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肉丝被炒着金黄,颜笙寒将葱姜蒜倒入,再加入小米辣,红彤彤的辣椒与肉丝一起翻炒,看着就让馋涎欲滴。
颜笙寒将刚刚炒到断生的四季豆倒入锅中,倒入酱油等调料开始翻炒。
纪念玖坐在灶台前,双手伸在火苗处,原本冰凉的手指被烤得极为暖和,但她的胃却空空的,却又不停地叫嚣。
*
屋内烛光摇曳,厨房的饭香飘进屋内,却勾不起乔沐婉的兴致,她坐在床前,看着仍旧昏迷的姜方舟,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姜方舟双目紧闭,耳边哭声不断,时而大时而小,让他心疼不已,他想睁开眼睛,却死活也睁不开。
突然,他感觉一滴泪落在自己眼皮上,接着便听到乔沐婉威胁般的嗓音,“你在不醒,我就走了。”
虽然知道,他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看着他一直不醒,乔沐婉既心慌又害怕。
听到这话,姜方舟着急了,他使劲去睁眼睛。
挣扎了许久,他终于把眼睛睁开了,入目的便是乔沐婉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他心疼不已。
“你……”乔沐婉见他醒,一时有些无措。
“我醒了,”姜方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
“吓死了我,”乔沐婉上前抱住他,“幸亏我哭了,不然你还醒不来。”
姜方舟:“……”
心上人主动送上拥抱,姜方舟心中似蜜一样甜。
不过这拥抱还没有体验过瘾,对方便离开了,姜方舟心中瞬间失落起来。
于是他便趁热打铁道,“你还记得答应我的事吗?”
乔沐婉先是一愣,后是想起他晕倒前说的话,点头道,“你说。”
“我是不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姜方舟没有提问题,而是看着乔沐婉问道。
乔沐婉点点头。
“那你是不是要报答我,”姜方舟说。
乔沐婉顿了一下,“你的衣食起居,我都负责,直到你好。”
“可我不想要这个,”姜方舟垂下眼皮道。
完全不知道自己将要被算计,乔沐婉好心问道,“那你想要是那个?”
“我想要你以身相许,”姜方舟咬咬牙,豁出去一般,脱口而出。
先前他还在纠结,还想着用纪念玖说的方法,找个姑娘,故意亲近一些,看看乔沐婉的反应。
但如今他不想那样了,他才不管乔沐婉喜欢不喜欢他,只要他喜欢她就好,这个时候提,被拒的可能性稍微低一点。
以前他总想着两情相悦,这次受伤他想了许多,能在一起就已经不错了,只要她不反感他,不拒绝他,就算不喜欢他,也没有关系。
乔沐婉瞬间僵住了,她扯动嘴角,不当回事道,“你别瞎说。”
“我是认真的,”姜方舟继续道,“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对你有好感,在咱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我也慢慢地喜欢上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乔沐婉不知所措,试问她喜欢姜方舟,好像不知道,但问她讨厌不,那肯定是不讨厌的。
“我要被拒绝了吗?”姜方舟见她半晌不说话,而是一直盯着他,不知在想什么,眯着眼睛,撇嘴委屈道。
乔沐婉缓过神,轻轻咬着红唇,“我……”
她本想说考虑考虑,却被姜方舟直接打断,“没有考虑时间,我想立刻知道结果。”
乔沐婉看着脸色苍白,唇瓣没有血色,但面上语气上却又十分坚定,又陷入纠结中。
其实姜方舟也挺好,人长得也俊朗,而这段时间对她照顾有加,每日送她回去,不开心的时候买小玩意哄她等等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乔沐婉似做了决定,认真地看了眼姜方舟道,“我同意。”
“砰”的一声,姜方舟感觉他的心要破皮肉而跳出来。
“可不能反悔,”姜方舟感觉自己在做梦,又觉得飘飘然,颤音道。
乔沐婉明艳的脸颊微红,原本低下的眸子猛然抬起,“我乔沐婉答应的事,自然不会反悔。”
第60章 、韭菜饺子
纪念玖与颜笙寒端着饭菜进屋时,正巧看到俩人相视,却又一言不发,然而空气中又弥散着暧昧的气息。
眼神在他们身上来回看了好几眼。
“我扶你下来,”乔沐婉伸出手,扶住已经半坐起来的姜方舟。
“你还是先别吃了,”纪念玖看他动了一下,已经痛的冷汗直冒,担忧说道。
姜方舟本想说没事,却被乔沐婉抢先一步,“那你躺在床上休息,我来喂你吃。”
姜方舟想到乔沐婉今日受到了不少惊吓,还没有吃饭,连忙制止,“你们先吃,等你们吃完我在吃。”
乔沐婉犹豫地看着他。
姜方舟劝道,“你们先吃,吃完我在吃,快去吧,一会该凉了。”
乔沐婉还想再说什么,姜方舟连忙说,“去吧。”
乔沐婉不在推脱,而是与纪念玖他们一同坐下吃饭。
“别担心了,你看他这么开心,想来已经没有大碍,”纪念玖瞥了一眼姜方舟,上扬的嘴角从未下来过,“也不知道他遇见什么开心事了,都受伤了,还笑这么开心。”
乔沐婉一怔愣,扭头看了看他,确实是,但遇见什么开心事,她是知道的,但是她没有说,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垂下头,吃起勾人馋虫的四季豆炒肉。
四季豆酥嫩入味,吃起来清爽又不油腻,肉质更是细嫩可口,吃完更是口齿留香,她以前觉得四季豆不好吃,但这盘四季豆炒肉是好吃的。
其实不是东西不好吃,而是在于厨师做出来的好不好吃,不然也不会以前不喜欢吃的,如今都喜欢吃了。
看着盘中放着饱满又有些丑陋的饺子,乔沐婉夹起一个放入口中,韭菜自然的鲜香与鸡蛋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无论是味道还是口感,都令人回味无穷。
尤其是在极度饿的情况下,它的口感与味道,在原基础上放大了十倍。
总之好吃,极好吃,超级好吃。
饭后,乔沐婉连忙端起白米粥去喂姜方舟吃。
“是淡了些,”姜方舟被那饭香早已勾得满口生津,本以为他也能吃上,没想到自己只是一碗白米粥。
“也是为你好,”乔沐婉拿着碗的手一顿,好心开口。
“但也是甜的,”姜方舟一口喝下她递来的粥。
“甜的?”乔沐婉反问,随之又说,“许是阿玖给你加糖了。”
“不是,”姜方舟咽下粥,摇头道,“因为是你喂的,所以它是甜的。”
乔沐婉:“……”
次日一早,颜笙寒他们驾着马车一路往家赶,由于姜方舟受伤,只能一路上慢慢行驶,虽慢,但在午时前也回到了酒楼。
“你们出什么事了吗,走时好好的,回来各个挂了彩,”隔壁铺子掌柜路过酒楼门口时,看到他们正抬着姜方舟进屋时,好心问道。
站在一旁的纪念玖回答,“路上不小心出了点事,不过幸好我们没有伤到性命。”
隔壁铺子的掌柜叹了一口气,“出门在外万事要小心。”
纪念玖点头,却又听到付掌柜说,“这两天你们酒楼不开门,我这铺子都被顾客踏破了。”
“那岂不是很好,”纪念玖笑着回答。
“好什么好,”付掌柜再次叹气,本就布满皱纹的面容,此刻拧巴在一起,“他们是来问我为什么你们不开门,你们什么时候开门。”
纪念玖闻声道,“劳烦付掌柜了,改天来我们酒楼吃饭,到时候给你免费。”
“这可以,纪姑娘可别反悔哦,”付掌柜一听,下垂的嘴角上扬起来,原本郁闷的脸颊此时笑开了花。
纪念玖颔首,又聊了几句,便也走进酒楼了。
“这付掌柜,说那么多,不就在等咱们再说这句话吗,”庆俞撇撇嘴道。
“我知道,两家店挨着,总不能没有句客气话,”纪念玖看着他说。
“你跟他客气,他可不跟你客气,他已经免费蹭几次了,上次说咱们顾客多的影响他做生意了,况且顾客站在路上,也没有站他家门口,而且还给他道歉了,他还不领,直到说免费请他吃饭,他才满意,”庆俞想到之前的事,就忍不住翻白眼,更是对那付掌柜无语。
“吃亏是福,”纪念玖笑着说。
“我可享不来这福气,”庆俞翻了个白眼道。
*
辰颐医馆的后院,颜笙箫一脸不悦,手中的茶杯被紧紧握住,他吹着氤氲热气,轻抿一口,后重重放在桌案上。
“没招吧?”颜笙箫语气不耐,嗓音冰冷。
“没,就是……”吴辰想到那俩黑衣人被打的惨状,心中有些堵得慌,他们这些人,都是公子的死士,无论如何都不会出卖公子的。
可今日他乔装混进衙门看到那俩人被打的全上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心就一直揪着,这还真的不如让他们死去。
“就是什么?”颜笙箫已经气过了,再因为这生气,那可真的不值得,他淡淡问道。
吴辰把自己所闻所见与颜笙箫说了一遍,最终微微叹气,“公子,我们能救吗?”
“朱昊还在里面关着呢,你觉得我们能救出他们吗?”颜笙箫生气道,“你们没有一个争气的,白养了,一群废物。”
颜笙箫猛地站了起来,手中的被子被他狠狠摔落在地上,吴辰看着那破碎的茶杯,心中一惊,眸中瞬间染上复杂的情绪,又似透过杯子看到他以后的下场。
他们本就是乞丐,倘若公子当年不伸出援手,他们估计也活不到今日,更别说现在生活得光鲜亮丽了。
所以就算死,就算被抓,也不会有怨言以及背叛公子。
深夜,冷风呼来呼去,树枝跟着摇摆,颜笙箫躺在床上浅睡,自上次被打后,他又留下一个阴影。
“吱呀”一声,颜笙箫立马醒了过来,他漆黑的眸子在房间内转动,最终没有发现什么,又睡了过去。
只是刚入睡没多久,脖子处传来冰冷的触感,让他猛然惊醒,他大口呼吸着,看着泛着白光的长剑,在自己脖子处。
他惊慌地顺着长剑的上方看去,只见床前站着一位身躯高大的男人,男人眸子似猛兽一般,脸上挂着怒意,又似地狱得幽灵一般,让他本能的恐惧,更让他有些窒息。
他眼眸中带着惊恐,手臂撑起身子,准备起身,长剑却紧跟其后,只感刺痛,尖锐的长剑划破了他的脖子。
颜笙箫紧蹙眉眼,脸颊更是拧在一起,朝着颜笙寒厉声道,“颜笙寒,你敢。”
他怕了,他真的怕了……
颜笙寒冷冷地看着他,也不吭声,似看一件死物。
夜很黑,外面的风却很大,雕花的黑木门时不时传来“咯吱”的声音,让人更感恐惧。
干冷的空气中,突然散着一股骚臭味,颜笙寒紧蹙着眉宇,一脸嫌弃地望着吓得浑身颤抖的男人。
忍不住冷笑出声,他都这般害怕他,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看来你把我上次的教训当做耳旁风了,”颜笙寒冷冷地开口。
颜笙箫却觉得这一句话,似带了刺荆条,从他耳廓扎到他心口,让他感到痛苦,而自己的生理反应,更让他感到耻辱。
他颤抖着开口,“有本事你杀了我。”
明明怕得要死,此刻却一脸不屑,颜笙寒嗤笑一声,直到锋利的长剑刺进身体里,那窒息的疼痛,让他身上冷汗直冒,脸色更是惨白无比。
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颜笙箫瞪大双眸,不可思议地看着颜笙寒,他来真的了。
“你……”
颜笙寒猛的又抽回长剑,颜笙箫更是疼的想要嚎叫,却叫不出来。
突然,他瞳孔睁大,看着那长剑即将再次落到自己身上,连忙求饶,“颜笙寒,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颜笙寒拿着长剑逼近的手一顿,“饶了你?你觉得可能吗?”
颜笙箫看着那长剑上的鲜血正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流,伤口处更是疼得厉害,脑子却灵活,着急说道,“你不是在寻找你母亲吗?我知道她的下落。”
颜笙寒闻声一顿,将要到他原本伤口的长剑停下,脸上随即挂上笑意,“你说。”
颜笙箫却觉得,他看似在笑,实则那笑如他手中的利剑,而每一次的嘴角上扬,都像是在他伤口上刺上一刀。
“你做梦都想不到,你母亲并没有离开,”颜笙箫吸一口冷气,紧蹙的眉间皆是汗珠,脸色更是苍白的没有任何血色。
“什么意思?”颜笙寒薄唇开合,黑沉沉的目光盯着他。
颜笙箫不敢胡说,只能把他那日所见的与他说明。
“意思是你母亲一直在柳城郡,而且一直在颜家,”颜笙箫说。
颜笙寒笑了笑,明显不信,“这么怕死,都能拿这种谎话,来忽悠我,真的以为我傻?”
“我要是说谎,我不得好死,”颜笙箫艰难地伸出手指,朝着上方举起。
颜笙寒眯着眼睛,打量着他的言行辨别着他说话的可信度。
“你也知道,传言中颜家家主爱极了他的妻儿,如今把家业全部交给儿子打理,自己与妻儿去过神仙伴侣的生活去了,这些你信了吗?”颜笙箫看着他问。
随之他嘲讽道,“我是不信,那糟老头子的嘴脸我是看的透透的。”
颜笙寒自然不信,嗓音冷若冰霜道,“这与你跟我要说的有关吗?还是说,你在拖延时间。”
长剑再次抵在原先的伤口上,颜笙箫疼的拧巴着脸颊,连忙开口,“你听我慢慢说,我真的知道你母亲的下落,你要是把我杀了,你这辈也不可能找到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