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暴戾魔尊后——广寒宫昆
时间:2022-08-03 06:06:37

  云婉晴脑袋“嗡”地一声,手随之抖了一下,卷轴登时自她手中脱落,掉在了地面上。
  她面色煞白,缓了很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忙蹲下身去慌乱的去翻看卷轴,紧张地去找里面的那个名字。
  再次找到那三个字的刹那,云婉晴手中的卷轴无力地再次滑脱。
  “……这怎么可能,她竟然真的回来了。”
  云婉晴不敢置信的声音喃喃地在房中响起。
  联想到前不久云潮生所说的剑气被启用,云婉晴心下更慌张了起来,忍不住的颤抖,手忙脚乱地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块玉牌,颤着手试了好几次,才将将念对了咒语。
  玉牌那头很快响起了一个妇人的声音,笑道:“怎么了婉婉?怎么突然找娘?”
  一听到妇人的声音,云婉晴的声音中登时带了几分哭腔,慌乱地道:“娘,怎么办?!我看到了……我看到云晚白的名字!她要回来了,我是不是马上就要被送回去了?”
  “不可能!!”妇人声音急促,连带了几分破音的尖利。
  话乍一出口,她也自知太过激动,便放轻了声音,安慰道:“婉婉,你是在哪里看到的?她不可能会回来的。”
  妇人压低了声音,含糊地道:“当年发生了那件事,她是绝绝无可能回来的……”
  云婉晴怔怔地道:“真的吗娘……我是在这届弟子选拔的名单上看到。”
  “马上……马上她就要来玄光派了,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她的。”
  说到这,云婉晴又慌了起来,她死死地咬着下唇,竭力不让哭声泄露出去。
  “可能只是重名重姓吧。对了,对——”玉牌那头的妇人声音中带了一丝狠意,道,“婉婉,你先别慌,娘这就派人去查一下。如果真的是她……那么我绝对不会让她回来的。”
  “娘绝不会让她抢走你丝毫的东西。”
  听到妇人这么说,云婉晴稍稍放了心,咬了咬下唇,在唇瓣上留下了深深的齿痕,道:“好……那我就先等娘的消息,但若万一真的是她——”
  “没有万一。”妇人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道,“我绝不会让她出现在玄光派的。”
  妇人又安慰了云婉晴几句,嘱咐她不要在外表露出来,让其他人发觉不对后,便挂断了通讯。
  眼看着玉牌上的白光消散之后,这个年约三旬,风姿卓越,妩媚动人的美妇人,脸色却在瞬间阴沉了下去。
  她攥紧玉牌,自言自语地道:“她绝不可能回来……当年那位那位大人可是说了的,定要她的命,她的气运。怎么可能会留她一条命,还让她活着回来?!”
  “都十六年了……”妇人阴狠地道,“你既然都销声匿迹十六年了,那你就不该出现,不该抢走我们婉婉的东西。”
  “……你就该和你那该死的娘一样,死在外面的角落里,永远永远都别回到云家来!”
  ……
  云晚白觉得最近重雪照和阿照都怪怪的。
  日子无波无澜地过去了快一个月。在这近一个月里,重雪照每日下午都来找她。他们一起吃过晚饭后,再一起回去。
  云晚白本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坚持这么久,到了最后,她竟也慢慢变成习惯了。
  但是今天,重雪照似乎要处理一些事情,赶不及过来,便提前用千里镜通知了她。
  他乍一不出现,云晚白竟然还有些不习惯自己一个人回去。
  自己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竟久违的感觉到了有些孤单。虽说……平时回去他们两个也不经常说话,但是旁边有一个人在,那种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云晚白犹豫了一下,还是自妖兽袋中将小尾巴取了出来,抱在了怀中,好让它陪着她一起走回去。
  过去了这么久,小尾巴也长大了不少。
  云晚白也没再拦着重雪照,不让他看小尾巴。而出乎她的意料,她第一次将小尾巴给重雪照带的时候,小尾巴竟然没有怎么排斥他。
  反而……还挺黏他的,时不时还哼哼唧唧地围着他转,向他讨食。
  每当这种时候,云晚白都颇有一种养大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很是心酸。
  不知道是不是云晚白的错觉,自从重雪照也来养小尾巴之后,小尾巴就开始往横向发展了,整个身体都长大了不少,毛也变长了,更油光水滑了。
  也因此,如今的小尾巴早已脱离了之前的瘦骨嶙峋,抱在怀里沉甸甸的,也不能仅用两只手轻易的将它捧起来了,只能把它抱在怀里了。
  小尾巴刚一从妖兽袋里出来,就兴奋地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某人的踪影。
  没找到之后,它立马把眼睛转向了云晚白,黑豆般的眼睛仿佛在问她,重雪照去了哪里。
  “……”云晚白对上他的目光,心酸地解释道,“他今天有事,应该晚上才会回来。”
  小尾巴长长的耳朵动了动,然后舔了舔云晚白的脸。
  云晚白微微一笑,摸了摸它的毛,轻笑道:“走吧,你最近是不是又沉了一些啊……”
  小尾巴似乎能听懂她在说什么,闻言不满地哼唧了一声。
  云晚白弯眸一笑,安抚道:“不沉不沉。是我感觉错了,我们快一起回去吧。”
  小尾巴这才满意地又晃了晃耳朵,然后蹭了蹭云晚白。
  话虽如此,走到一半的时候,云晚白胳膊开始酸了,也有些抱不住它了。
  云晚白便把小尾巴放了下来,让它自己超前跑。
  小尾巴也很懂事,从云晚白的怀里下来之后,便撒欢儿地往前跑,跑的速度还是很快的,还时不时停下来等云晚白。
  就这么一路小跑了回去,云晚白遥遥地看见寝殿的大门是开着的,着实愣了一下,便猜重雪照应该是回来了。
  小尾巴显然也发现了,便又加快了速度,条条小短腿蹬得都快跑出了残影,仿佛一道黑色闪电般迅速的闪入了殿内,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云晚白的视野中。
  等云晚白终于踏入殿门之后,便发现小尾巴正趴在重雪照的脚旁,两只耳朵一直摇晃,似乎在等着他给她递东西吃。
  重雪照出乎意料地穿了一身红衣。
  少年懒羊羊的半靠在床头上,一袭红衣鲜艳耀眼,宛如灼灼烈焰,映衬着他本就白皙的容颜更白亮了几分。
  他一双凤目微微阖起,漫不经心地伸出了手,示意小尾巴去吃他掌心的东西。
  而小尾巴则是巴巴地凑了上去,晃着耳朵去吃他手里的东西。
  这一幕平静而又温馨,云晚白心头莫名涌上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样的场景……
  云晚白朝前走了一步,定了定神,道:“尊上,我回来了。”
  少女清脆柔软的声音倏然响起,重雪照身体僵了,旋即迅速的将手中的东西往袖中藏了进去。
  云晚白注意力都在跑过来的小尾巴身上,倒没注意到他的动作。
  小尾巴一听到云晚白的声音,就颠颠地跑了过来,围着她转了好几圈,然后——
  “汪!”
  狗叫声突然响起的时候,云晚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道:“……你叫什么?”
  小尾巴长长的耳朵晃了晃,又歪了歪头,黑豆般的眼睛兴奋地盯着云晚白,然后又是几声字正腔圆的狗叫声:
  “旺旺旺!”
  “……???”
  云晚白这次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一时间被震得说不出话来,呆若木鸡地垂着头,怔怔地望着小尾巴在她的脚边转来转去,时不时又冒出几声汪汪的狗叫声。
  “……尊上!”
  云晚白猛地抬头,愤怒的目光宛如两把小刀一般狠狠地射向了上座那个正一脸尴尬的人。
  “……尊上,你到底对我的兔子做了什么?!”
  她刚才还好好的兔子,就跑进去跟他玩了一会儿,就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云晚白发誓,她也就走慢了,前前后后不超过一盏茶的功夫,结果——
  好好的兔子就开始学狗叫了。
  ……重雪照你可真行啊!云晚白咬牙切齿地想,气的不行。
  重雪照难得气弱了几分,轻咳了一声,他不自在地道:“我就是逗了它一下……没想到它竟然真的学会了。”
  见云晚白低头不说话,重雪照开始心慌了,薄唇抿了抿,起身朝她走了过去。
  云晚白正低头把小尾巴抱在了怀中,轻声教育它,道:“你是只兔子!不能再学狗叫了,明不明白?”
  小尾巴黑豆般的眼睛中满是茫然,瞅着云晚白一脸严肃的表情。它歪了歪头,又试探地“汪”了一小声。
  云晚白:“……”
  这兔子大抵是不能要了。
  当然,这话她也只能想想。自己的兔子,说什么也得好好养着,把它这个毛病给改回来。
  云晚白余怒未消,脸颊气鼓鼓的,空出一只手轻轻地扯了扯小尾巴长长的耳朵,她刚想说点什么,就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人轻扯了一下。
  “团团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逗它的……”
  重雪照堪称低声下气的声音倏然在身旁响起,云晚白被震的大脑一片空白,倒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
  那声“团团”。
  云晚白缓缓转头对上了他隐含不安的凤眸,张了张嘴,过了很久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道:“……尊上,你叫我什么?”
  重雪照登时哑了,目光闪烁了一瞬,道:“团团……”
  云晚白神色复杂地抱着小尾巴后退了一步,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尊上——”
  “你是不是偷听我和阿照讲话了?”
  重雪照凤眸几不可查地滞了一瞬,旋即他立马点头,低声道:“是的。我有一天提前到了一会儿……就听到了你们讲话,我听到他叫你团团,应该是你让他这么叫的吧。”
  明明是平铺直叙的话语,云晚白愣是从中听出了几分怨气。
  云晚白定了定神,疑心自己是想多了,犹豫了一下,道:“是的……团团是我小名。”
  重雪照薄唇紧绷,沉默片刻才道:“我也想叫你小名。团团……我可以这样叫吗?”
  刚才还不觉得,这两字乍一从重雪照口中冒出,云晚白顿时觉得哪哪都不自在了起来。
  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仿佛……他叫出了这两个字,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某种禁锢。
  一道看不到,但始终存在的屏障,似乎就在这一声“团团”下,被悄无声息地打破了。
  云晚白迟迟不回话,重雪照眼眸黯了几分,若无其事地道:“你若是不愿意的话,那便算了,不为难你。”
  “我……”云晚白挣扎片刻,余光瞥见了他稍显落寞的侧脸,鬼使神差般的答应了,道,“尊上,您若是想这么叫,那便这么叫吧。”
  重雪照眼眸瞬间亮了几分,他微垂下眼,浓密纤长的睫羽遮挡住了那双凤眸中几乎要溢出来的欣喜满足。
  过了好一会儿,他竭力压抑的平淡声音才响了起来,道:“好的。”
  云晚白低头看兔子去了,根本没察觉到少年眼中簇簇燃起的灼灼烈焰,只听到了他一如往常般的冷淡声音,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说不清的情绪漫了上来。
  ……可能还是她想太多了。
  重雪照在原地踟蹰了一会儿,这才提起脚步朝云晚白的方向靠了过去,道:“团团你在做什么?”
  团团二字……如此自然又熟稔地自他口中说出,就仿佛已经被唤过千万次般熟练。
  云晚白心口莫名跳了一下,她微敛眼眸,不自在地侧了侧身,道:“我想让小尾巴别再学狗叫了。”
  说道这,云晚白又想起了罪魁祸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便冷冷地斜了他一眼。
  重雪照自知心虚,轻咳了一声,道:“要不我来吧,我把它教坏的,也应当由我来教回去。”
  云晚白眉头微蹙,小声嘟囔道:“尊上,您到底是怎么教的?才多大一会儿功夫,它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重雪照有点尴尬,道:“我就是拿灵石……灵草逗了他一下,也没想到它就学会了。
  “就这样吗?”云晚白有点不信,脑海中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她的目光登时变得古怪了起来,道,“尊上您的意思是,您莫不是也学在狗——”
  云晚白轻咳一声,到底没说出那两个字,委婉地道:“小尾巴学的倒是挺字正腔圆的,一听就是纯正的狗叫。”
  重雪照:“………………”
  重雪照脸上登时弥漫开了一抹红意,耳根烧得通红,恼羞成怒地道:“我就是逗了它一下,没有一直教它。”
  面前的少年突然就炸了毛,或者说,就仿佛是一只正恶狠狠盯着她的小狗,只要她一句话没说对,他就会冲上来用乳牙来咬她的手。
  明明他生气了,云晚白却莫名没怎么害怕。
  她想笑,强迫自己忍住了,一双清凌凌的桃花眼中满是盈盈的笑意。
  云晚白一本正经地道:“好的尊上,您只是逗了它一下,我相信您。”
  重雪照盯着她面上的表情,倏然冷哼了一声,转过了身,道:“爱信不信。”
  云晚白眼中的笑意愈来愈盛,眼角眉梢都犹带着笑意,她怕重雪照发现,一直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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