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马可敬畏地评论:「这,是一只很惊人的鸡!」
「你跟来干嘛?陆丝下午不是要带你跟荣叔家的母鸡相亲吗?」央妙华对牠皱了皱眉。
「咕咕!」就是这样才要逃啊!咕咕拍拍翅膀。
这只鸡是当初荣叔要送给陆丝炖汤的。既然牠还活跳跳在村子里跑来跑去,可见那锅鸡汤一直没炖成。
咕咕非但没从公鸡变鸡块,反而被陆丝不知道用什麽方法养得越来越壮,从鸡脚到鸡冠高度已经直逼马可的腰。
「咕咕总是爱上错误的对象。牠喜欢候鸟,但候鸟永远不会为牠停留,老是让牠心碎,牠又不肯将就村子里的母鸡。」
马可对她挑了下眉,「嗯,这是意有所指吗?」
「拜托!」央妙华瞪了公鸡一眼。「你给我回去,少来添乱。」
「咕!」咕咕的鸡毛直竖。
「再不回去的话,」她白牙一闪,寒气森森地笑:「我一直想知道一只公鸡的脑到底有多大……」
「咕咕咕咕──」危险,快闪!还是相亲比较安全。
公鸡落荒而逃去也!
马可好笑地看着牠。
央妙华走在前面,两人慢慢往後山步道而去。牛仔裤下结实的腿肌随着他的步伐滑动,他随手捡起一段树枝,撩动路边的草丛,以免有虫蛇生物突然窜出。
山区步道虽然没有特别铺设路面,村民们长年走动,也踩得坚硬如石。他们的左手边是一排灌木丛,下面就是直落而下的山坳,右边是平缓的山坡,枝干交错的老树无止无境地生长着。
「我上网看过你的网志了。」马可走在山坳的那一侧,陪着她漫步。
「读後心得呢?」她看他一眼。
蹙起浓眉的马可想了好几分钟。
「我认为,」他终於有了结论:「你很适合当医师。」
「……」
「你有一技之长啊!」他安慰她。
「你知道你是最近第二个说我文笔很烂的人吗?」她重重说道。
马可大笑。
她喜欢他的笑声,雄浑阳刚。
可惜这家伙结婚了。
「说吧,你来找我做什麽?」她直接切入正题。
「维多要我向你问好。」马可轻松地道。
她的眼珠子转了一圈。
「显然你一直不肯接他电话,他非常沮丧。」马可指出。
她懒得搭腔。
「我知道你在生他的气。」马可再接再厉。
老天,她要是再不说点什麽,他真的会一直跟她扯维多的事!
「他一开始就应该跟我说实话!他只不过是帮赛门的忙,把我骗到西班牙而已!」
「他告诉你的不全是谎话。」马可看她一眼。「他真的很希望亚伯特将他调回西班牙──起码在那个当下是这样。」
「他只是漏提赛门的名字而已。」竟然被那小子拐,她真是闷透了。「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了?」
「如果你是问我第一个晚上在泳池看到你,我知道你的身分吗?答案是否定的。」
「那你是什麽时候知道的?」她冷冷地道。
「赛奇为你们准备红酒炖牛肉那天。」
所以,他当天晚上就打听她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一步步走进大野狼的窝里还浑然无觉。
「你们这些人是怎麽串起来的?」
马可停了下来,看着她。「赛门的母亲和我母亲是姊妹。他母亲嫁到美国,我母亲嫁到西班牙。在他十二岁那年,他的父母出意外死了。我母亲最後取得他的监护权,把他接来西班牙,所以他等於是以我弟弟的身分长大的。」
原来如此。
虽然她和赛门曾是最好的朋友,但她认识他时,他已经搬到美国,成为她的同学了。她从没有问过赛门跟他家庭背景有关的事。
来到半山腰的凉亭,她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