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根本不是不再排斥,而是排斥更上一层楼。我这边提出抗议,强烈要求你反思与反省自己的行为。”
“……”
江千宁气急败坏道:“你又不是为的我来的,跟我这浪费什么时间呢。我很好说话的,我又不稀罕你的表面功夫,你就别怕得罪我了,安心做你的事情去,行不行?”
陈寄白有些不解:“那我为什么来的,你跟我讲讲,我也不大明白。我有什么事情要做?”
“你怎么问我呢?我哪里知道。”
“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请溏心小姐陪我吃个夜宵。”他也不计较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势下坡。说完就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腕带她往外走了,颇为强势和霸道。
江千宁真是觉得看不透陈寄白。
都这么熟了,至于在这里死要面儿吗?
来找宋时滢的就来找宋时滢的呗,她一没反对二没阻止三没作妖,她觉得她已经非常大度非常善良而且真的在放下了。没想到她是没事了,他却是不肯承认,也不肯光明正大地去做,反常极了,一点都不像是陈寄白。难不成,几年没相处,他变了?
——行吧,也不是没可能。毕竟现在变成“陈总”了,要面子一点,委婉迂回一点,也不是什么不容许的大的过错。
至于他挂在嘴边的否认,江千宁是没听进去的,也没带信一个字的。
她只端看着,他这些冠冕堂皇的好听的话,什么时候会露馅。
他肯定忍不住会找宋时滢的,肯定会去做些什么的。而他只要一去,现在戴着的面具,可就都掉咯。
江千宁现在颇有一种迫不及待想戳穿他的切切。但与其说是想看他的笑话,不如说是她在等着验证些什么东西。
比如,验证她心中的某些猜测与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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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千宁也不知陈寄白想吃什么夜宵。
她原以为,他会叫她提议。但她也才刚到这里,对这里的熟悉程度并没有比他多半分,所以她想,他要是叫她提议,她就说:她也提不出来。
但没想到,他毫无此意。而且不仅毫无此意,还轻车熟路地直接带她去了一个小摊上吃。
看起来,熟练得像是这里的常客。
江千宁像是鱼儿上了钩,迅速地被勾起了兴趣。她稀奇极了,盯着他一个劲儿地瞧。
他等她问呢,可这丫头就是没开口。
陈寄白一笑,扫她一眼:“这么看我做什么。”
“你……”她绞尽脑汁,也没找到合适的问法,只挤出一句:“常来?”
这个问题显然有些奇怪。
他们都是北城人,这里是郦城,还只是郦城的一个小地方,这得多凑巧,多奇怪,他才会常来这儿?
陈寄白瞥她:“刚才车子有经过这里,我多留意了一下而已。”
哦。
是这样。
江千宁兴趣顿收,略略无趣地往后一靠。她自己没注意到,她的身体原先是感兴趣地往前仰,这会子却是了无兴趣地往后靠,区别明显极了。
他自己也没注意到。他在注意到她的这明显区别时,嘴角愉悦地勾起。
他鲜少有这么放松的时刻。
江千宁靠回椅子,是在想,陈寄白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陈寄白,很多时候,变.态极了。——这倒不是一个名词,只是一个形容词,形容他的智力、颜值、反应速度等等等等。
啧,车子那么快地驶过一个地方都能被他精准捕捉到吃夜宵的好地方,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反正她自己是没有这个闲心的。
但这不重要,她就是熟稔地、下意识地吐槽陈寄白而已。她对别人不这样,只对陈寄白这样。这是个从小养成的……谈不上是好习惯却被当事人欣然接受的习惯。
好奇结束,江千宁终于后知后觉地注意些该注意的事情。
她左右看看,问:“吃什么?”
“喝点清淡的粥。你不是要减肥么?这个比起其它夜宵,应该是个还可以的选择?”
嗯。
江千宁甚为满意。
要是他叫她去吃什么烧烤、小龙虾,那她一定会发飙的。
不是她忍不住吃了,被楚舒打死,过后减肥减死,就是他被她锤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