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丽落英妆点在她墨云似的发髻,她颊边红豆大的珍珠耳珰轻晃,水浪般的裙摆似有暗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香浮动,比枝头秾艳的花还好看。
清灵灵、水盈盈的一双翦瞳,盛着疑惑望去。
明日中秋佳节,侯爷白日有朝会,夜里有宫宴,要带她去何处?
顾玄琢立在廊庑下,珠灯珑玲摇曳出一片暖光,自他高束的发冠、宽阔的肩头洒下。
那人微微敛眸,把玩着手中玄铁扇,并未留意她的眼神询问。
想来,不是与爹爹的案子有关,就是与何绍梁有关。
侯爷与何绍梁不同,她也没什么值得他骗的,他怎么安排,她跟着去便是。
“是。”洛霏霏福身应。
走出院门不远,便听到里头传来破空声和打斗声,继而是弛星怪异的痛嚎。
“再来!”是顾玄琢的声音。
洛霏霏疑惑地望向积风:“怎的突然打起来了?可要回去瞧瞧?”
“不用。”积风想了想,解释,“侯爷睡前有找人切磋的习惯。”
嘴里这么说,他心里却乐开了花,不知弛星赢得高不高兴?
他面冷,洛霏霏便没再多问。
躺在榻上,闭上眼,她脑中满满皆是顾玄琢说的话。
忽而,她惊得睁开眼。
侯爷说爹爹身上有千两脏银?爹爹收过谁的银子吗?
爹爹平素何其节俭,一年到头也不肯做几件新衣,说是有朝廷发的官袍就够了。
他性子又仁善,有些苦主不懂律法,吃了闷亏,他便会私下贴补,让人好过些。
家用时常捉襟见肘,阿娘又没有嫁妆,好在女红好,常绣些帕子、荷包让丫鬟拿出去寄卖。
而她,不擅长女红,脑中天马行空的想法不少。
听萍娘的爹爹喻捕头讲了许多案子,便把案子润色一番写进话本里,也能赚些润笔费。
不说品行,以爹爹的胆量,他也不敢收受贿赂啊。
可侯爷的语气,那样笃定。
洛霏霏心里存着事,辗转反侧未能入眠。
一时又想起何绍梁,他虽被贬了官,毕竟还是京官,若在长公主跟前失宠,会不会转头去骗萍娘?
喻婶子一直盼着他娶萍娘,若何绍梁派人去求娶,难保喻婶子不上当。
思及此,洛霏霏再躺不下去。
当即起身,持灯走到书案侧,磨墨提笔,给萍娘写信。
她猜的没错,何绍梁告假第一日,便写下一封书信,叫人送去驿站。
眼下,那封信早已送出京城。
长公主得知后,倒没叫人去追驿差。
宫灯摇曳,她着芍药红寝衣,坐在圈椅中,摊手任两名宫婢替她修指甲涂丹蔻。
她美目半阖,目光慵懒落在俯首跪地的何绍梁身上:“梁郎跪着做什么?过来替本宫捏捏肩。”
话音落下,何绍梁身形却未动,只额头伏得更低些,几乎贴在地砖上。
他知道,当初长公主肯花力气提拔他,是因为他看起来铁骨铮铮,不为权贵折腰。
成也长公主,败也长公主。
不过,经此一番,他也看得出,皇帝对眼前这位皇姐着实纵容,除非她谋朝篡位,否则她这一世都能坐享尊荣。
他若想东山再起,还得靠长公主。
“微臣求长公主殿下高抬贵手,莫要伤害萍娘。”何绍梁磕了个响头,言辞恳切,“微臣已铸成大错,不能再背信弃义,求长公主成全。”
指甲涂好,长公主抬手凑在宫灯侧细细欣赏,看起来心情不错:“你何时见本宫为争风吃醋伤害过哪位女子?放心,本宫不伤她性命。”
“谢长公主。”何绍梁行礼毕,敛眸站起来,目不斜视走到长公主身侧,双手轻轻搭在她珠圆玉润的肩头。
立在长公主身后,何绍梁眸底怒火翻涌,恨不能用双手掐断她雪白的脖颈。
初中状元那一年,确实有不少官家小姐赠他罗帕、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