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他看陈寄白怎么可能会顺眼?
眼尾瞥到他时,江斯言眼底有寒光扫过。
虽是转瞬即逝,却也寒冷如冰。
简单聊了几句,江千宁就被赶回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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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千宁这一晚上睡得并不怎么好。
她反反复复地做梦,大多数梦的都是初中时期。
那个时候,她拥有最明艳的青春和最苦涩的暗恋。
距离现在太久,记忆已经开始褪色。加上她自己身处其中,总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过得很不开心。可是在昨晚这个梦中,她像个旁观者一样,跳出来围观那个时候的事情,她这才发现,那个时候的江千宁虽身处暗恋,但因有目标、因他就在身边、因年轻且充满活力……而充满激情。
她每天都很亢奋,朝着攻陷他的目标前进,过得其实很快乐。
而且那个时候她还小,对情爱的认识尚浅,所以也是没有后来那么痛苦的。
旁观着旁观着,她就忍不住笑了。小姑娘每天没什么烦恼,只知道傻乐。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难题难得倒她,左不过一个陈寄白难而已。
看着梦里的江千宁列出计划A、计划B、计划C,然后又因为早起不来、太阳太烈、行程突变等原因而叫计划还没实施就胎死腹中,江千宁笑得不行,恨不得冲上去告诉她:不用再列计划啦,反正就算你不追,十年后他也会爱上你的。最迟最迟,十五年?二十年?反正,总是会的吧。
可是梦境一转,一下子就变成了她大学毕业后的那一年。
她独自一人在国外,孤独是肯定的,但是她拼命地抓住孤独,因为她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觉得稍稍呼吸得过来。
她作为一个旁观者,围观了梦里的江千宁在那一年的孤独。梦里的她安于孤独,却也正是因为太安于孤独,而叫旁观的她心疼得难受。她好像又经历了一遍般的窒息、喘不过气。
梦里的时间过得飞快,快到她好像刚闭了个眼,闹钟就醒了。
脑子浑浑噩噩,直到一捧凉水拍打在脸上,她才清醒过来。
她看见夏绯,好像记得有什么话要说。但是脑子一乱,就什么都忘了。
江千宁回忆了两秒,但是越是偏要想就越是想不起来,于是她只能放弃。
夏绯见她朝自己张了张嘴,又犹豫地走开,一脸莫名:“……?”
发生了什么?怎么欲言又止呢?
江千宁换了身利落的衣服——吊带露脐装,外搭她随手拿的件外套,再配上长裤。
今天有事情要做呢,他们准备搞个民宿来。穿搭可不得利落点儿,才便于行动么。
她下楼时,发现陈寄白已经围着围裙在厨房做着什么。
江千宁还没有动作,苏蔓蔓就喊她:“宁宁快来,你的搭档今天又是超级贤惠超级棒的一天!一大早起来把剩下的面粉都烙了鸡蛋饼哎!”
叶照笛指了指厨房:“快去拿来吃,拿刚做好的,热乎!”
江千宁笑:“好呀。”
她晃悠去厨房找吃的。
陈寄白手头刚起一张新的饼,弄完后才能看向她。他刚要说点什么,下一秒目光却在她的衣服上顿住了,同时,动作也顿住了、笑容也顿住了。
这衣服,布料少得……这能称之为衣服?!
吊带、露脐装。
外搭是白色的,半透不透。
陈寄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小丫头,可真敢穿啊。
周围的摄像头数也数不清。陈寄白一想起来,就更气了。
他小气,小气得很!哪里舍得叫全国的人都看见?
江千宁浑然不觉,伸手想去拿最新出炉的饼。
陈寄白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握住她手腕制止住她:“烫!等一下,我给你晾凉一些。”
他像是哄小孩一样地说。
陈寄白用筷子夹起那张饼,晃了几下,等温度差不多后,才递给她吃:“尝尝。”
有个镜头疯狂打进。
导演简直要抹一把辛酸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