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没人拦他,他为什么不去参加比赛?
难不成真是被父母断了生活费,没钱吃饭也没钱报名了?
许星黎探究地看向同桌。
骆嘉茂不明所以,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凶巴巴问:“有事?”
许星黎:“你忽然说要当我保镖,不会是准备讹我吧?”
骆嘉茂:“?”
这人脑回路歪到哪去了?
骆嘉茂犹豫两秒,破罐破摔,干脆认下来:“是啊,午休时间最容易被人找事,所以雇主包饭也很正常,对吧?”
他顿了顿,又说:“还有放学后……”
许星黎想起自家爹妈热爱从街上捡小孩的性格,连忙打断他的话:“包吃不包住,不要得寸进尺。”
骆嘉茂低沉地笑起来:“好。”
魏闲拎着一袋子零食回来,从中拿出一包浪味仙给许星黎:“给你这个,小卖部说暂时不卖冰淇淋,等校庆结束之后才考虑进货。”
“好,谢谢。”许星黎不免有些丧气,“我把钱转你。”
“不用,请你吃的。”魏闲又将杂粮煎饼递给她,也是她让带的,“没吃早餐?”
“吃了,吵架吵饿了。”许星黎试图给自己找补,“吵架真的很费体力。”
考虑到吵架不是什么好理由,她换了个更科学的借口:“其实我真的吃的不多,国外习惯少食多餐,他们喜欢课间吃一些三明治、热狗,我的胃可能没适应过来……”
“算了。”许星黎破罐破摔,用力咬了一口杂粮煎饼。
国内小吃果然比国外的好吃,而且以他们学校食堂的神秘程度,她说不定能吃一学期不重样。
田可悄悄跑来敲了敲许星黎的桌子,神神秘秘说:“你去跟校长说什么啦?他们都在传,说你前脚出了校长办公室,他后脚就喊去了喻子珩,然后你就去喻子珩桌上贴海报——他们怀疑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许星黎无语凝噎:“是真的冤——”
她瞬间想清楚症结所在:“要么这消息是喻子珩放出去的,要么就是校长和喻子珩合伙害我。”
田可茫然:“校长害你干什么?”
许星黎一脸哀戚地放下杂粮煎饼,背出鲁迅名句:“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校长和校董,然而我还不料竟会下劣凶残到这种地步。”
田可:“……”
骆嘉茂早就习惯了同桌脑回路不正常,但愣是没想明白她现在到底犯了什么病。
许星黎掏出气锤敲了他一下:“让你不好好背书,玩梗都听不懂了吧?”
骆嘉茂也气不过,抢过锤子敲了回去:“人家原文用的是‘推测’吧?”
他顿了顿,又有些茫然地看向标有“10T”的迷你版气锤:“你这次锤子是不是变小了?”
话音刚落,许星黎就掏出了一把更大的气锤,这次写着1000T,明显充气速度比较慢,她掏出来的时候还处于没充满的状态。
她举起充满气的大号气锤跟骆嘉茂打架:“你语文怎么学的?我当然只能是揣测啊!大气锤充气放气都太慢了,我换个小的方便点,你居然还敢抢——”
田可木着脸离开这充满幼稚气息的角落,说好军训一打十的校霸,现在居然和年级第一在班上玩小学鸡互啄。
有病。
许星黎拿着两个气锤和骆嘉茂单锤勉勉强强打个平手,最后两个人打到上课铃响,一脸不服气地在最后一排给气锤放气。
英语老师徐杨踩着高跟鞋进教室,正准备讲课,就听到教室角落里有奇奇怪怪的、持续不断的“噗——”声,仔细听还是合奏。
徐杨问:“角落的同学,干嘛呢?”
许星黎一手拿着杂粮煎饼,一手按着桌上的气锤放气,说:“吃煎饼。”
徐杨脑门挂黑线:“还吃出了三重奏是吧?”
许星黎手上的10T气锤很快放完气,她默默收起它,睁着眼睛说瞎话:“白菜、果子和脆煎饼,三种吃起来是三种声音,可不就是三重奏嘛。”
许星黎继续掰扯瞎话:“可能还不小心碰到浪味仙了,它也有声音。”
徐杨好气又好笑:“看在你英语考了年级第一的份上,这次不说你,下次不许在课上吃东西啊。”
“好嘞,谢谢美女老师。”许星黎见好就收。
徐杨一节课把英语试卷讲完,下课后没离开,而是绕到了许星黎的位置上,问:“课间那么久,偏偏等到上课吃,跟我作对是吧?”
她语气凶,眼里却带着笑意。
许星黎知道是开玩笑,也不怕她,拍着同桌的桌子恶人先告状:“本来可以上课前吃完的,他非要跟我打架。”
骆嘉茂:“?”
徐杨也没真信,调侃说:“你一早上挺忙啊,吵架吵了几次?听说还给其他老师送花了?”
许星黎懂了,这是英语组的其他同事跟她炫耀,她要债来了。
她将手背到身后,倏地变出一朵玫瑰花来送给老师:“给他们的都是康乃馨,只有我们美女老师配得上玫瑰花。”
“谢谢~!”徐杨喜笑颜开,拿着花走了,走之前还叮嘱说,“下次不许课上吃东西了,再吃就罚站。”
“您好看说什么都对。”
终于把人哄走,许星黎松了口气。
骆嘉茂纳闷:“之前没闻到花香味啊……”
但花从他眼前过的时候,明明闻到了浓郁的花香味,是许星黎将玫瑰变出来之后才有的。
许星黎:“之前都是煎饼味。”
骆嘉茂质疑:“不对,煎饼回来之前也没有。”
许星黎指着自己手边的一排墨水,说:“在这你能闻到其他味道?都是墨水味啊。”
换到靠墙的座位之后,她在这里搭了一个小型置物架专门放墨水。
她从中找了一瓶包装上画着玫瑰的红色彩墨,打开递到骆嘉茂面前:“像不像?”
骆嘉茂点头。
许星黎:“不是之前没闻到,是闻到了也不觉得奇怪。而且遮掩声音和气味本来就是魔术的重要环节,让你猜到了我还怎么变魔术?”
骆嘉茂接受了她的说辞。
他回忆了一下,许星黎每次掏出小气锤的时候,都会说话或是弄出其他动静来遮掩充气声,所以她会习惯性地遮掩身上所有看不出来的东西。
就比如他不会想到许星黎居然会随身带大中小三个气锤,他放气都放了半天,怪累的。
系统松了一口气,感慨说:“宿主果然心机深沉早有准备。”
宿主一开始就买了一堆彩墨,也不见用,原来都是埋下的伏笔,今天就用上了。
许星黎:“能不能来点分多事少的任务,我想揍你但又不想花积分。”
系统:“……我是智能AI,不是智障AI。”
别以为它看不出来,宿主又想薅羊毛骗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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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课前,许星黎如约跟着高修阳去参加理科组的教研会,许星黎嘴上敷衍着高修阳,脑子里却在想怎么憋个惊世骇俗的魔术出来吓他们一跳。
却没想到先被吓一跳的是她自己。
许星黎看到会议室里有个意想不到的人,吓得她转身拔腿就跑。
然而高修阳早有准备,拽着她不让走,问:“又跑什么?”
许星黎:“里面有魔鬼啊你没看到吗!”
高修阳拉着她找了个位置坐下,说:“撒旦来了你也别想跑。”
许星黎瞪着和她年岁相当的少年,一脸警惕地问:“你在这干什么?”
喻子珩一脸不爽:“我怎么不能在这?”
他还对许星黎的骑脸行为耿耿于怀,但是又由于他不想承认赌约输了、且是他在成绩上输了,一直梗着脖子不想道歉。
这件事是他理亏,导致他在气势上天然落下风。
“没说你。”
许星黎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高修阳注意到那个不苟言笑的清瘦少年,小声提醒许星黎说:“那是国外来交流的专家代表,你客气点。”
许星黎简直满头问号,一脸震惊:“专家代表?他要是能当专家代表,我都能当校长!”
校长驴我!就知道那只鸽子和他有关!
高修阳连忙制止她:“这话可不兴说啊……”
校长老爷子从他们身后路过,轻咳一声强调自己的存在感。
许星黎瞥了眼高修阳,唯恐天下不乱:“可算知道你有事没事喜欢咳嗽的毛病是哪来的了。”
“……”
高修阳轻轻用手肘撞了她一下,示意她安静:“童言无忌啊童言无忌。”
校长也不介意许星黎的“童言”,笑眯眯地看着许星黎,问:“想不想当一周的实习小校长?”
许星黎问:“有工资吗?”
校长:“没有。”
许星黎:“那不了。”
十个字以内把天聊死,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堪称当世尊师重道的反面典范。
校长觉得挺有意思,问:“有工资呢?”
清瘦少年声音低沉地笑出声,说:“她会说您雇佣童工。”
喻子珩纳闷:“你们认识?”
少年:“认识。”
许星黎:“不认识!”
划清关系的决绝态度简直写在脸上了。
校长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
许星黎一脸不爽地看着少年波澜不惊的脸,抢话说:“二狗。”
“云砚。”
许星黎:“小名二狗。”
高修阳敲敲桌子小声警告:“你差不多得了啊。”
再闹圆场都圆不下去了。
云砚:“没事,童言无忌。”
这话让高修阳说是护短,换他来说就是嘲讽力加倍。
老爷子看出他们之间有点往事,直接略过这些小摩擦,给许星黎和喻子珩各递了一张试卷,说:“我们有一个‘天才研究计划’,云砚是海外的天才代表,这张试卷他十分钟写完,全对。”
许星黎扫了眼卷子,十道题,五道选择五道填空,没有大题。
喻子珩看了对面的许星黎一眼,他得比许星黎写得快才行。
许星黎提笔就写,前五道平均半分钟一道题,到填空题才逐渐慢下来。
这套卷子不愧是以“天才”冠名的卷子,难度和早上在1班看到的数学竞赛卷根本就不是一个难度。
1班的数学老师是正常的出卷模式,题目由易到难。
这套卷子的难度是难到变态。
到八分钟的时候,许星黎就写完交卷,一抬头发现会议室里多了许多老师。
围观试卷的多半是数学老师,剩下的就是理科老师了。
校长讶异:“这么快交卷?”
喻子珩才刚写完选择题,听到动静一脸懵地抬头,随即眉头紧锁:“你不会都瞎写的吧?”
许星黎相当诚实:“有两道题不会,蒙的。”
校长看完她的答案,笑得合不拢嘴:“那恭喜你,蒙对了,第四题和第五题是蒙的?”
许星黎:“不是,两道填空题。”
众人:“?”
老师们表情各异地看向许星黎。
执教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学生都见过,直觉准的学生也见过几个,就像是语文和英语的语感,理科也有类似的题感——但这不完全是好事。
高修阳纳闷:“怎么蒙的?”
隔行如隔山,题他看了,他不会写。
他只是个无辜又脆弱的生物老师,一般用不到这么复杂的计算。
许星黎看向喻子珩:“你还写不写?”
喻子珩有些懊恼,把卷子叠起来:“你说吧,我带回去写过程。”
许星黎:“第八题是个计算题,给的数字花里胡哨的,如果答案常见的话,多半就是0或者1,我觉得1的概率高。”
高修阳看了眼题干:“这不是道计算题吗?你认真算应该能算出来?就是耗时长了点。”
许星黎:“那就比二狗慢了——而且重要的是,超纲了呀老师,我们还没学极限吧?”
校长:“还有一道题呢?”
“二分之根号十五。”许星黎报出最后一题的答案,不怎么高兴,“它看着就像,你别问我为什么,反正遇到这种不会写的我都是这个答案。”
校长疑惑:“云砚也说这题是蒙的……但这又不是什么好记的数字,为什么会蒙它呢?”
云砚:“因为我们是一个师父教的。”
许星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说:“我给老师们解释一下月考押题思路就回去上课了,解释清楚以免误会十五班的同学们。”
许星黎没供出系统的事,而是说:“我找学长要了之前的月考试卷,确定了各个考点的分数占比和重难点,再找例题就很简单了。”
她详细按照各科教学提纲给老师们解释她的押题思路之后,又给他们看了她当时找出来的几道重点题——押中的原题不多,但是大致思路却是一样的。
喻子珩不屑:“这种投机取巧的行为就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