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梁公与公子旧怨极深,若是被他瞧见你我独身于此,怕是要被刁难一番。”许莓见雁西失了神,连忙将她往后拉扯了几步,然后带着几许无奈冲雁西解释,丝毫不提公子早已将雁西与梁致结下的怨仇的事宜告知于她。
雁西早在羊城时,就听萧云谏提过这旧怨,对许莓之言,也未生疑,她目光复杂的望着梁致,并没有不理智到冲将而出,就以往之怨,向其指责一番。
她不声不语,默然的望着梁致招摇过市。
幸好梁致并未注意到她二人,很快从她们身侧街道越了过去,只是走到她们马车停留所在,却是驻了足,显然认出这是侯府的马车,虽隔的远了,又人声嘈杂,听不清梁致说了什么,只看见他手中折扇一指,身边几个一脸凶悍的仆从,一拥而上直接将马夫擒拿在地,拳脚相交。
还有者,更是爬山了马车,推了车厢门,见车厢内无人都还还踹了车轮两脚。
雁西死死的盯着梁致猖狂得意的姿态,手腕间的刺痛,这才令她稍回神,低头间,才看清是许莓不知何时,攥着她的手腕,指尖刻进了肉里,只是许莓整个心神都在梁致一伙人身上,并未知晓已伤了她。
雁西稍一用力,将许莓整个人往后带了带,视线的脱离,让许莓骇了一条,却是回过神来,看到雁西腕上的指甲印,自然明白了刚刚怔神。
“是婢子失态了。”许莓连忙一副歉疚模样,向雁西致歉。
雁西摇了摇头,并没有将此放在心上,她抬头,目光再度遥望了过去。
显然,梁致一众对马车的一顿泄愤,满足了梁致解气的心思,梁致这才冲手下扬手,洒然而去。
就在雁西此事告一段落,正待要收回眸光时,眼角余光间,一惊慌失措的女子,冒冒失失然,直接撞进了梁致的怀里。
虽然隔的远了,可那女子抬头间,一张梨花带泪的娇媚颜色,尽数收入雁西的眼中。
糟糕,一想到梁致眼望自己时那副□□熏天的恶心模样,这不没明摆着是羊入虎口,雁西的心顿是纠做一处,脚下不自觉的就往外跨去。
“小姐,不可。”许莓一把将雁西拉出,急切的冲雁西摇了摇头,出声阻止。
雁西回神,须臾间惊出了一身冷汗,她一个自身难保的人,出去之后,怕是既救不了旁人,还会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她已经付出一次惨痛的代价,又怎能再冒失一回。
雁西不由生出几分后怕,她往退了两步,脸上的神情也难看了起来,“是我鲁莽了。”
许莓见此,这才松了口气,二人继续窥探着。
雁西眼睁睁的看着女子向梁致施礼欲走,又被梁致一把拉住,拥入怀中,双手肆意作怪,可周遭往来的行人都似瞎了一般,熟视无睹,心中凉意越甚。
她以为是羊城离圣听太远,所以梁致才敢肆意嚣张,强掠民女,肆无忌怛,可如今已是在天子脚下,梁致还是敢如此放肆,想来这人盛宠之名,怕是比尚靖所言,更为夸张一些。
一时间,她对自己试图离开的侯府,于偏隅等候兄长考取功名之后,再回到爹娘身边的念想,自叹天真之余,仍忍不住生了一丝妄念。
“他如此横行,难道就真的没人敢管吗?”雁西喃喃自语,得到的却是许莓苦笑回应,“便是当今太子,待梁公都得礼让三分,我们侯府……”
许莓言语未尽,但未完之话,雁西已是心知肚明。
一时间,二人沉默了下来,雁西也无心再去看那一番旖旎春景,索性便转过身去,不见不怪。
半响,一直挡在她身前的许莓明显松了一口气,显然是梁致已经走远,她回头,向雁西低语,“我们还是回马车吧!”
雁西这才转身,随着许莓一道,往马车所在走去。
车夫早已被揍打的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看到二人无事,一瘸一拐的迎了上来。
“莓姐姐,车坏了,只怕走不了。”车夫捂着脸,叹着气向许莓道。
二人这才注意,一侧马车的车轮,已经断了一节,车厢也有所倾斜,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你先回府,换辆马车过来。我和小姐先去公子。”许莓思量少许,便拿了主意。
车夫点了点头,瘸拐着去了。
雁西也没什么异论,自然是跟着许莓去寻萧云谏。
只是……
她们才刚走几步,‘噌’的也不知从何处窜出几个人来,速度极快的将二人给团团围住,雁西一眼就认出是梁致的手下,抬头一看,果真是梁致去而又返,她的心霎是沉到了谷底。
许莓想也不想,横在了雁西身前,一脸警惕的望着揽抱着美人,缓缓走来的梁致。
“本侯远远的瞧着,就觉得像你这个丫鬟,便稍留了个心眼,不曾想竟真是的,看来本侯今日当真是艳福不浅啊。”
梁致挑一缕怀中泪眼婆娑女子的秀发,于鼻翼下嗅了嗅,露出一脸迷醉模样,他虽瞧也未瞧许莓,可仍是惹得许莓寒颤一下,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不过,马上她又挪步上前,脸上极力镇定,却依旧显露几分急色。
“梁公,我家公子,就在这不远,马上就会回来,婢子劝你还是快些离开的好。”她强做镇定,冲着梁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