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暴戾魔尊后——广寒宫昆
时间:2022-08-03 06:06:37

  云晚白脸也红的厉害,只不过更多的是被气的,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中燃着一簇小小的怒焰。
  她实在是忍不了了,一把将脖颈间中悬着的玉佩扯了出来,大声道:“看!给你看!我是不是好好带着的?!”
  重雪照目光僵持在那里,也不知自己是该看过去还是挪开目光,浓密纤长的睫羽上下颤动着,眼珠在眼眶中不安地来回转动了好几圈。
  过了好半晌,他才含糊地道:“……是的,我看到了,你有好好带着。
  闻言,云晚白盯着他头都不转回来的敷衍样子,心下更气了。
  ——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刚才死活非要看,现在让他看又不看,到底想干什么?!
  云晚白气血上涌,带着脑子都有些不清楚了起来,全凭着一腔本能做事。
  她一把拽过了重雪照的胳膊,拽着他一个踉跄就扑到了她的床上。
  重雪照似乎没想过她会这样做,从床上抬起头来,怔怔地望着她,黑眸中满是震惊。
  云晚白一手紧拽着他的胳膊不撒手,像是怕他跑掉,空的另一手举起了玉佩,直接怼到了他的面前,弯唇冷笑道:“”看到了没?这是什么。”
  重雪照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云晚白脖颈下那洁白的,似乎还在反光的肌肤上,又像是被刺痛了一般,迅速地挪开了。
  他低声道:“……看到了,是我的玉佩。”
  云晚白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见他始终不敢抬头跟她对视,便冷笑一声收回了手,怀着满腹怨气又缩了回去,抱起被子将自己紧紧地裹了起来。
  ……太过分了这个人!
  重雪照慢慢地从床上直起身来,试探着朝她的方向靠了过去。
  他唇线紧绷,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我错了。团团,你别生气了。”
  云晚白忍了忍,没忍住,怒气冲冲地瞥了他一眼,呵道:“我哪敢生气。”
  重雪照:“……”这还不叫生气吗?
  见她似乎没有反对,重雪照小心地上了床,凑了过去轻扯了一下她的被子一角,道:“团团我错了……我不该不相信你的。”
  云晚白又把被子裹的更紧了一些,只露出了一个头在外面。她把头别到了一旁,根本都不想理他。
  眼睁睁地望着那被子的一角,被云晚白毫不留情地拽走了,重雪照一双漆黑的凤眸中缓缓流淌着不安。他试探着开口道:“要不……我让你扯回来吧?”
  重雪照转到了她面前去,还没等云晚白再将头转过去,就见少年修长的五指朝他黑袍的衣领处伸了过去,眼看着就要扯开了那一角。
  云晚白猛地闭上了眼睛,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绪又再度激荡了起来,她又羞又恼,道:“……你在做什么?你有病吧?!”
  她根本不敢睁开眼睛,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一片黑暗中,她只听到重雪照无辜的声音响了起来,他道:“我确实有病,团团你是知道的啊。”
  云晚白:“……”真就绝。
  黑暗让其余感官的感知放大了不少,云晚白紧接着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旋即,她感觉自己的被子又被人轻轻拽了拽。
  重雪照试探的声音响了起来,道:“你真的不要拽一下吗,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云晚白死死地拽着自己的小被子,就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块孤木,说什么也不放开。
  她紧闭着眼睛,脸颊上是两抹红晕,她道:“……我才不拽!你快松手。”
  那点力度登时散了,过了片刻,重雪照无措的声音才再度响了起来,道:“那你怎么样才能不生气啊?”
  云晚白脑海中一片混乱,黑暗中似乎什么画面都浮现了出来,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她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我已经不生气了。”
  重雪照抬眸瞅了一眼她紧绷的唇角,道:“我不信。”
  云晚白:“……”
  云晚白强忍着想骂他的冲动,微笑道:“真的尊上,我现在一点都不生气了。”
  重雪照半信半疑地又看了她一眼,仔细端详着她面上的神情,低声道:“团团,你真的原谅我了,不生气了吗?”
  云晚白在心里暗暗咬牙,面上却还是微笑着的,道:“我真的不生气了。”
  重雪照歪了歪头,漆黑的瞳孔中清晰地映照出了少女微笑的脸庞,他道:“那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我?”
  闻言,云晚白下意识想睁开眼睛,但又想起了什么,又把眼睛紧紧地闭上了,她咬了咬下唇,道:“尊上……你现在没在干什么吧?”
  重雪照眨了下眼,无辜地道:“我什么都没干啊。”
  云晚白有点不信,但还是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少年带着点困惑的目光,他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小心谨慎。视野再度往下移是他穿的好好的衣服,衣领也并没有扯开,她也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云晚白终于松了一口气,神色复杂地道:“好了尊上,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了。”
  本来是打算说些话消耗一下重雪照的精力,结果……折腾了这么一通,云晚白硬是被他搞得心神俱疲,精疲力尽。
  ……被消耗精力的那个人反而变成了她。
  云晚白也不想再去吐槽这其中的区别了。她静静地看着重雪照,等着他从她的小床上下去,麻溜地回到自己的床上去。
  结果,过了好一会儿,重雪照还是一动不动。
  云晚白没忍住,催促地道:“尊上,你还不回去吗?”
  重雪照一双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认真地道:“可是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跟我说完。”
  “……”云晚白自乱糟糟的思绪中回忆了起来,这才想起他们一开始是在谈论有关姓名来源的问题。
  在这番鸡飞狗跳的事情发生之前,好像是说到……她为什么要叫云晚白这件事。
  为了让重雪照早点回去,云晚白妥协了,道:“好吧尊上,那你现在想知道什么呢?”
  重雪照长长的睫羽微颤,他思索了一下,认真地道:“你为什么要叫云晚白?”
  云晚白沉默片刻,裹在被子中的双手抱住了膝盖,她道:“……因为这块玉佩。”
  如果说在这之前,她还不太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重雪照。但经过这一遭,莫名其妙的,云晚白就自暴自弃了起来,道:“我当年被捡回去的时候,襁褓里就只有这一块玉佩,上面写了‘云晚白’这三个字,村人们觉得这应该是我的名字,我便叫云晚白了。”
  重雪照怔愣了一瞬,道:“你被捡回去,你的意思是……”
  云晚白深吸了一口气,道:“是的,我自小无父无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是被抛弃了。”
  说着,她自嘲一笑,若无其事地道:“说起来,我应该也是在冬日里出生的。那时候邻居阿婆说,她在村门口捡到我的时候冰天雪地,大雪满地。我就静静地躺在石狮子脚底下,要不是襁褓的颜色是黑色的,可能还真的会被错了过去。”
  云晚白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小名叫团团,也是因为那时候阿婆觉得我缩在襁褓中小小一团,便给我起了这个小名。”
  重雪照静静地听着,黑眸凝望着她,并没有什么她想象中怜悯同情的情绪。
  云晚白莫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抱紧了自己的膝盖,轻声道:“尊上,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话音刚落,云晚白倏然睁大了眼睛,感受着头上传来的那一点凉意,一时就有些反应不过来。
  ——重雪照突然凑了过来,抬手揉了揉他的头。
  他道:“辛苦了。”
  重雪照跟她排排坐,贴着她的被子坐了下来,同时学着她的样子也靠着墙壁,他低声道:“团团,你一个人长这么大一定很不容易吧?”
  心跳骤然加快了一瞬,又被云晚白强自按压了下来。
  云晚白垂下眼眸,竭力平静地道:“没什么不容易的,村人们都挺照顾我的,我也就这么长大了。”
  “那就好。”与她肩并肩的少年似乎微松了口气,他静了半晌,突然开口道,“……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
  那声音并不大,却清晰地响彻在了她的耳边。
  好不容易才恢复平静的心跳又狂跳了起来,在她的心口错杂翻涌着莫名的情绪,云晚白静了好一会儿,才道:“尊上说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重雪照似乎有点不满她的态度,又道,“我是认真的。”
  他理所当然地又补充了一句,道:“你现在人在我这里,自然以后都要由我来照顾你了。”
  云晚白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最终,千言万语都化为了一句平淡的话语:“尊上,这种话是不能随便说的。”
  ——如果你做不到,请不要随意承诺。
  后半句话云晚白并没有说出口,她只是转过头去,静静地注视着重雪照,用目光来表示自己的态度。
  重雪照歪了下头,几近要歪到她的肩膀上来。云晚白下意识想躲,但还是没动,僵着身子任他靠了过来。
  他比她高一个头,修长的身形委委屈屈地压在她裹紧的被子上,困惑地反问道:“可是我是认真的,不是随便说的。”
  “……”云晚白沉默片刻,移开了目光,道,“哦。”
  语气极其的冷静漠然。
  重雪照就是傻也能感觉到她的不信任,薄唇紧抿,绷出了一个不高兴的弧度。
  为什么他说的是实话,但她就是不肯相信。
  重雪照想再跟她强调几次,但又想起自己刚惹了她生气。好不容易才哄好的,又惹恼了就麻烦了。
  他那点心思登时歇了,悄无声息地将头侧了侧,偷偷地去嗅她脖颈间传来的清甜香气。
  奇怪……
  为什么只是跟她靠近一些,他就觉得很满足了。
  心头一阵阵地涌上来仿佛不会停歇的雀跃,重雪照微微阖眸,突然感觉有点困了。
  按理说是不应该的,以他的修为,就是三天三夜不合眼也不会感觉疲惫的。
  但他就是感觉困了,想把眼睛闭上,想就这样睡过去——靠在她的肩上,鼻尖萦绕着她的香气。
  云晚白只觉得肩上沉了沉,身体习惯了,慢慢也没有那么僵硬了,但是……肩上那东西的呼吸声似乎有点不对。
  越来越趋于平稳了。
  云晚白:“……”总不能是睡着了吧。
  云晚白微微蹙眉,动了动胳膊。
  肩膀上的重雪照一动不动,就仿佛被沾在上面了。
  “……”云晚白终于把胳膊在被子中伸出来了,她晃了一下重雪照,尽量心平气和地道:“尊上,你该回去了。”
  闻言,重雪照略有些不甘心地睁开了眼睛,认真地跟她打商量道:“团团,我可以睡在你这里吗?”
  云晚白:“…………???”
  云晚白深吸一口气,也认真地道:“不可以呢。”
  重雪照睁着一双漆黑的凤眸看向她,无辜又失落地道:“为什么不可以啊?你这个床这么大,我睡外边,只需要一点点地方就可以了。”
  云晚白微笑,道:“尊上,不行。”
  重雪照不死心,想再纠缠一会儿,但迎上云晚白那双似乎已经在酝酿着怒火的桃花眼,到底还是识趣地闭上了嘴,道:“……那我就回去了。”
  他说完,开始慢吞吞地朝床沿挪去,一边挪一边抬眼,去觑云晚白的表情,似乎在等待她的挽留。
  只可惜,重雪照大半个身子都露出去了,都没等到云晚白的声音响起。
  云晚白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直到他彻底从她的床上离开,这才干脆地道:“尊上,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罢,云晚白又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被子,把自己往角落里一塞,便靠着墙根儿躺倒了。
  这一出出的事实在是搞得云晚白累的不行,她也懒得去看重雪照的反应了,刚躺下,几乎瞬间就睡着了。
  而重雪照,磨磨蹭蹭地下了她的床之后,还杵在她的床旁边不远处,就等着云晚白回头看一眼。
  结果……少女直接裹着被子睡了,只留给他一个纤细的背影。她乌黑的发丝散落在枕上,明亮的月光洒在其上,仿佛一匹华贵的锦缎。
  很快,少女的呼吸声开始变得均匀平稳了起来。重雪照知道她这是睡着了,凤眸中溢出了点点失落。
  他又站了一会儿,最终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黑暗中。
  他的床虽然大,但显然没有云晚白的那么柔软,床铺硬硬的床褥也不够香……哪儿哪儿都不如她的。
  重雪照把自己也缩在角落里,学着云晚白的样子裹紧了被子,慢慢地躺了下来。
  可能是真的累了,他竟然久违的感觉到了困意。
  重雪照一双凤眸紧紧闭着,恍恍惚惚中陷入了一个梦境。
  梦里,他年纪不大,只有三四岁的样子。
  他缩在宫殿的阴影下,小心翼翼地探头去看外面。
  外面是重星方和那位上一任魔尊,也就是他的父皇。
  重星方只跟他差了一两岁,但是他们两个得到的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他的母亲,不过是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人,因为美貌才让父皇看上,生他的时候还难产而亡。
  但重星方,他的母亲是父皇的正妻,也就是魔后。
  他看着小小的自己坐在角落里满脸羡慕,渴望地盯着他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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