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凤像毒药,一种上瘾吸血的毒药,即使知道再如此吸食下去等待的是死亡也愿意与之沉沦,即使全身痛得如刀割、抽筋扒皮,那又怎么样呢?
像天堂与地狱,心灵沉浸在司凤的怜爱中顠荡,身体又被他的深爱折磨得痛入骨髓,这种痛比合毒毒发时的皮开肉绽更痛苦百般。
原来这就叫生死相许啊,好毒的心肠,圣女是嫉妒所有相爱伴侣,不让他们携手善终,要让他们尝尽爱而不得之痛。
青临懂得唇语,圣女临死前对少英的低语他都看懂了。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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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生死相许蛊毒的情侣,越是心悦对方,越是动情就会死得更快!!这种痛如抽筋拨髓。
死不可怕,痛也可以忍耐,可是要如何忍住不为对方动情,要如何忍受爱侣就在眼前,却不能抚摸对方不能拥有彼此不能灵肉合一共赴天堂,这种折磨生不如死。
心心念念的爱人就有眼前,即使守礼不乱怀,可看着那人清俊面旁,深情似海目光都会血脉悸动乱了心神。
无情?这是有情人能做到的吗?
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痛他没有承受过?
这种爱与痛交织的痴缠与凌乱却是第一次尝试,司凤既动情又隐忍的面容在眼前飘浮晃动,带着他走入情海深渊,海市蜃楼。
在冰与火中进退,司凤俊容迷离,身如山影笼盖着她,额前黑须总如柳叶搔过她的媚颜,他像只小鹿在溪边顾盼,时而低头啜一口被他神迷的青临,想让她看着自己。
潮起潮落、起伏颠倒,有虚有实,柔情烹烈火。
司凤抚摸着青临坨红的脸颊爱不释手,他内心欢喜,双目柔情缠绵,把心爱的人拥在怀里,“青临,我们成亲吧!!”活了二世,这是他的第一次,生怕弄痛了她,可还是动情地在她身上留下无数印迹,他是既心疼又不好意思却也欢喜,既克制又放纵地像雏鸟新飞一遍遍低头去啄饮那些红印。
青临身体依然处于爱与痛之中折磨着,还是被他逗笑:“你是鸟吗?”
司凤灿烂一笑:“是,我是金翅鸟!”
“不对,你是爱情鸟!”
合毒已解,青临皮肤慢慢愈合新生,皮肤上碎片般的疤痕也淡淡消失变得白晰润滑宛若新生。
司凤在二人同房之前便偷偷服下了解药,之后身体并没有出现任何不适。
但二人都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是青临身体里的蛊毒。
青临始终没有告诉司凤自己所中的是生死相许蛊毒。
她如今恢复女儿身坐卧将军府,表面上风光霁月实际身子骨已如秋叶落败。
她思念司凤,却又要刻意躲避着,饱受着近在眼前的相思之苦。
实是每与司凤相亲相望她都无法自制,想要拥有他,如此只会加快死亡。
不知这种渴望是否与蛊毒有关,还是自己实在是个色儿郎,其实是司凤每在她面前就会与平常不同。
他的言行优雅,姿容挺秀,靜动之间皆是风华,她是中了他的毒。
青临趁司凤不在身边时,痛快地咳嗽着,整个心肺恨不得碎裂开。
司凤躲在门外等她平息下来才进去,把药递到她手里,盯着她一滴不剩地喝光,然后转身便走。
青临无言地望着司凤略显委屈的背影,叫住他:“司凤!!你怎么了?“
司凤回头,眼中悲痛又委屈:“你不是不想见我吗?我不想碍你的眼!!”
青临无言,低头掩饰眸中对他的依恋:“司凤,明日我会进宫受封妃位!”
司凤手中不稳,药碗掉落破碎:“那日我们、、、、、时,你答应过要嫁给我的!!”
青临一直低着头,瞅着自己苍白的脚尖:“那时情动,一直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并没有答应!!”
司凤心如刀割,气愤难耐:“青临,你说过、、、!“他气得满色发白:“你知道你的行为叫做什么嘛,始乱终弃!!”
“你如今果然又要为他而弃我,你对我说的那些甜言蜜语每日都在耳边游荡,我还天真的以为我们能过些开心的日子。没想到不过几日便告诉我你要去做帝妃。你就是个骗子,骗了少英,骗了我,独独不会骗那人是不是?”
“你若是觉得痛苦便离开将军府吧,我会补偿你的,你想要什么只管去与管家说。去过自己的生活!!你我今后不必再见!!”
“然后呢?”
青临皱眉,依然低头忍下蛊毒发作情伤时涌上的鲜血:“然后、、、?”
“然后你便在我离开后默默忍受相思之苦,等着蛊毒发作悄悄地死去是吗?然后让我独自潇洒地活着,你怎么这么狠!!”
青临终于抬头,满面泪痕,嘴角轻颤,”我、、、我只是、、、”
司凤愤怒地把手中碗碟摔碎在地:“允青临,这种虐恋的把戏一点都不适合你!”
“你当我是傻子吗?你想看我又不敢看,想吻我又不敢亲近,想要我就不敢抱我,所有的这些都在你眼里,你跟本就藏不住!!”
他眼中有失望有悲痛有看透一切的清明,抱住青临:”那到底是什么蛊,告诉我!相信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救你!!“
最终还是把一切告诉了司凤,司凤远走寻找药引。
没有办法在最终路上让司凤看着她受情煎熬至死,不想让他难过,不想让他看到她憔悴落败的模样。她联合太医及巫族现族长谎称西亡之地有百年生长一株的良药可做药引引出情蛊毒。她身体不适二人不能一起,只能引他自去寻找。
司凤走后青临终是进宫为妃,帮庆帝除掉了宫中奸妃。
她躲过宫墙内的阴谋诡计,争宠算计,最终却没逃过相思之毒。
他们原本以为,只要二人分开不再动情便可平安多活些时日,却不知此蛊毒最狠的是,即使二人相隔千里,只要彼此思念对方就会引起毒发,毒发时相思蛊虫繁衍生息爬咬遍步全身骨血精髓,直至人被吸食干净再也醒不过来。
所受苦楚无法用言语文字形容。
再见青临时,她已化作怀土埋于地下,轮回阵中二人终是没有见到最后一面。
司凤悲痛欲绝,口吐鲜血,蛊虫顺血而出向青临坟中寻去。
司凤为母蛊,青临为子蛊,母系子,子死母绝,司凤逝。
此后,庆帝失心爱名将,悲痛万分,举国奔丧。
后三年,庆帝破四国盟约,御驾亲征歼灭四国统一天下,史称魔煞罗喉计都。
十年后病逝传位太子,葬于帝陵,迁青临司凤墓同葬帝陵。
三息升天轮回阵镜破,魂归。
一个雾团从天际边降落三人墓边:”哎,罗喉这人总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人家二人两情相悦,你插一杠子他们不嫌麻烦,我还嫌麻烦的嘛!!她虽然是你的人可也不是你的呀!!”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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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被昊辰在少阳秘境最深处临渊洞中发现救出。
此渊相传曾是一处上古秘境,可通三清境外未知世界。
传说终究是传说并未有人有此境遇,更何况此乃少阳秘境,能进入的只有少阳掌事的几人而已。
三人昏迷这些时日,魂魄身处异世,灵识如在炭上烤灼备受煎熬,梦中呓语乱像层出不穷。
璇玑是三人最早醒来的,只昏迷了三日。
玲珑日夜守着她,见她惊喜痛哭:“璇玑,你终于醒了,真的要被你吓死了!!”
昊辰每日定时来探望。
大家问她到底发生了何事?可她只记得他们三人不小心闯入秘境与烛龙大战,她被烛死重伤晕过去,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并不记得他们闯入了什么临渊洞,更别论阵中那十几年发生的事。
大家见她如此也不再追问,只当是被烛龙所伤睡了几日。
不过倒有意外收获,六识中的味觉却恢复了,昊辰见璇玑醒来依然是那个天真娇憨的丫头,也放下心来。
可终究没逃过被罚去明霞洞,待她身体恢复后便要执行。
司凤从少阳峰离泽宫所在房间醒来,已是十日后,日夜梦回轮回阵中与青临所经历的一切。
他远走寻药途中对青临的思念痛入心扉,曾经痛怪青临推开他,却不知他思念她多少就会受多少蛊毒折磨。
悲痛欲绝之感久久不能散去,泪染衣襟泣不成声地唤着:“青临!青临!”
大宫主担心的几日都合不上眼,可他培养的心爱徒弟兼儿子竟然在梦中把离泽宫的规矩忘记得一干二净。
虽然不知他梦到了何事,可那幅痛不欲生,泪湿床榻的样子能骗得了谁。
声声惜叫着“青临”的名字,不只多少遍。
大宫主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醒来后更是不顾大宫主和众人的眼光和阻拦,不惜受罚也要马上去点睛谷所在看望青临。
他不顾身体虚弱在青临床边足足守了十日,她才悠悠转醒,望着眼前清俊少年惊艳了一下,便抽出被他握在手里的玉手:“哈哈,帅哥,你哪位啊!!”
司凤从喜极跌落,在阵中死去时他为青临所受的苦痛苦,同时也因青临对他的深情而心慰,并为死而后生马上就会再见而高兴。
他幻想过,她会不会高兴激动地冲过来抱住他,他们会成亲生子幸福一生.
或者如璇玑那般不记得轮回阵里他们短短相处的一年,只要记得现实他们认识的这短短一月的点滴,他也是知足的。
回来后他记得所有,就连青临曾对他施摄魂术,摘了他的面具,趴在他胸前看他眼角的痣,睡了一夜的事都想起来了。
他甚至计划想办法让她记得生辰日那晚她对他所做的一切,他都想让她记起来,他们点点滴滴都不愿意她忘记。
可悲她不是不记得司凤为谁,不记得她曾言语调戏过他,不记得她趁酒醉轻薄于他,而是不记得所有人,连她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她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新鲜,像个小孩子,连自己的灵力都控制不好。
这几日听到她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哇靠,太神奇了!“
司凤既伤心失望又气愤郁闷,她如今除了醒来时给他一个惊艳的眼神,便不再像从前那样愿意亲近打趣他,就连璇玑她都不像从前那样喜欢,只有乌童合她的心意。
乌童与青临在林子里闲聊,给她讲了许多他们一起干过的有趣的事情。
二人在林子里一会儿比试灵力一会说笑闹作一团,青临一会儿感叹这个一会儿惊奇那个:
“哇靠,我简直聪明绝顶!“
“我去,我简直太有才了!“
“mmp,不愧是我,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富婆!!童童,以后你跟姐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对乌童的称呼从乌童到乌乌再到童童:
“哇靠,姐姐就是天生恋爱小能手,走到哪里都有无数的小情书!!童童,等姐十八岁以后,就广纳面首,俊俏的,妖娆的,高冷的,威武的,腹黑的!!”青临满脑子都是自己各样的爱豆脸,想到美好处“哈哈”大笑起来,“这个世界太美好了,到了这里我不就是女皇帝了吗?想要什么样的小哥哥就有什么样的小哥哥呀!
”
乌童吃惊地望着青临:“师姐,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竟然是如此的女子!!”
青临脑中浮现梦入桃花林,如蝴蝶一样四处采花,一脸迷离脑子里不知想象出了什么样的画面,陶醉地舔了舔好看的樱唇:“天啊,都是帅哥全是帅哥只有帅哥,让帅哥来得更猛烈些吧!!!”
她拍了拍乌童肩膀:“不过俗话说群龙不能无首,你就是面首总管,姐第一个就宠幸你,放心放心啊!!”
乌童悄悄地离她远一步,这样花痴的师姐还不如爆燥的师姐让人安心啊!!
原本司凤在桃林另一端收集花露和桃花瓣,准备晚上为青临做些她爱吃的桃花糕,对于现在的小青临只亲近乌童不搭理他,司凤便很难过酸楚了。
这句话像箭一样隔着半个林子扎进了司凤的心里,险些扎出血来,他心内一阵酸痛再也无法忍耐,桃花纷飞一个瞬移便来到了青临身边,质问道:“容青临,你刚刚说什么,你要做什么?”
对于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俊脸,青临呆楞了一下,想起此人是她穿越而来见到的第
一人,虽然个帅哥,偏偏并不是她这阵子粉的类型,有些不太感冒。
主要这人看她的眼神总有一种伤痛失望忧郁之感,她这人一向乐观开朗不太喜欢忧郁王子。
所以她觉得乌童很适合做自己的朋友,十五岁的中学生每天都是嘻嘻哈哈上山打老虎,谈论他们的爱豆。
而璇玑却又太单纯傻气了,自己说的东西她都不懂,比如中学生是应该穿带钢圈的胸衣还是纯棉内衣她定是不知道的,虽然现在没有钢圈胸衣这种东西,可是若与她谈论哪个小公子好看,她又说自己六识不全不知道什么是美丑,哎真是三观不合,没法做朋友。
虽然女孩子隐私这些不能和乌童说,可与他却可以讨论她这个身体过去是怎么生活的呀,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有哪些爱好,家庭条件怎样,重要是他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的彼此了解。而且他很健谈说啥都行,打打闹闹也没那么娇气,是个好伙伴。
而眼前这个既帅气又清冷又秀逸气质好到爆的禹司凤,一看就是个小正经开不得玩笑,三观不合,没法做朋友。
要是开玩笑把他气着了还得哄他也是麻烦。听说他武力值特别高,万一哄不好,他祭出一记灵力把自己打死,那可咋整。再不行,他回家告状,让他爸爸来找她爸爸,她爸爸又不疼她,那不是自找死路吗?总之是个麻烦人物,最好不要结交,不适合做朋友!!
青临被他问的莫名其妙:”啊?你说的嘛呀!”她一着急语气跑到了天津味!这阵子她喜欢模仿各地语言。
司凤差点被她的语调逗笑,眼中的酸楚退去爬上些许笑意,点了点她饱满的额头:“你刚说要养面首,可是当真?”
青临捂住额头,心中翻个白眼,最讨厌别人偷听她说话,去年有个学生偷听她与好友聊天,然后向爷爷打报告说她早恋,害得她一个月的生活费减半。
青临狐疑地歪头瞧着司凤:“我没说,我什么都不说,对吧?童童?”她向乌童拼命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