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他终於有机会说第一句台词。
暴怒的猫咪继续炸毛!
「他还对我说粗话!真的,在这里,你看!」她用力拍了一下信纸,根本没给他机会看,继续狂飙。「他说我欠他!我欠他!是我欠他吗?自何时开始,维多自己话都说不清楚的责任也在我身上?」
呼!
好累。她喘了口气。
「渴了?」男主人挑了下眉,变出一杯水到她眼前。
她接过来一口气喝完。「还要。」
他再倒一杯。
「所以,」马可依着刚才的姿势,继续靠回浴室门框。「你要跟我回西班牙吗?」
「我不能就这样离开。」她看他一眼,又走了起来。
「我了解。你需要多久的时间?」
他理所当然认为她一定会去西班的态度让人着恼。
她哼了一声。
「我不晓得,或许下辈子。」
「凯特,你知道你想去西班牙的。」他诱哄道。
「哦?为什麽?」
「因为你来找我了。」马可深深凝视她。
她停下来,给他一个恶意的眼神。
「我讨厌你。」
「OK。」
「你是最糟糕的一个。」她指着他鼻子。「你明明知道我是谁,却从头到尾都没跟我说一声。」
「你不会以为我会让一个陌生女人在我的後院走来走去吧?」
「所以呢?」
「所以就表示我信任你。我不会无缘无故信任一个人的。」
「照你的说法,还是我自己推理能力不好,没想出原来你背後有原因罗?」
他只是耸耸肩,露齿一笑。
可恶,这男人笑起来真好看,一口白牙好衬他古铜色的皮肤。
「也不全然如此。」马可叹了口气。「当我知道你是赛门的那个死党,我就明白自己得当心了。」
「什麽意思?」不自觉又走了起来的央妙华瞄他一眼。
「那小子是个魔鬼!相信我,如果你是在他的青春期认识他,你会想跟我一起杀了他,然後把他埋在荣叔建议的那个『不会有人发现的地点』。」马可长长叹了口气。
金发天使老好人赛门?
「才不!赛门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她不由自主地为赛门辩护。「我们班上要是谁漏抄了笔记,找他借准没错!他甚至主动提议当我们读书会的记录,你知道四个医科学生鬼画符一样的笔记整理起来需要多少时间吗?」
「也就是说,他整个成长期都是我的肉中刺,等我终於把他揍乖了之後,他就跑去美国当好人?」他挖苦道。
「……你的弟弟其实不是赛门吧?」她不相信他们在讲的是同一个人。
「小姐,你以为那个半夜跟你跑出去恶作剧的家伙是从哪里来的灵感?」
「……」
「我最後一次把酒醉闹事的他保释出来那年,他十六岁。我告诉他他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去选一个专业的学科好好的读、死命的读,读到他有一技之长能养活自己为止,一个是我把他扔到乡下牧场养一辈子的牛──你以为他最後为什麽会跑去美国读医学院?去美国是因为离我比较远,读医学院是因为他更讨厌养牛;如果他又搞砸了,起码我要飞几千哩才踢得到他屁股。」
「欧卖尬!」央妙华手捂着嘴,深怕一不小心笑出来。「你的父母都不管他吗?」
「『噢,赛门,那个可怜的孩子。马可,你对他太严厉了,你知道赛门有多爱你,你会伤了他的心的。』」他模仿他母亲的口气模仿得唯妙唯肖。「你以为是谁把赛门宠坏的?」
「哈哈哈哈──」她放声大笑。
他饱受苦难的表情实在太好笑了!
谁能想得到,美国西岸最好的创伤外科医生,在他哥哥眼中也不过就是个顽劣不堪的小鬼。
下一秒中她已经倒进一个坚硬的胸膛里。
「跟我去西班牙。」他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