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手把肩上的发丝拢到身后,强迫自己不去注意顾羡礼的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逗她两句不好吗?”
说着,池岁从一旁拿了支钢笔,指尖抵着,垂下眼,无所事事的拨弄,“你这样搞得我又没事干了。”
话音落下没几秒。
顾羡礼神色不变,淡声,“那你可以追上去继续。”
池岁:“……?”
好一个追上去继续。
真敢说。
一时间,池岁不知道他究竟是正经提意,还是有在怼她的意思。
池岁直接拒绝,“我才不要。”
她就算闲的没事干,也不可能闲的上去找事。
“追上去的话,那我不就是掉档次了吗,”池岁很认真地想了下,“显得没什么格调和气量。”
末了,她还不忘夸夸自己。
少女的嗓音清甜,细细软软的,像只翘起尾巴,带着点儿骄傲的小奶猫。
“我们仙女都很大度和善解人意的,才不屑于去做这种事情呢。”
听池岁说完。
顾羡礼眉梢轻抬了下,“真的吗。”
要真是大度又善解人意,那那会儿就不会哭唧唧装可怜了。
听出他话里的质疑。
池岁顿了顿,细软的音调上抬了点,语气也不怎么好,“美女的事你少管。”
顾羡礼淡淡地扫她一眼,没说话。
池岁看着那一叠被茶水浸过的文件,眨了眨眼。
办公桌被弄成这样,但从头到尾,顾羡礼都没有说过她一句。
没有责怪。
也没有对她提过一句办公桌的事。
就连自己让顾羡礼收拾烂摊子,他也没有说别的。
这要换成是池砚年,已经拿着被弄脏的文件,骂骂咧咧地指着她数落一个小时了。
还擦桌子。
池砚年能把她当桌子擦了。
都是哥哥,怎么这有血缘关系的,还不如没有血缘关系的对她耐心。
世界的参差。
池岁视线移开,侧过脸,叫了他一声:“顾羡礼。”
池岁有点愧疚,“你会不会怪我啊。”
顾羡礼视线落在面前的笔记本显示屏上,扯松了些领带,眼都未抬,“怪你什么?”
他嗓音很淡,淡到听不出情绪。
“一过来就给你找事呀,”池岁软着声解释,“还把文件弄脏了那么多。”
顾羡礼这才缓缓抬眸。
视线落在池岁面上,他扯唇,“那你给我道个歉?”
“说两句好听的,”男人修长的指尖敲着桌面,嗓音淡然又平静,“我考虑一下要不要原谅你。”
池岁:“?”
池岁无语。
道什么歉,她什么时候认错了。
她只是觉得有点儿对不起顾羡礼,才提了下,谁能想到这狗男人得寸进尺。
池岁被气笑了,“你做梦。”
池岁非常不讲道理,歪曲事实,把自己至于弱势,“我还说我受到了惊吓呢,怎么也不见你哄哄我,好好安慰安慰我。”
最后,大概是察觉到了,自己这样太不讲道理了。
她话语语意未变,只是声音小了点:“……怎么好意思让我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