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得隐忍,静待时机。
萧云谏已经被毒哑了,他也不想做什么多余的挣扎,他只用那张苍白的脸静静的看着雁西。
雁西不知道萧云谏在想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此刻心里定然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只是她本来有很多话,想想向萧云谏宣泄,在他的注视下,却失去了心情,反而多了一分焦躁吧。
可笑吧!这个男人,即便什么都不说,也能掌控她的情绪。
雁西挪开视线,后退几步,上了一旁的软榻,她从怀中将匕首拿出,于手中摩挲着,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心回到安宁。
那是雁西的匕首,也是她曾经送给喻策的匕首。
萧云谏一眼就认了出来,没有谁比他更加清楚喻策已经死了。
匕首回到了雁西手里,那就说明了雁西已经去过北陌,知晓了喻策亡故的消息。
难怪她会如此怨恨自己,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听闻梁致在牢狱的那一夜,凄厉的惨叫声,连绵了一夜,他没有去见过梁致的尸体,却能猜想到梁致临死之前经历了怎么样子的折磨。
他一直有所怀疑,因为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过于突然。
只是当时雁西给他的假像,还有徐宏,鞠衣的事,让他无瑕考量。
其中又牵扯到了新帝,自古以来,新帝登基,自有一场血雨腥风,更何况三殿下手中势力盘根错节,不容小觑,引得新帝忌惮,哪是理所当然之事。
他潜意识里将此推算到了新帝身上,忽略了新帝与盛威候的关系。
念想到此,一个更为荒诞的念头浮现脑海。
徐宏,他的生死最为明白的人就是盛威候。
他如此突兀的出现,且在这个时间段内被他救起,这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了些。
种种迹象表明,雁西所做的这一切都有根据使然。
所以,她雁西敢这么对他下死手。是不是说明,她已经有了足够的把握,可以将此做的一切推诿于身外。
一念之起,萧云谏无法再维持表面的平静。他用肘撑着床,努力扬起头,张开嘴,努力的发出声音。
只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不过,他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还说勾的雁西投来了视线。
她看懂了萧云谏的急切,嘴角荡起一丝薄凉的笑意。
“你终于发觉了吗?可惜,太晚了。”
屋内炭盆火热,萧云谏的心却是透骨的凉。
宁鞠衣自从回到了徐府,就觉得很不对劲,她知道徐宏失了记忆,可再怎么说,徐宏在徐府生活了十余载,身体的记忆,或者是潜意识的举止,都应该和以前一样才对。
可是,无论是从哪一方面而言,徐府,还有徐府内的人,徐宏就如一个外来人,与所有的一切,都很违和,以至于格格不入。
更甚至,他时不时望着自己的目光,里面有着躲闪不掉的占有,让她很是不舒服。
她有点怀疑,眼前的这个徐宏,是外戚假装的细作。
宁鞠衣将此一切都藏在心里,并未告诉任何人。
终于在一次她沐浴之际,徐宏意图强闯入内未果后,宁鞠衣心中有了决断。
元宵灯会,整个蜀京之内,可谓是热闹非凡,宁鞠衣膳后邀请徐宏去赏灯,徐宏欣然接受,出了徐府,徐宏就像是初次见到这种场面一样,拉着宁鞠衣四处乱转,倒是像极了失忆之人。
他们猜灯谜,看花灯,赏杂耍玩意儿,一同向月老仙人许愿,于气氛烘托渲染之下,徐宏不自觉间向宁鞠衣俯身靠近,想要一亲芳泽。
可还未临近触及到宁鞠衣娇艳的唇,他便僵住了身形,他缓缓的后退了几步,看着宁鞠衣不知何时抵在他腹部的匕首,脸上挂着疑惑不解。
“鞠衣,你这是怎么了?”
宁鞠衣完全不为所动,她目光冷冷的望着徐宏,一字一顿,没有半分犹豫,显然是早已料定了一般。
“你不是徐宏,你到底是谁,受谁人指使来到蜀京,究竟有何目的。”
“不是你们说我是徐宏的吗?我若不是徐宏又能是谁?”徐宏脸上飞快的飘过一抹诧异,但又很快转为诧异,冲宁鞠衣反问。
“不必再装了,徐宏的恩师正是在今日过世的,你若是他,就绝对不会在让人的提醒之下,还会与我一同出门。”
徐宏还想狡辩道,“我只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宁鞠衣却不想再听下去,既然问不出来什么,那就索性不问了。
宁鞠衣完全没有任何犹豫的将握着匕首的手往前面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