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拿起手机,视线落在屏幕上,手指落下接通。
“喂,陆总,我是宋成,有今今的消息了。”
陆晏望着逐渐走远的纤细身影,他迈起步子,懒洋洋地开口:“哦,说来听听。”
听筒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斟酌着说:“有人在市郊的海边发现了今今的……一些东西,她可能去海边玩了,您放心正在搜救,我感觉她一定会遇难呈祥的,等找到她,马上就举办婚……”
陆晏眼眸渐渐变沉轻飘飘地打断,“我知道了。”
听筒那头似乎没想到他是这反应,马上急切道:“陆总,我们的合作什么时候……”
“再说,挂了。”陆晏不等那边说完,便摁断电话。
他抬眼,那道身影即将消失在他视野里,他挑了下眉稍朝着那个方向迈起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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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泛黄得墙皮上贴满了各种疏通的小广告,铁锈斑斑的楼梯扶手,明明是白天,却黑黢黢的楼道,许今今站在楼梯下,她看不见自己身处的地方,却能闻到一股潮湿腐朽的味道。
不用看,也能猜到,她要租的地方好不了哪去。
“小姑娘,这房子真是被你捡着了,又便宜又干净,拎包就能住,周围又挨着菜市场,贼方便,不瞒你说,有几个人打电话想定呢,我看你眼不方便才专门留给你的。”
说话的是一位中介大姐,四十多岁,嗓门很大,震的许今今耳膜一阵一阵的麻。
许今今坐了两天的大巴,只睡了几个小时,她现在只想早点安顿下来好好睡一觉。
她这次来到这座偏僻的老城,主要是为找人。
选这个地方,一方面是为了便宜,另一方面她要找的人就住在这附近。
要找的人是她父母公司的财务经理,在父母意外过世之后这位财务经理就卷钱失踪了,之后她就背上了巨额债务。
她打听过,这位财务经理现在只剩下一位亲人,就是他唯一儿子。
听说多年前他已经离异,但他一直和他儿子有联系,她想通过他儿子找到他,弄清这些债务究竟是怎么回事。
中介大姐看许今今正垂着眼睫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
小姑娘虽然眼睛看不见,可身材纤细挺秀,长的又很秀气白净,尤其是身上的气质,是她从未见过的,仿佛像一只高雅纯洁的白天鹅。
大姐目光在这破败的道楼里瞅了一眼,是掉进鸡窝的白天鹅。
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钥匙嘴里说着,“小姑娘,我先带你上去。”
“好,谢谢。”许今今抬起头,脸朝向大姐说话的方向。
大姐没说话直接就将许今今手里的行李包拎了过来。
没等许今今反应过来,这大姐已经走上楼梯了。
“你这行李可不多啊,这边早晚温差大,你可得多买几件厚衣服。”
楼道里是大姐那响亮的大嗓门,许今今顺着声音手扶上了楼梯扶手,手刚碰到,就感觉手指上覆上一层东西,她表情僵了僵,用手臂夹住盲杖,从随身的包里摸索出一张纸巾放到扶手上才迈步上去。
楼梯有些陡,尽管她走地很慢还是险些被绊倒,花了快五分钟才到楼上。
楼上的大姐已将门打开,她指着房间里面对许今今说:“姑娘,快来看看你的新家,如果满意,就定下来。”
许今今握着盲杖站在门前,鼻间是潮湿难闻的气味,她脸朝大姐讲话的方向,淡声回道:“不用看了,我现在就定下来。”
对于一个瞎子,看不看都一样。
签了简单的合同付钱之后,这位中介大姐接了个电话便急匆匆走了。
许今今站在客厅里,根据刚刚大姐说的方位她握着盲杖想熟悉一下环境,屋子里的摆设并不多,但她花了很久的功夫才勉强辨认了位置。
简单洗漱之后,许今今来到床边将随身带的一床干净床单铺上去,然后才躺下来。
身体刚刚挨到床,困倦疲惫便瞬间席卷而来,她眼皮缓缓合上。
刚刚睡着,她感觉身下有些痒,迷迷糊糊就伸手摸过去捏住。
手掌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爬着。
许今今瞬间醒了,表情凝固住。
下一秒,逼仄的小房里,回荡着惊恐的尖叫声。
一个小时后,许今今握着盲杖站在床边,一脸惊恐地朝向床的方向,眼下是遮掩不住的青影。
眼泪毫无预兆的从她眼睛里滚下来,这是父母过世后她第一次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