉声道:“往后大师若有用得着本王之处,尽管开口。”
  怀桑大师只是笑笑,推门出去了。
  宁宸澜吃完斋饭,在禅房小憩了会儿,忽而听见正殿里传来悠远的钟声,足足敲响九下。
  外面忽然变得喧嚣,脚步声络绎不绝。
  起身推开门,正撞见先前引路那个小和尚哭丧着脸跑来,说道:“施主,住持大师刚刚已经仙去了。”
  宁宸澜脑里轰然一声,心情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冥冥中有所感悟,怀桑大师此趟约自己前来,就只是为了告别。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知晓他们秘密的人不在了。
  宁宸澜从未像此刻这般,迫切的想要见裴妍一面。
  苍茫尘世中,那是他的爱人,也是唯一的同路人。
  此时此刻,他甚至想避开那些未知的旦夕祸福,不顾一切的带她走。
  天高海阔,他们总能找到一方天地厮守到老。
  可脑海里同时又有个声音在叫嚣,曾经惨死的那么多条人命该怎么算!
  那是他们的至亲好友,以及跟他出生入死多年的的弟兄们。
  在生命最后时刻,他们高声呼喊的是他宁宸澜的名字,心头激荡着滔天豪情,从不畏死。
  此仇不报,天理难容!
  ~
  太子府的宴席很丰盛,裴妍跟着顺德坐在贵宾席,中途太子妃亲自过来打招呼,给了她们一人一对翡翠质地的耳坠子作回礼。
  裴妍屈膝谢过太子妃,露出标志性的乖巧笑容,看得旁边顺德直翻白眼。
  下午太子府请了戏班子唱戏,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只想着各自的心事,盼快点到天黑好去灯会。
  傍晚,裴沉果真按照约定来太子府接人,顺德公主和裴妍上了他的马车,然后再到河街口子上跟宁宸澜等人汇合。
  顺德不由感慨:“妍妍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样偷偷摸摸的反而更刺激。”
  “公主喜好真是与常人不同。”裴妍调侃她,心里却涌起淡淡酸涩。
  两世与他在一起,竟然都是这般偷偷摸摸的……
  她很想快点长大,可想到前世三年后那场灾难,又禁不住退缩了。
  下了马车,在长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看见三名身长玉立的少年。
  其中宁宸澜个子最高,也最显眼,五官轮廓深邃立体,此刻面无表情的站着,透出一股令人窒息压迫感,
  他这副模样,简直比上一世更加令人畏惧。
  是因为白天自己没去赴约,所以在生气吗。
  顺德见了祈玉瑬,立马将裴妍抛到九霄云外,抓着他逛东逛西去了。
  裴沉跟钟珏都酷爱兵器,两人边走边聊,只时不时回过头确认妹妹的位置。
  “哥哥,我们想要那个孔雀灯。”忽然之间,有几个小女孩围住宁宸澜。
  其中一个扎丸子头的撒娇道:“哥哥帮我们拿一下好不好。”
  宁宸澜默默取了下来,递给她。
  女孩接过后脸红红的,深吸了口气,仰起脸道:“哥哥,我叫容嫣,是马太傅家的小女儿,请问哥哥是——”
  宁宸澜没等她说完,抬眼见裴妍一个人落了单,大步朝她那头走去。
  丸子头姑娘追上来,娇声道:“哥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宁宸澜停下脚步,板起脸道:“听闻马太傅家教森严,你在大街上随便与陌生男子搭讪,莫非是冒充的大家闺秀。”
  小姑娘从未听过这般刻薄言语,脸色倏然变白,哭着跑远了。
  宁宸澜已来到裴妍身边,见她在瞧架子上的花灯,正想问她喜欢哪个。
  “哥哥,可不可以帮我拿一下那个兔子灯笼。”裴妍垫起脚,指向头顶上方架子上一个做工可爱的花灯,冲宁宸澜露出甜甜一笑。
  脑充血大概就是形容他此时的感觉,宁宸澜不由屏住呼吸,往旁边张望了下。
  祁玉旒已经被顺德拐跑了,裴沉他们刚才拐进个铁匠铺子,就再没出来过。
  他突然俯身,在裴妍两边脸颊一边亲了一口。
  裴妍心跳如擂,低头看他沾了泥土的靴面,小声道:“殿下今日去普济寺了吗。”
  “嗯。”宁宸澜付钱买下小兔子灯笼,一只手拎着,另一只手牵着她往河边走去。
  他想找条船带她游湖,两人可以单独说说话儿,也让她可以近距离看湖心岛上的歌舞。
  “公子,这船太大,两个人坐太不划算,要不要和别人拼一下——”船行老板好心建议道。
  宁宸澜直接扔给他一锭金子,让他闭了嘴。
  裴妍这辈子开始对金钱有了概念,有点肉疼道:“不需要给这么多吧。”
  宁宸澜未回应,径自牵着她走上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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