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拂衣记得以前看过菜市口杀鱼的情景。
要刮除一条鱼的鳞片,必然是要逆鳞下刀,一片片连根拔起有多痛,又或者对于鱼本身来说有多么难以忍受,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类并不关心。
再看薄意卿如今如此反人类的一些手段,沈拂衣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的脑回路。
众生不把他当人,他便很难与人共情。
在他眼里,这世间万物的一切,也许早已变成了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
他想碾死他们不一定是有多恨他们,仅仅是因为他们太弱罢了。
他只是用着他们过去对付他连百分之一都不到的手段拿去回敬。
即便如此,青唯宗的掌门都要待他客客气气,将他当做上宾,重新迎回那个为他专程打造的玉瑶宫。
薄意卿心态却是很好。
他甚至一边倚在床头目光幽幽地望着沈拂衣,一边掐着滚落到榻旁的珍珠把玩。
他倒是很直接地给她指出了寄生蛊的疑惑,“那是你的火灵根。”
沈拂衣愣住了。
啊?
什么玩意儿?
她带着一种不可置信的心情再一次沉入灵识进入丹田,发现那玩意儿确确实实是一根灵根的特质和模样。
她恍恍惚惚想到自己第一天试图撬它结果疼得死去活来的情景,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
她竟然差点亲手把自己的灵根给撬掉了,她怕不是个大傻子吧?
沈拂衣这时候抬头对上对方的视线,终于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每次神情莫测地望着自己是什么眼神了。
那可不就是在打量傻子的眼神?
沈拂衣是万万没想到,在这个世界还能社死上几个来回……
好在沈拂衣脸皮厚,她一想到自己竟然还是个千年难得一见的双灵根天赋者,心情瞬间又蠢蠢欲动起来。
以后她岂不是可以左手喷火,右手喷水,就算不能成为什么修真大佬,至少也能震撼全场?
她期待已久的事业线出现得突如其来。
沈拂衣强作淡定,忍住激动立马想要当场表演一个御火术,但她尝试了半天,发现丹田里还是无事发生。
“水火相冲,你修为太低,暂时还无法同时使用。”
在这灵气稀薄的三千年里,双灵根者虽然少之又少,但大多都是相辅相成的两种灵根激活。
像沈拂衣这种相生相克的水火灵根罕见,且在修为低的时候,也只能使用一种。
薄意卿随口解释了一下,沈拂衣才大致有些明白。
用鸳鸯锅举例子,就好比火灵根是麻辣锅,水灵根是清汤锅。
沈拂衣只有到了一定境界的时候,才可以将它们一分为二,这样麻辣锅就可以肆意发挥它的麻辣,清汤锅也不会被辣锅给弄脏了。
“虽然你已经是金丹期了,但修为尚且远远不够,至少要等到化神期。”
“我……金丹期?”
沈拂衣心想她这不是还在炼气期吗?什么时候连筑基期都跳过去了,到了金丹期她自己都不知道?
想到昨晚上特别特别舒服的体验,沈拂衣发现自己今早起来,身体各方面的素质确实好像比以前更上一层楼了。
榻上的男人不禁冷嗤了声,“到了金丹期,你竟然一个丹劫都没有过,确实是该震惊。”
沈拂衣不太了解修真的流程,但一想到自己不用挨雷劈,感觉这应该是个好事。
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对方,岂料薄意卿只是目光复杂地盯着她,冷冷启唇道:“蠢货。”
沈拂衣:“……”
虽然这大佬从一开始就表现得很是凶残暴戾,没有人性。
但她不得不承认,她竟然是第一次听见他骂人,显然是被她对修真世界无知的程度再一次给蠢到。
“天有天道,这世上的万事万物都在天道的掌控之下。”
薄意卿:“如你这般情况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天道尚未完全苏醒,也许会有疏漏。”
“另一种便是在这个世界上,你是一个不被天道承认的人。”
虽然他这么说,但沈拂衣觉得他话里的意思是更倾向于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