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狠了一次心。
但是,狠过了度。
她被伤得远走国外,一走就是一整年。
再之后,她虽被她家里人哄回国,但也是一头栽进娱乐圈,没有回来,也没有理他。
他谁也没有说,他后悔过的。
他没有想到她会被气到直接出国,原以为她难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说到底,是他低估了她在他身上倾注的感情。
她刚出国的那段日子倒还好,他只是偶尔发呆,偶尔做着什么事时会忽然出神。后来就不好了,他想她的次数越来越多,出神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有一个晚上,他看书时,看着看着,突然意识到她可能再也不会回来的时候,延迟的痛感也终于来临。
他恍然惊觉,原来,痛感是会有延迟的。
一转眼,竟都三年了。
可惜他直到现在,才懵然地悟了些意思。
或许,那种痛感并不寻常。
或许,他并非是在为青梅竹马的多年情谊而心痛,而是在为……
陈寄白没有勇气再往下想,再去翻旧尘,再去重新审视当年的种种心绪。
很多心绪经不起推敲,一推敲起来,只会发现满是马脚。
宁特助在那边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没能叫江千宁给他点眼神,丧丧地回来禀告。他知道江小姐不好哄的,但是没想到,连个面儿都不给他露,东西更是看都不看一眼。他心里一沉再沉,完全没招。
陈寄白叫他先回来,现在也只能等自己抽出身亲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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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要去剧组前几天,有个拍卖会。
陈寄白拍下了全场最珍贵的一颗钻石。
这几天时间,正好处理完,打造过后的钻石项链交到他手上。
他仔细检查了几番,尚算满意。
——买最贵的钻石,去哄最不好哄的小玫瑰。
就只盼着她身上的刺,能少扎他一点。
准备去的那一天,他很期待。
打包了不少她喜欢吃的东西,赶往剧组所在城市。
——买起这些东西时的熟练,叫陈寄白有些恍惚。
他想,就算是江斯言和江斯年,对这些东西也没有掌握到他这个份上的。
他与她之间,其实不该是现在这样。
无论如何,都不该。
回望过往三年,他也不知他是如何忍得住与她这样疏远疏离的。
抵达剧组的时候,马导有叫人来接。他准备问下她的行踪,不成想,那人颇为殷勤地抢答道:“她正在拍戏,您看我带您过去?”
陈寄白先是颔首。但在看到宋时滢时,他蹙紧眉,看向那人:“为什么带我来找她?”
此时那人才知,自己殷勤得错了对象。这位爷,竟不是来找宋小姐的?
他懊恼得连连拍嘴:“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您是来找……”
陈寄白眉心拧紧:“怎么会这么以为?”
那人却是吓破了胆,没敢再说话。
陈寄白开始反思。他对宋时滢,真有特别到这些人都注意得到的份上么?
在他眼里,他不过是施了两次举手之劳而已。
可在这些人眼里,却不尽然?
可这并非他所愿意出现的场面。
他并不愿意和宋时滢有什么超出界限的沾染。
但此刻还在这里僵持,他来不及想太多,也不想在这纠缠太久,只蹙眉问道:“江千宁呢?她在哪?”
那人一惊,这位爷竟然不是来找宋时滢的,而是来找江千宁的?!
他连忙改了个方向准备带陈寄白过去。
不曾想,已经晚了,宋时滢发现了他们的存在,眼前顿时如密布星光般明亮,步履匆匆地提起裙摆朝他们小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