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如此,越是让人想要将她狠狠打压,让她折服——
而下一次,沈拂衣甚至撞断了一根石栏。
“住手——”
突如其来的一道清冷嗓音扬声中断。
有人朝沈拂衣快步走来,眼中几乎盛满了不可置信。
孟津脸色尚且苍白,俨然大病未愈的模样,他的身边却带来了沈拂衣要见的人。
容霜霜跟在他身后似乎哭过一场,眼皮都尚且红肿。
丁玄寂见状顿时露出不悦,“孟津,你为何要将容师妹带出来……”
孟津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径直走到沈拂衣面前。
在亲眼看到她的凄惨情况后,他蹙眉对她低声道:“沈拂衣,你要见容师妹,我带来了,你可以收手了……”
沈拂衣抬眸扫了他一眼。
“你也觉得我误会了容霜霜?”
无须他的回答,沈拂衣随即便在蜃影消失的前,将它放了出来。
碧霄崖上发生的一切转瞬便落入了众人眼中。
有人面露迟疑,也有人凝眉不语。
可孟津却始终神色未变。
在蜃影放完之后,有人道:“沈拂衣,你不知蜃影是可以造假的吗?”
“而且就算是真的,这蜃影中师妹也不过是推开了你师姐拉扯她的手腕罢了,反倒落实了你师姐想要害她的事实……”
“这岂不是……自作自受?”
蜃影中容霜霜是背对着众人的,他们只看见她惊慌失措地挥开伸向她的手,却不肯解读后面她抓住那颗灵草怔愣的画面。
人心是偏的。
原本就没有必要承认的东西,又何必承认,给本就不是故意的师妹徒增恶名?
沈拂衣不是没有料到有人否认。
但没想到,他们所有人都可以众口一声,且理直气壮到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
她掀起眼皮看向身边的孟津。
原本一言不发的孟津低垂下眼帘对她道:“来之前,师妹就已经都告诉我了。”
“沈拂衣,那离散草我并没有用。”
他盯着她一字一句,仿佛在向她给出什么珍而重之的承诺。
“同心契我尚未与你解除,往后……也永远不会解除。”
“你放过容师妹。”
你放过容师妹……
他对着一个被他同门打的奄奄一息的人说出这样的话,让沈拂衣真的想笑。
她肩头轻颤,牵引到震荡的丹田,一口血便又吐了出来。
白皙的下巴上血污一片,就连衣襟上都是鲜红的血痕。
她的脸毫无血色,身上也沾满尘土。
她却仍是微抬起下巴问:“容霜霜,我要与你入生死局,你应还是不应?”
容霜霜脸色瞬间发白,她抬起手指恍若安抚般抚在沈拂衣的肩上,忍住哽咽道:“沈师姐,你伤的太重了,不如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改日你再打我骂我,怎么出气都好……”
她眼眶红了一圈,雪白的裙角上落了一只洁白干净的灵蝶。
沈拂衣的裙摆上是裹着尘土的血污,看上去就像是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她抬起发颤的手指,然后将对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重重挥下。
丁玄寂见状反手将人推开,将容霜霜护在身后。
“你找死——”
沈拂衣立马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但这点疼似乎远远都比不上身体里当下所承载的一切。
孟津错愕地上前一步,在要扶起她之前,突然发现了她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