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赛门想解释。
「闭嘴!」她用力推开他。「你恶搞了我一次还不够,竟然还想再来第二次?你怎麽敢?」
「凯特……」
「我和你没有什麽可以说的!」她凶猛地推开他,往回头的路杀过去。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想走到哪里!她只知道自己想离开这些人越远越好。
维多、马可、亚伯特、索菲亚都跟上来了。维多担心地看着她。
「凯特.央!」赛门没有继续追她,只是站在原地用压抑的怒气喊道:「你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噢!她简直不敢相信!
央妙华一摊双手,回身瞪住他。
「你,看着我的未婚夫在你面前一点一滴的死去!」她指着他鼻子怒吼:「强纳森花了二十分钟才断气,你有充分的时间派一个人到手术室告诉我……不!你甚至有充分的时间由你自己亲自进来手术室告诉我,我只需要五分钟的时间走出去和我心爱的男人告别,但你做了什麽?你什麽都没做!
「你只是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他死掉,然後回到我的手术室好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看我动完那台刀。因为我正在替伟大的市长女儿动手术!因为这台手术是我看在你的份上插进来的!因为市长认识院长,而院长正想从你和骨科那个家伙之间选一个当主任。你不能冒险让我离开手术室,以免我毁了你的事业。
「你选择你的事业多过於我们的友谊,赛门!你剥夺了我见强纳森最後一面的权利!从那一刻起,你和我之间就没有什麽好谈了!」
「妙妙……」维多想去拉她的手。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
「干得好。」她讥刺维多道:「你想回西班牙?要我扮你的女朋友?赢回你堂哥的信任?维多,这次是你最精采的一次演出,连我都被你骗得团团转!」
维多羞愧地低下头。
「如果我告诉你了呢?」赛门安静地开口。「如果我告诉你强纳森快死了,然後你离开那间手术室,就在这五分钟之间,娜塔莉亚出现并发症,死在手术台上呢?」
央妙华僵硬地回过头。
「你不是神,凯特。在手术途中,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强纳森的情况已经无可挽回,如果娜塔莉亚也死了,你能原谅自己吗?」赛门静静地说。你能原谅我吗?
「这是我的选择,应该由我自己来决定。」
她深深地看他一眼,推开维多走开。
马可微微上前一步,他未来的妻子和她哥哥站在一旁。
「你也有话要说?」她冷笑道。
马可深邃的眸凝视她,只是从口袋掏出一串车钥匙。
她夹手抢过来往外飙。
「起码,我对於和新郎上床比较没有罪恶感了。」她讥讽道。
砰!推开铁门。
「什麽?你和她上床了?」身後,索菲亚惊喘一声。
所有人的声音同时响起,西班牙文叽哩咕噜纠缠成一团,但她完全不在乎。
她直直走出医院大门,跳进马可的车,回到农庄。
然後一路飞回台湾。
第七章
台湾的亚热带气候,在末春、初夏之际就已经开始转热。
然而,在林木苍郁的山区,日夜温差依然很大。早上出门穿薄长衫,中午脱到剩短袖,晚上回家如果没加件外套,包准你冷到骨子里去。
正午时分,春阳徐暖,大腹便便的陆丝和她的同事走在医院的廊道间,享受着从窗户投进来的金芒。她自己刚从餐厅里吃完午饭正要回办公室,她身旁的央妙华拿着自己的午餐──一包洋芋片──懒洋洋地扔进嘴里。
「说真的,我们这样一座小小的山区,会不会有太多医生了?」陆丝皱了皱眉。
央妙华看她一眼。「小小的山区?亲爱的学姊,中央山脉可是全台湾最长的山脉,我们的『管区』从北到南遍及全台。」
那声「学姊」让陆丝从头无言到脚。
两人平平同年,为什麽她就要当那个「姊」?
话说回来,央妙华矮了她好几届,人家叫她一声「学姊」,她还真是无话可说。
想想她真苦命。明明年纪不比人家大,在这座小山区里就有两个「学妹」,一个是以前在台湾读书时的学妹梁千絮,一个是美国的学妹央妙华,偏偏还两个都是医生。
难怪人家都说现在医师生产过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