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润得泛着花瓣儿似的粉,如质地最轻透的胭脂, 艳色无边的粉红骷髅,轻而易举就能勾起人心底的欲。
让人忍不住想象若是能在这片无暇肌肤上留下些痕迹, 那该是怎样美妙的情景。
野兽匿在暗处,一边惭愧不安,却又压抑不了心中的妄念,虎视眈眈地盯着天真娇弱的小美人。
乔沅动作一顿,转过头。
她站在梯上,将院中的情形尽收眼底。
葡萄架下的丫鬟神色紧张,不停地唤着夫人快下来。
远处的其余人各司其职,浣衣,做饭,厨房里升起白烟,一切如常。
乔沅垂眸,遮住眼中情绪。
*
午间,门房送了一封信来。
是乔母的。
她在静水庵住了几个月,最终还是决定与乔父和离。
但和离不是小事,单单是底下涉及的产业,包括两人的私产,这么多年乔母打理的公产,其中就有许多契约要处理。
乔父不想和离,自然是想尽各种办法阻挠。
乔母写信来,是其中一桩纠纷涉及之前乔母给女儿陪嫁的一间铺子,想让她找找地契,核证一下。
这些东西都放在国公府,乔沅让人去取来,才回了乔母。
丫鬟在做驱蚊的香包,乔沅听到她们说这几日夜间被扰得睡不着。
庄子里草木多,如今天气热起来,开始招蚊虫了。
丫鬟说着,问起夫人夜间睡得怎么样。
她们跟着乔沅的时间久,自然清楚她的体质。美人的血肉似乎也比常人香甜,每次都特别受蚊子青睐。
以往蚊虫一起,乔沅都是最先察觉的。
乔沅迷茫道:“我近日倒是睡得好,睁眼醒来就天亮了。”
她没在意这件事,还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血包的体质,没想到第二日早起,丫鬟伺候她穿衣时,突然噗嗤一笑。
“夫人,不是您不招蚊虫了,是您睡得太沉了。”
她拿了一面西洋镜来,放到乔沅身后。
西洋镜是舶来品,能把人脸上的绒毛都照得一清二楚,近些日子风靡上京圈子。
镜子里清晰地呈现乔沅颈后的情况。
白里透粉的肌肤上,星星点点分布着红痕,远看,绮丽秾艳如雪地里的红梅,点缀在莹润的肩后,莫名香.艳。
红痕分布在略低一些的位置,像是野兽的标记,掩盖在衣领之下,寻常不易发现。
乔沅伸手向后摸了摸,红痕从纤白指缝中露出来,对比强烈。
单纯的小美人原本也不懂这些,但她有个孟浪的男人,情到浓时,几乎身上每一寸雪肤都被留下过这样的痕迹。
乔沅想到近日身边那股若有若无的目光,火热专注,但是每次抬头去寻又不见踪影。
丫鬟拿了香粉过来,看到美人垂眸深思,鸦睫纤长浓密,轻颤如羽蝶蹁跹。
*
月色入户
窗户传来一声细微的动静
乔沅闭着眼,锦被下的手指蜷缩,缎面被抓起了一丝褶皱。
屋内铺着地毯,来人却仿佛过于健壮,以至于尽管刻意放轻了步子,轻微的脚步声还是传进了乔沅的耳朵。
咚——咚——咚
一时分不清这是来人的脚步声还是她的心跳。
来人熟门熟路地穿过屏风,往榻边走来。
乔沅感觉到他的熟练,咬了咬牙。
纱幔被掀开,又快速合拢。
乔沅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帐中另一个人的呼吸,一点点靠近,最后停在她脸侧。
这道呼吸一开始略有些急促,但很快压抑下来,只偶尔泄出一两声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