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清远楼,环顾间萧云谏一眼就瞧见了由军卒相护的雁西车仗, 他急切的奔跑上前, 想也未想,就冲上去, 一把拉住雁西的马缰。
马受到惊吓,扬起双蹄, 一声嘶鸣间,雁西措手不防之下,竟险些跌下马去。
她惊慌的拉稳缰绳,愠怒的眸光撇落于萧云谏身上,如遭雷击。
重逢来的太过于突然,突然的她根本就来不及做半点准备。
但……, 既然相见是不可避免之事,那就不能逃避。
“放肆, 哪来的登徒子!”雁西容色一恼,稳住重心,马鞭扬起,直接抽了萧云谏手背上,痛的萧云谏的不得不放开了手。
“雁西,是我!你不是认识我了吗?”萧云谏吃痛,一脸的愕然痛心仰望着马上的雁西。
全然想不明白,雁西为何会对他恶语相向。
恰时,原本在雁西身后的精卫一时间尽数围了上来,将雁西护住,刀剑出鞘,虎视眈眈的盯着萧云谏。
“小姐,可是你认识之人。”为首的精卫,见萧云谏一口喊出雁西的名讳,神情不似做伪的模样,为谨慎起见,还是开口询问了一句。
“不认识。”雁西一脸确定的摇了摇头,冷眼瞧着萧云谏,低眸吩咐道,“怕是蜀京城内的浪荡公子,打一顿,扔了出便是。”
“是!”精卫领命,一扬手,几个下卒便冲萧云谏迎了上去,根本就不听萧云谏的任何辩驳,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更可况萧云谏也就几手防身的功夫,哪里抵挡得住这些兵油子。
他直接被踹到了地上,只能抱住头,任由□□,连话都开不了口了。
小姐,莫打,莫打了,我家公子是景国府世子。”追上来的居陈,哪里会想到,雁西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呆了一下,连忙上前,试图护住萧云谏的同时,高声冲着雁西喊道。
雁西一招手,唤回了精卫,她低头瞧着一副鼻青脸肿模样的萧云谏,极力压制着情绪,淡然道;“景国府的,这蜀京的世家,也不过尔尔。”
“这个就当是药费了,下次想要调戏女子,还是换个新颖些一点的把戏,可莫要闹出这种低劣的笑话了。”
雁西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施舍般丢在了萧云谏的身侧,一扬马鞭,直接扬长而去。
全然不认识萧云谏半分的模样。
萧云谏忍着疼,被居陈搀扶而起来,他目光深邃的望着雁西遥去的背影。
他敢确定,这个人,就是雁西,可是她的眼神为何如此陌生,还有这车仗……。
明显出自军营,看其气势,显然非是一般的军营,联想起来近日来自东疆传来的讯息。
萧云谏心中有所猜测,但又不敢相信。
“居陈,去查查她是和人,还有……将之前别院的婆子,给我唤过来。”萧云谏阴沉着脸色,冲身侧的居陈吩咐道。
她是雁西,可她待自己的态度……
萧云谏确信,即使是在她死前,他也未在时雁西跟前透露半分,所以雁西不可能也应该用这样的态度待她。
显然,这其中定然生了他不知晓的变故。
萧云谏的一动,抽痛之意,让他不自觉皱了眉头,他让居陈寻来马车,归得府去。
廖氏瞧着他这一身是伤的模样,自又是一顿埋怨,毕竟在这蜀京,敢毫无顾忌对景国府下手的寥寥无几。
萧云谏费了好一些心神,这才搪塞了过去。
这么些功夫,居陈已经将别院的婆子,都带着了过来。
萧云谏手指一下下敲打在桌面上,待跪在地上的婆子从惊疑到惶然,这才开口,“说吧,雁西到别院之后,何人,何时去过。”
时隔这许久,旧事才被提起,几个婆子都怔愣了一下,面面相觑间,这才缓缓道来。
只有梁致和鞠衣去过,却梁致去过之后,雁西便断了食,鞠衣也进过雁西的房里,至于说了些什么,婆子们不可能知晓,但对于萧云谏而言,这些已然足够了。
是他疏忽了,在宁鞠衣出现在别院之后,他太过于害怕,被鞠衣发现雁西的存在,以至于竟将这么重要的事,给遗忘了个干净。
甚至于往后这许久,也从未想起来过。
似乎在他潜意识里,想要逃避那场大火,以及鞠衣是否察觉的真相。
萧云谏疲惫的摆了摆手,让婆子下去了。
“公子,你猜对了!刚那女子,是盛威侯的女儿,她……也叫雁西,只不过姓沈,据说她是近两年才被侯爷寻回来的,公子,你说她是否……”居陈待婆子走后,这才凑到萧云谏身前,低声回话。
“她是。”萧云谏斩钉截铁的打断了居陈的话。
他虽不清楚,雁西是如何在那场大火中的生还的,但他确定,她是雁西,绝对就是雁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