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努力,咬着他的下唇,轻轻一点后,又去汲取更多,直至唇齿相嗑,裴湛扶上她的腰,她则攀上男子的肩颈,一来一往,颇有种难舍难分的意味。
阿颜虽然还没试过别的男人,但裴湛是令她满意的,除了先头有两次不太合适外,后面彼此了解后,一直都挺愉悦的。
她觉着,对方一定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么想着,正当她跨坐于裴湛腿上,准备解开自己衣衫时。
却被制住了手腕。
阿颜一愣,望向裴湛的眼眸,借着仅有的月色,也能看出他眼里的欲.色难消,怎么…他是想亲手解开她的衣衫吗?
她歪头等着。
不料,裴湛却只是掩好她有些凌乱的衣衫,又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明明她都感受到了那一方灼热在叫嚣,裴湛却是用他带着温存的掌心,克制又深沉地顺着她的后背,捋着她快及腰的长发。
“颜颜,不必如此的。”
不必用这种方式来取悦他。
他们之前或是因着这事亲近,可他又不仅只想与她做这些,他是想与她白头偕老的。
裴湛贴着她,阿颜能感受到他话语间带有的那一丝低语恳求。
倒是没想到有一日,她能给裴湛第二次拒绝她的机会。
疑惑,他这是喝了多少?
不知不觉间,窗外飘起了雪…
只是,阿颜已经靠着裴湛慢慢睡了过去。
睡梦恍然间,她感受到一双唇吻过她的眉间,随后又听到细细的呢喃低语。
“颜颜,不要选叶僅,他不好…”
“颜颜,边关的雪很漂亮,你会喜欢的。”
某一瞬,她以为自己是做梦,不然怎么会听到裴湛如此低微的语气。
长夜漫漫间,
明明喝了酒的人却是一夜无眠。
…
三个月后,
宁王裴湛要迎娶一个丫鬟为宁王妃的消息已经是传得满城风雨。
因为她,京城各高官贵府门第间,对各自府上的丫鬟都约束得更加了不得了。
生怕奴籍出生的哪个和她一样勾上了自家府上的公子少爷,以至于坏了规矩。
“她们有人说阿颜姐姐一定是有了身子,然后逼迫王爷说,不娶就不要这个孩子。”
“也有人说,阿颜姐姐是山中精怪变的,专门…专门只会迷惑男人。”
杏儿和她说这些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她听了之后就不高兴。
阿颜是无所谓,坐在凳子上,默默喝了口茶,只觉着有些许好笑,传得好像是她逼着裴湛一定要娶她一样。
如她尚且多有掣肘,更不用说只是身份简单的那些丫鬟了。
这么有空,还不如管好自家的那些个儿子孙子。
要她说,就是两个字,闲的。
果然只有吃太饱,没事干,才爱操心连影子都没有的事情。
这些也都是闲不住嘴的人的无聊话术,除了这些…
阿颜记得,今天是杨家回京的日子。
她昨夜故意在裴湛面前提起郑沅,还说想去郑府拜访,本意,是想试试裴湛的反应。
本来以为,他多多少少会有一些不自在。
结果没想到…
人家倒是高兴得很。
摁着她一直问她是不是吃味了,她一说不,就亲她一口。
最后,又是翻出那本画册,要同她尝试还没试过的姿势,直弄得她腰疼才停下。
她还以为,裴湛这三个月总会歇了和她成亲的心思。
可眼看,木快成舟,就是郑沅回京这件事都没在裴湛身上掀起什么波澜。
所以到底是哪不对了呢?
算了,不想了。
不经意望向了门外。
风和日丽,鸟语花香。
如今已经三月中旬了,距离着那婚期只有十个日夜了。
原来,离她与裴湛在梁府的那一次相遇,已经十个月了。
最近,阿颜的心绪也是愈发不安起来,特别是自从上一次,裴竞已经三个月没传召过她了。
越是如此,阿颜知道,裴竞越是在筹谋什么。
树欲静而风不止,如斯的安逸日子,怕是要不多了。
…
裴湛书房,
郑昀在晋城经过三个多月养伤的日子,也在今日随着杨家一同返回了京城。
“是属下无能,请王爷处置。”
人回来了,一入京,便到了裴湛面前请罪。
说来,他不敌山匪是一回事,他自作主张帮错了人,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他若没有轻信他人,也不至于在平城耽搁了行程。
他从晋城醒来,知道阿颜姑娘无事才放下心来,若是因为他害了阿颜姑娘,他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裴湛其实这些天也在想要给郑昀什么样的处置,他虽与他有私交情分,但办事不利,便是失职。
想着按军规处置也就罢了。
谁知道,颜颜知道了,却为他求情。
“行了,你伤还未愈,先起来吧,知道错了,便罚俸一年,以后莫要再犯了。”
这样,颜颜也总能知道他是手下留情了的。
郑昀对这样的处置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裴湛继续说道:
“行了,你准备一下,一会陪颜…陪着你家娘娘去一趟杨家。”
他本来想亲自陪着去,可思来想去,他虽坦荡,可临近婚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怕颜颜误会,合计着让郑昀陪着去,也正合适。
郑昀只怔了怔,想起再过十天,便是王爷要娶阿颜姑娘为妃的日子,随即颔首应是。
“属下遵旨,定会好好保护阿颜姑娘。”
姑娘?
裴湛拿着墨锭的手一顿。
“郑昀。”
叫住正欲告退的他。
“你…不该称呼她为姑娘的。”
郑昀反应过来,他之前是称呼阿颜姑娘为颜娘子的,后来,是在返京的途中,阿颜姑娘让他换了称呼…
“是属下思虑不周,望王爷恕罪。”
等人离开后,裴湛看着被关上的那一扇门,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他都没想到他会在意这个,明明只是称呼上的小事。
颜颜和他还没有正式成亲,她被称呼一声姑娘,也不是不可以。
可只要想起…
想起叶僅也是这么称呼颜颜的,想起颜颜之前为郑昀求情的模样,他就会不自觉地在意这件事。
想,他当初,怎么就让他们单独相处了半个多月的。
…
阿颜没料到,送她去杨家见郑沅的竟然是郑昀。
“郑大哥,你的伤可都好全了?”
看郑昀的脸色,都知道,估计还哪里疼着。
郑昀牵着马车头的马,为她放好脚垫后,才开口道:“多谢娘娘关心,属下的伤已经无碍了。”
娘娘?
好吧,他现在这么认为也没什么问题。
阿颜只浅笑了笑,便上了马车。
她本来提出去杨府是为了试探裴湛,结果人家没什么反应,她自己倒是还得花时间去杨家。
去杨家这件事,本应该没有什么波澜。
可凡事总有不如意的地方,今日,她便在杨家遇上了裴竞…
作者有话说:
明天大婚…and掉马…
求求大家要不要点开作者专栏,看看我的预收呢
《被抛弃的竹马成了锦衣卫》
皇帝宠妃X狠辣锦衣卫(嘿嘿嘿)
我最近看了些其他文,我发现追妻hzc的精髓在于男主要够渣…
感谢在2022-07-06 22:57:49~2022-07-07 23:06: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57430096、28092254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三月二十五,宜嫁娶。
江边空置许久的那处宅院,突然住进了人,又突然办起了婚事。
入目之间,满府上下,都挂上了红绸,也贴满了双喜剪纸。
近黄昏之时,自宁王府出发的迎嫁队伍声势浩大地朝了这边而来。
也是任谁都没有想到,身为宁王的裴湛竟然会骑于马上亲自迎亲。
阿颜坐于妆镜前,那一身吉庆青绿婚服尤为扎眼。
听着门外喧闹的锣鼓声慢慢趋近…
第一次,她的指尖控制不住地轻颤起来,想她第一次要人命时也是这般。
那把短刀晃了她的神,犹豫片刻,还是将那寸短匕首收进了袖间。
那日,她见到裴竞,竟也不知道原来他这三个月打得是这般主意。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阿哟啊哟,杏儿,你可小心一点,这时候可不能出什么差错呀。”
门外,姜嬷嬷焦灼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阿颜的回忆。
随着门被打开,阿颜敛去方才的忧虑,只又装上了喜悦的神情。
原一场安逸清梦,醒得如此之快。
“真漂亮,老身活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娘娘这么漂亮的女子。”
姜嬷嬷也是一进屋便被做新娘子打扮的阿颜吸引住了目光。
便是头上还未戴珠冠,那一身青绿都能将人衬得像天上仙子。
连她都感觉像是一场梦,这半年间,颜娘子是变了很多呀,原本还有些清削的面容丰盈了两腮,只觉着是真真动人心。
突然,也不知怎么了,只觉着鼻头有些酸涩,眼眶也湿润了。
王爷这些年过得不容易,颜娘子也是。
她看在眼里,帮不得什么,便只希望他们以后可以比翼连枝,白头到老。
祝愿的话还没来得及多说,门口来来往往的便又忙碌了起来。
姜嬷嬷顾不得许多,也只有拉着颜娘子坐在镜前,将那顶代表如意吉庆的凤冠给她戴了上去。
“老身在这祝娘娘和王爷,恩爱和睦,早生贵子。”
从镜中看到姜嬷嬷小心翼翼为她簪发的模样。
说到底,阿颜也不是真的冷血无情,姜嬷嬷待她的好,她知道。
还有杏儿…
想她终是做不得一个好人了。
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直引得姜嬷嬷替她擦起来。
“可不兴哭的,这好不容易上好的妆得花了呀。”
阿颜抬手抚过脸颊才反应过来,她竟然真的哭了。
不是她之前那样的逢场作戏,而是竟也真的哭了。
偏偏给她擦泪的人比她哭得更厉害,还只一个劲只叫她别哭。
…
“新娘子出来了…”
随着身旁人的吆喝,站在大堂内接亲的裴湛紧张地不知所措抬起头。
只一眼,身边的其他都暗淡地失去了颜色,独独只有那一抹亮色留在他眼前。
一把团扇,却怎么也遮不住她的容颜。
他终是知道,什么是情深唯愿一人足矣。
他想走快一些,又带着些许踌蹰,不知道他今天打扮的衬不衬他的颜颜。
一步步走近她时,忍不住回忆与她相识的种种。
初见时,他当她心机深重,可终有一日,是读懂了她眼里的倔强和不屈。
他爱她对着他笑,对着他哭。
亦爱她内心深处的悲悯与坚强。
那一柔荑入掌,他终是牵上了他的将来。
“累吗?”
裴湛侧头,从扇面旁看了一眼掩在扇面下,那令他思萦的面容。
趁着别人不注意,附在她耳边又说,
“今晚不闹你,我们好好休息。”
说完,便立刻倾身回到了原处,只眼里还含着浓烈的笑意。
“殿下…”
“怎么?”
阿颜侧头,入眼还是那张俊眉深目的脸,眼角折梅,是那鲜衣少年模样。
又在他转头看向她时,看到了他眼底的温柔。
“颜颜?”
听他轻唤,阿颜正过头,轻呡唇,开口道:
“殿下,我想起来,我曾姓许。”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原本住的地方叫“许家村”…
就是不记得究竟是徐还是许,毕竟那时她也不识字,至于口耳之间听到的,又多有偏差。
但前几日梦时,还是想了起来。
又有多久,没有做过关于小时候的梦了。
听到她说,裴湛牵着她的手一紧。
既含暖意,亦附深情。
高兴她愿意对他敞心扉,也心疼她此前半生飘零。
紧紧地牵着她的手,想告诉她,以后,她会有他。
…
红烛昭昭,
等喜房内满屋子人退下后,阿颜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榻上。
靠上床头梁木时,慢慢闭上了眼。
她本以为自己孤孑一身,可到头来发现,也是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别人因她而死。
外头热闹褪去。
她听见裴湛敲开了房门。
透过执扇,是他伴着幽暗灯火,趋趋向她靠近的脚步。
她感受到了手指间自己的细汗,也感受到自己内心的不安与焦虑。
等他脚步停下,驻足在她跟前,阿颜本以为他会先开口说什么,但裴湛却是先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紧张又带着局促地伸起手,拉住了她还举着扇面的手。
比肩而坐,裴湛嗓音间弥散着沉醉和嘶哑地开口:
“真好,颜颜。”
她不懂这句真好的意思,才侧头,便被揽入了怀中。
由此,听清了他胸口不止的心跳声。
又听他笑意更浓,亲吻她的发丝。
只可惜…
梦是时候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