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殿下养妻日常——芊泽zoe
时间:2022-07-28 08:05:45

  柔馨公主唯恐天下不乱,在一旁凉凉说道:“马小姐一片好心,就不知道两位妹妹领不领情了。”
  马容嫣睨着裴妍,越看她越不顺眼,语调更生硬了几分:“不知这位妹妹是哪家的千金。”
  裴妍十分不想和她们说话,正要拉着顺德走开。
  偏偏柔馨公主继续跟马容嫣一唱一和道:“忘了跟你介绍,这位就是之前在诗会上一展才名,后又令宸王殿下另眼相待的裴家千金,裴妍。”
  是不是真的有才,马容嫣十分怀疑,但“令宸王殿下另眼相待”却是她亲眼所见。
  马容嫣心里嫉妒,语气里透出尖酸刻薄:“裴家妹妹小小年纪便如此会为人,身边左一个皇子,又一个公主的,真叫我们做姐姐的大开眼界。”
  裴妍还在脑子里组织语言,顺德突然醒过神来,抬手给了马容嫣一巴掌。
  “谁给你的胆子,在本公主面前口出狂言!”顺德火力全开,直接将人怼得开不了口。
  马容嫣当下便给这一巴掌扇懵了。
  恰逢这时马太傅走了进来,她看见父亲,立马哭着跑上前去告状。
  马博宪今年四十多岁,生得一双鹰眼如炬,目光在几个小姑娘面上扫过,神情刻板得像是由刀子雕塑而成。
  因教授过太子,不便再教其他皇子,转而教公主们诗书。
  他为人严苛,眼里最是容不得沙子。
  见头一天上课就闹成这样,当场请出御赐的戒尺。
  马容嫣见父亲朝向自己,怯怯道:“父亲,女儿没错,也要挨罚吗?”
  “说话尖酸刻薄,全无大家闺秀风范。”马太尉目光里透出失望,严厉道:“伸手。”
  马容嫣了解父亲个性,知道躲不过去,红着眼伸出手去,结结实实挨了三下。
  马博宪并未因对方是自己女儿而留手,心痛的同时,更加后悔对小女儿疏于管教,养成她这般浅薄无知的习性。
  柔馨本来是看笑话的心态,见马太傅接着朝自己走来,脸色不由一僵。
  整件事,马博宪从头看到尾,将她们几个的言行举止尽收眼底。
  柔馨公主今年十一岁,将她母妃讽刺其她不得宠妃嫔的那套言语学得十成十,说的话简直不像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该说的。
  马太傅不多说一个字,直接给了她重重三戒尺。
  轮到顺德,她虽心里十分不服气,却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壮士断腕般道:“本公主认罚就是。”
  “五公主身为皇族,连最基本容人之量都没有,出手打人错最甚。”戒尺高高扬起,抽了她重重四下。
  顺德忍着没吭声,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
  几个小姑娘里面,数裴妍年纪最小,看着最弱质。
  顺德见马太傅那意思,竟是要连裴妍也打,忙抢到她身前护着:“太傅大人打她做什么,真是好没道理。”
  马博宪最开始注意到的人就是裴妍。
  诚如顺德公主所言,她从头到尾就只说过一句话,确实未做错什么。
  但这场争执却是因她而起,不管她有没有做错,都是祸首。
  裴妍抬头看向马太傅,只觉对方目光凌厉如炬,似乎任何心思都逃不过这样的一双眼。
  “公主,算了吧。”她拉住顺德,冲她摇了摇头。
  刚才马太傅看着自己的目光里,隐隐带有鄙夷之色,让她心里非常不舒服。
  即便是为了赌一口气,她伸出左手,对马太傅道:“打吧。”
  马闻宪面无表情,戒尺重重挥下,足足落了五次。
  裴妍左手掌心被打得通红,死死咬着唇没喊出来,打完后只轻轻说了一句:“太傅今日立的规矩,裴妍记下了。”
  向来铁石心肠的马博宪,因她这句话,无端感到心中一凛。
  这句话,仿佛是在告诫自己什么,随即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一个小姑娘哪来这般魄力。
  裴妍实在疼得站立不住,重新找位置坐了下来。
  顺德紧跟着过去,时不时观察她脸色。
  之后裴妍则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安安静静坐在那,认真听课。
  期间除了柔馨公主耐不住手疼,几次朝门口张望,又挨了一顿训,其余人皆是老老实实大气都不敢出。
  今日马太傅给她们讲的是《触龙说赵太后》,这篇文裴妍早已滚瓜烂熟,中途被叫起来回答问题,思维清晰,有理有据,再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顺德拉起裴妍就往外跑。
  “妍妍,你还好吧,疼不疼。”她挨了三下都疼死了,妍妍却是生生挨了五下。
  见裴妍默默摇头,她又凑过去小声道:“你发现了吗,这老家伙分明是个疯子。”
  作者有话说:
  又是被大姨妈废掉的一天,还差两千字,明天补上!(总归会补上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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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依赖
  “以后我不想再跟马容嫣说话, 省得被连累。”裴妍疼了一上午,嘴唇都发白了。
  “你说得对,那个马容嫣简直就是个灾星, 看我以后怎么整治她。”顺德手上也是火辣辣的疼, 心里仍旧气愤:“胡言乱语不害臊,赏她一巴掌还是轻的,若不是马太傅在那儿,我非得叫人撕烂她的嘴。”
  裴妍被人明嘲暗讽了一顿,心里也十分憋屈。
  之前马容嫣说她身边“左一个皇子,又一个公主”时,就准备回嘴来着, 偏生反应慢了半拍,待组织好了语言又来不及说。
  顺德见裴妍在那儿满脸懊恼,抱怨刚才吵架没发挥好,不由“扑哧”一声笑了:“你哪儿会吵架啊,以后再发生这种事,站在我身后就行了。”
  “那不行!”裴妍眉心蹙紧, 不情愿道:“既然是朋友, 又怎么能事事躲在你身后, 下次我也要给你出气。”
  “妍妍。”顺德突然有些眼热,扑过去将她一把抱住, 感动道:“你真是太好了!”
  两人在这腻腻歪歪, 没注意到宸王等人已从南书房出来,见她们俩还在这儿, 都有些惊讶。
  接着看到马太傅从北书房走出, 又露出几分明了之色。
  钟珏调侃道:“这两丫头, 好日子到头了。”
  宁宸澜走过去, 目光落在裴妍有些苍白的脸上:“今天上课还好吗?”
  裴妍想起之前四皇子欺负自己,被他打得到现在都还未下床,更加不敢将今天挨打的事告诉他,只若无其事的笑笑道:“挺好的。”
  宁宸澜也觉得以她的性子,该不至于惹到马太傅,也不疑有他。
  中午皇后娘娘照旧让裴妍去凤仪宫吃午膳,顺便喊他一起过去,宁宸澜却道:“本王今日还有差事在身,就不去了。”
  见裴妍微微垂着头,他有些不舍道:“走吧,本王送你去凤仪宫。”
  顺德一听这话,就蹦蹦跳跳到了祁玉旒身边,要他陪自己走。
  裴沉往这边看了眼,照旧跟钟珏去了演武场。
  宁宸澜目光变得温柔,习惯性去牵她的手。
  没想到才碰到她的手指,就被裴妍飞快的躲开了。
  手上的伤挨都挨不得,裴妍担心他发现,因此不愿意牵手。
  见对方眼中露出失落之色,很想解释,奈何嘴笨什么都说不出口。
  两人一起走去凤仪宫,宁宸澜见她精神不如从前,宽慰道:“马太傅确是出了名的严格,你若觉得受不了,本王先帮你告几天假,以后再想别的办法——”
  裴妍看了他一眼,语调闷闷的道:“殿下不必对我特殊照顾,这样会显得我很没用。
  今日马太傅看她眼神里带的鄙夷之色,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好像自己就是个只能受人庇护,无用的废物。
  他打了顺德四下,自己五下,其实是将顺德打马容嫣的那一巴掌,算到了自己头上。
  在他眼里,打人的一方罪过更大,因此惩罚也更重。
  裴妍却不认同他这种想法。
  顺德习惯用公主的身份压人,即便飞扬跋扈了些,却是直来直往,不懂那些阴私手段。
  能杀人诛心的,唯独人的语言。
  流言与诽谤,是最能杀人于无形的刀。
  宁宸澜笑了笑,也就不再坚持让她告假,只是为了哄她开心,又说了几件后宫中的趣事。
  据说四皇子犯了癔症,一到晚上就会梦游。
  张贵妃实在没法了,偷偷请人来宫中做法事,又被人检举揭发到了陛下耳朵里,最后被罚闭门思过三个月。
  四殿下因整日神神叨叨的,已经搬去别宫治病,等身子好了才会回宫。
  裴妍暗暗感到心惊,四殿下的病应是那天被宸王吓出来的,如今他说起这些事,已经全当个笑话儿,语气里一派云淡风轻。
  到了凤仪宫门前,宁宸澜又交待全福:“照顾好裴小姐,本王自有重赏。”
  “殿下放心,奴才定尽心竭力照顾好小主子。”全福躬身行礼,等宁宸澜走远了,起身一张脸笑得跟花儿似的看着裴妍:“宸王殿下这般会疼人,小主子真是好福气。”
  裴妍面上一红,等顺德过来了,再一块儿进去。
  之前挨打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伸的左手,之后也都掩饰得很好。
  睡午觉的时候裴妍还疼,顺德拿起她的手仔细又看了看,发现已经红肿破皮了。
  “这不行,那老家伙下手太狠了,我得去给你找药。”顺德心里默默感慨,裴妍的皮肉真是太娇嫩了,自己这个公主到她面前,都成了皮糙肉厚。
  裴妍坐起来,担心道:“这事儿,绝对不能让宸王殿下知道。”
  顺德原还担心她会跟皇兄告状,把这事闹大,此刻听她主动说要瞒着,又觉得心疼。
  她虽然时常狐假虎威,可母后一直三令五申,让她绝不可跟皇兄惹麻烦。
  她比谁都清楚,在这皇宫之中,唯有皇兄是自己跟母后这辈子的依靠。
  “妍妍,我皇兄平时对你如何,你想必自己也清楚。”顺德隐隐有些担心,忍不住问道:“将来,你可愿意入王府吗=。”
  裴妍看她认真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
  “妍妍——”顺德不由动容,讷讷道:”今儿我就不该让那老东西动你。”
  裴妍拿不痛的那只手轻轻打了她一下,笑骂道:“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是要给我找药吗。”
  顺德立即拉着她起身:“走吧,我们去永安巷我奶嬷嬷那儿,我小时候擦破皮什么的,都是她给我弄的,一会儿就好了。”
  永安巷是宫里老人荣养的地方,顺德的奶嬷嬷四十岁得了一场大病,没法再伺候人,皇后便将她安置在那儿,只负责□□凤仪宫每年来的新人。
  这里都是独门独户的院子,吃穿用度皆由内务府统一打理,但看谁跟的主子得脸,也能分出个高低来。
  许嬷嬷在永安巷已经算独一份的尊荣,儿子还在锦衣卫中混了个小头目,时不时会过来探望。
  顺德和裴妍来的时候,永安巷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有些反常。
  还未及到许嬷嬷的院子,突然听见一声凄厉的尖叫,仿似就在不远处——
  两人脚步同时一滞,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几分惊慌失措。
  接着,就听见从拐角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为首冲出来的一匹骏马上,端坐了个冷俊身影,眸色阴冷,一身冷彻杀伐之气,宛若从地狱中奔袭而来。
  顺德和裴妍后背紧贴墙壁站着,皆被这场面震惊了片刻。
  黑马后腿上绑了一条绳子,上面拖着个血肉模糊的身子,在地上划出长长的血痕。
  后面还跟了十几名黑衣男子,簇拥着最前面那人,快速骑马穿过永安巷。
  裴妍见马屁股后拖着的那人,似乎还在挣扎蠕动,已是有些不适,此刻差点被这活生生的血腥味熏得吐出来。
  顺德亦是脸色惨白,强撑着不露怯,对裴妍道:“我们先走。”
  为首那人暂且不提,在他身后那队黑衣人都身穿统一的飞鱼服。
  锦衣卫出没,是在替天子除奸。
  两人原路返回,刚走到轿子停放的之处,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
  一匹通体墨黑的汗血宝马横亘在前,挡住她们去路。
  宁宸澜目光淡淡望着裴妍,眉心蹙着:“怎么来这种地方。”
  裴妍想着怎么把这件事圆过去,对顺德使了个眼色:“公主要不先回去吧,我来跟宸王殿下解释。”
  “妍妍,你小心些。”顺德看了面色冷沉的皇兄一眼,倒是不担心什么,先上了软轿。
  宁宸澜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刚才那一幕,又这般不巧被她撞见。
  “公主的奶嬷嬷住在这儿,我们是来找她的。”裴妍半真半假应道。
  下午的阳光十分刺眼,她仰着头看他,视线有些模糊不清。
  宁宸澜从马上跳下来,去拉她的手,裴妍这次没有躲开,却在手掌被捏住的时候,禁不住皱眉。
  他粗粝的指腹刮过她掌心痛处,用力握紧。
  裴妍先前挨打时忍着一声未哼,此时在他面前,每一寸疼痛都被放大,心中有股斩不断的依赖感,禁不住轻轻叫了声‘疼’。
  宁宸澜先前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忽然觉察到不对劲,拉起她的手仔细检查。
  见她掌心的伤似是戒尺所致,果断将人带到太医署的一间空屋中。
  他正要去取药,恰好这时屋子的主人刘温回来,被房中突然出现的一大一小惊得瞠目结舌。
  还未来得及跪下请安,便听宸王冷冷说道:“速去取虞肤膏来。”
  “是!”他眼睛都未敢乱瞟一下,就转身去了。
  裴妍见宸王背朝自己站得远远的,久久都不肯转身,也不说一句话,走过去扯了下他的袖子:“殿下是不是生气了?”
  宁宸澜只是心情不好,哪里舍得生她的气。
  转身见她眼神透着委屈,淡淡道:“离远些,本王身上有血腥味儿,别熏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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