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姨打电话过来说外婆的情绪不是很稳定。前两天舅舅和时枚来帝都顺便去疗养院看望了外婆,说了不少以前的事,当天外婆的状态还没什么变化,第二天整个人的情绪就低了下来,可能是想到了一些往事,内心焦躁不安。饭都吃不了多少,也不出去和小姐妹聊天了,只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连张阿姨都不让进,包括医生在外面疏导都没用。
那天晚上,最后还是张阿姨给祁见浔打了电话,他风尘仆仆的赶过去好说歹说才把外婆劝出来。
外婆在时姜高二那年走丢过一次,不单单在外婆心里留下了阴影,时姜也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这也是时姜为什么那会儿要转学去沪市的原因,后来又接连外公去世,外婆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刺激,之后家里人也都不太敢提以前的事了。
时姜不放心外婆,第二天硬是请假回了帝都,回来那天在疗养院陪了外婆一天一夜,看着她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里,没什么大碍后,时姜才稍稍放下心来。
仅仅就是这么个请假回来的空挡,华姐都不忘给她安排工作。尤艺视频平台的周年庆,在酒店举办庆典的酒会,时姜之前的好几部剧都是在尤艺视频独家播放的,一来二去的基本上和高层都认识了,不去也不合适。
时姜才从疗养院回来,俪江别墅都来不及回去,就要赶着去酒会,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赶的!
祁见浔晚上要去的也是那个酒会,去疗养院接了她,顺路两人一起去酒会。
时姜靠在后座上补觉,昨晚怕外婆情绪不好,也没敢睡得太死,今天一天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
车子已经驶到了地下停车场,时姜都没有起来的意愿,祁见浔挥退了司机,又从副驾驶的座位上拿过了礼服,喊时姜。
时姜动了动,顺势滑进了祁见浔怀里,脑袋在他肩膀处拱了拱,双手抱着他精瘦的腰。
祁见浔身形稍愣,眉眼泛起了柔意,掌心缓缓的在她脊背上抚着,“怎么了?累了?”
时姜抬了下眼皮,瞥了他一眼,又闭上,“如你所愿,我有点…想你了。”
怕祁见浔太过得意忘形,时姜的食指和拇指捻着,又比划了一个小,小声说,“就这么点。”
“那我是不是要再努把力,”祁见浔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把那个比划的小死死的捂住,“再多让你想想我。”
时姜不说话,哼哼哼的装死。
祁见浔捏了下她腰间的软肉,催促道:“起来了,把衣服换上。”
见时姜不为所动,垂落在她腰间指尖上移,捏住了她身后裙子上的拉链,欲拉不拉的,施施然道:“还是说,想让我给你换?”
“......”
时姜一句话没说,连推在踹的把人从车上赶了下去。
...
在外的关系有别,时姜没和祁见浔一起进场,落后了他一步。
酒会上来得无非是圈子里的明星艺人、制片人、导演和各个的投资人什么的,彼此见见面,拉进关系,谈个合作啥的。
时姜对这些事一向是不怎么感冒的,也烦这种皮笑肉不笑的攀谈交流。
祁开扬提前联系了时姜,两人混到一起后,找了个角落就开始碰杯喝酒摆烂,看别人觥筹交错。
说是看别人,其实时姜一直在找祁见浔的身影。
大厅的巨大水晶灯垂于屋顶中央,刺目的晃人眼,酒店的各种装饰奢华无比,地板也是金碧辉煌到能照镜子的地步。
时姜眼睛发涩,瞧了一圈也没看到祁见浔,忍不住问祁开扬:“你看见你叔了吗?”
祁开扬头都没抬,“在应酬吧。”
“你现在怎么这么关心我叔了?还怕他跟别的女人跑了?”祁开扬的视线从手机上抽离,“我倒是还想问问你,我约了你好几天晚上打游戏,你都没搭理我,干什么呢!”
时姜晃着手里的酒杯,酒液随着转动的弧度缓慢晃着,话确是毫不留情的,“你太菜了,不想跟你打。”
“!”
祁开扬睁大了眼,“咱俩半斤八两的,你怎么好意思说我!”
“嘘。”时姜猛的让他熄声。
旁边廊道传来几道女人断断续续的讨论声,听不大真切。
“之前媒体不是说祁总是和姜家姜之涵联姻的么,都澄清了,没这回事。”
“那祁总的太太是谁?一点风吹草动的消息都没有。”
“资本家要想瞒件事还不容易,上头一声令下哪家媒体敢造谣。”
“那这有什么好瞒的,是妻子家世太低还是说长得太丑了怕被网友讨论哈哈哈”
“不过倒是听说成优视频的大小姐任星慈有意和祁总联姻过,我觉的两人郎才女貌登对得很。”
“任大小姐?那不是在那儿呢,跟祁总在一块。”
“说的也是,我要是祁总,我就选任大小姐。”
祁开扬还想再听会儿墙角,却发现跟他一块听墙角的人已经朝着这群人指着的方向走去了。他怔了两秒,赶紧追过去。
和祁见浔攀谈的是一个男人,任星慈站在旁边,明显是想往祁见浔身边贴,祁见浔没什么表情,眉宇间甚至压抑着几分寒意。
这狗皮膏药还甩不掉了?
别人家老公还他妈倒贴,要脸不要!
是真觉得公共场合她不会出手了是吧!
家世不好?
长得太丑?
祁见浔和任星慈登对?
呵呵,不好意思,让她们失望了。
时姜随手捻起旁边的一杯香槟,目光直直的扫视着祁见浔,眸中颇有股破釜沉舟的气势,手起杯中尽,闷掉了杯中的酒。
动作干脆利落。
你惨了,你坠入爱河了。
时姜现在满脑子都是循环着这句话,不停息。
智者不入爱河。
但她,不是智者。
眼见着时姜往祁见浔的方向走去,祁开扬浑然瞪大了眼,也来不及伸手把人拦住,“你干嘛去啊?”
时姜在走到半路上祁见浔正好朝这边看过来,显然是聊完了准备离开,但看到时姜,一时又止住了动作。
还有一两米的距离时,时姜小腿一软,一个踉跄栽进了祁见浔怀里,手臂顺势搂住了他的脖颈。
即使看出了时姜有那么点故意的成分在,祁见浔那颗心还是空悬了一瞬,“小心!”
时姜一时没撤离,就抱着他不动。
还是祁见浔先发声,“靠这么近,还抱着我,不怕被人知道?”
时姜皱了皱眉,揽着他脖颈的力道更紧了些,“我男人,我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祁见浔凝眉多看她两眼,低声说:“喝醉了?”
时姜清楚自己没醉,只是微醺。
正好借着这个借口更往他怀里埋了埋,“醉了。”
“所以,你不能不管我。”
雪白的细腕轻勾着祁见浔的脖颈,手指头还不老实的摸着他后颈的肌肤。唇继续在他耳边低语着,“你不是说我想官宣就官宣吗?”
“我想好了。”
“我要官宣。”
祁见浔呼吸微滞,“想好了。”
时姜没答,抵在祁见浔肩颈的脑袋稍稍微侧,呼吸略过颈侧的肌肤,吻住了祁见浔的喉结。
时姜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的话。
气愤凝滞两秒,祁见浔揽在她腰侧的指骨微紧,喉结在时姜的唇下轻而缓的滚动…
时姜鼻息间溢出几缕断断续续的气息,而后歪脑袋笑着抵在了祁见浔的肩膀上。
她好像很喜欢看祁见浔被她撩得失控难耐的模样。
祁见浔歪头亲了亲时姜的侧脸,随即打横抱起怀里的人,迎着周围一众人不可思议到仿佛天塌了的表情,穿过廊道走到最里端,随意的拐进了一间休息室。
这个休息室空间位置比较小,应该是没人来过的模样,还堆放了许多的杂物,唯有一张空余的桌子堆砌在墙角,上面还布满了灰尘。
祁见浔把时姜放下,随手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铺在了桌面上,随后又双手撑住时姜的腋下,施力把人抱了上去。
伴随着微乱的气息,偏头吻住了时姜的红唇。
这间破旧的休息室估计也是没人修过,头顶的灯泡亮度不算高,可能还有点接触不良,时不时的就要灭一下,中间仅停顿一两秒,便又再次亮起来,让人总以为它下一次就会彻底的熄灭。
时姜坐着的桌子也不牢固,只稍微有一点动作,桌子腿就微晃,发出吱扭吱扭的声音,不好听,还刺耳,却也在像是不断地提醒着时姜,她和祁见浔两个人在空无一人的休息室里做着紧张刺激的事情。
时姜绷着自己的呼吸,以及尽量的不让身下的桌子太过聒噪,可似乎祁见浔并不是这么想的。
他吻她的力道略略加重,纠缠着她的唇舌不罢休。祁见浔身形前倾,不断地往里挤压,时姜也便不可抑制的后倾,背脊微僵,却被祁见浔揽着往自己身前拢。
时姜鲜少有被他吻的喘不过气的时候,若不是她强推开了祁见浔,可能自己就被他吻的憋死了。
时姜闭着眼微张着唇喘气,肺腑里的气息仿佛要叫祁见浔吸完了,心跳的极快,仿佛快要跳出了嗓子眼。
祁见浔只贴着她的唇轻笑,眸底似是笼罩了一层淡薄的雾,压抑着满眼的情.欲。
时姜微恼,张嘴咬了下他的唇角,又被祁见浔含住了唇瓣,边平复着呼吸边浅啄。
而后,又是一波的攻势袭来。
他的唇带着灼烫的温度一路向下。
时姜只能抱着他的脖颈这唯一的支撑点,因为难耐手背上涌起了根根分明的青筋。
休息室一点也不隔音,廊道外路过的人的脚步声、说话声能听得一清二楚,时姜甚至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里提到了她的名字和祁见浔的。
“卧槽,炸了炸了,时姜和长盛的祁总搞到一起了!”
“怎么回事,说明白!”
“他们俩刚刚在大厅亲起来了,祁总还抱着她走了!”
“我的妈!不行,我要混乱了,我怎么没吃明白这个瓜!”
祁见浔单手揽着时姜,另一只手的指尖缓缓下探。
时姜起初还能听一听他们八卦的内容,但随着祁见浔动作的往下,她耳边一阵嗡鸣,只剩下了凌乱的呼吸声。
不知道是她的,还是祁见浔的,也不知道谁更乱的多。
时姜今天穿的礼服有些紧,堆砌在腰间,往上往上也脱不掉,往下往下也褪不掉。
休息室的空间又小,根本也施展不开。
祁见浔额角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他抬头又吻了吻时姜的唇,嗓音喑哑,“手行吗?”
时姜眉头紧蹙,那双狐狸眼也微阖着,因为酒意的上涌,眼角和脸颊沾染着红晕。
祁见浔笑了声,“不满足?”
“那,”祁见浔刻意把声调拉长,话音里满满都是暧.昧,“嘴呢?”
第38章 咬三十八口
休息室房顶上那盏接触不良的灯泡在一熄一灭间无数次之后, 终于,彻底的不亮了。
视线太暗了,伸手不见五指, 就连隐约的轮廓都看不清,只能靠着不断的触碰与摸索来判定对方的位置。
房间内还没有空调, 一阵一阵热浪袭来,汗水浸湿了彼此的衣衫。
时姜觉得自己的心口处像是拱了团火,烧的她理智快要渐渐丧失了, 嗓子发干发涩的难耐, 那些不小心溢出些轻哑软语, 连时姜自己听了都脸红心跳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祁见浔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但都无暇顾及。
无非是让昏昧的大脑清醒过来几分,但随后又是一阵阵布料窸窸窣窣磨挲的声音,以及吞咽的暗昧声, 不断刺激着时姜的神经渐渐混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祁见浔停了下来。
一直保持着弓背的姿势,不免背脊发僵、疲累得慌。
他单手撑着时姜身后的墙壁, 另一只手拂过她颈侧黏腻的发丝朝后拢去,指腹触到的都是肌肤上细密的汗珠。
在悠然间静下来的室内听着彼此的心跳声,低低喘气。
单手拢头发,改成了双手,触之所及都是汗泠泠的,以及皮肤上已经冷透下来的温度, 呼吸拂过她耳畔,祁见浔问:“热了吗?”
时姜稍稍撇头, 趁着这个空档清了下嗓子, 可溢出的声调还是哑的很, “嗯…”
“回家?”
“嗯…”
祁见浔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了好几个未接电话。
灯光映亮了他的面孔,光线包裹着他的脸庞,时姜抬眸,男人唇色发红发深,比起此刻自己的‘狼狈’来,他也不遑多让。额角的发丝因为不断渗汗,晕成了一缕一缕的,衬衫的扣子被自己扯掉了两颗,胸前的衣襟皱巴巴,领带也歪歪散散的。
可能也是忍耐得难受,下颌的弧度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眸色沉如墨,眼角的那颗小痣都泛着些微的红,诱人的很。
祁见浔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把手机扣放在一旁的桌面上,光束朝上照亮了屋顶,又反射下来映亮了室内。
他单手扯掉了领带,折了折,动作轻轻的擦拭着什么,又给时姜把礼服穿了回去。
休息室里太过安静,静到只剩下窸窸窣窣的布摩挲声,夹杂着几道大厅里传来的隐约交谈声。
在祁见浔一个转身的间隙,时姜看到了他衬衫的背后蕴湿了一大片,昏弱灯光下,一紧一松的动作间,背脊线条的纹路清晰的印在衬衫上。
时姜舔舔唇,耳尖微烫。
酒会还没结束,性质变了,却也乱了。
不再只是单纯的交际攀谈,随着事态的发酵,好好的一个周年庆典变成了吃瓜大会。
不过,这已经不在时姜和祁见浔考虑的范畴之内了,两人也几乎忘了还需要应付网上的那些舆论。
时姜感觉自己的整个身子都是软的,使不上一点力气,所以她自然而然的朝祁见浔伸手,“你抱我…”
“怎么,”祁见浔笑笑,这会儿还有心思调侃时姜,眼神意有所指的扫了眼她的下面,“腿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