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以前,啧,这两人关系都能好过他跟宁宁,他从小就吃醋又提防。但现在呢,他倒是巴不得他们俩能恢复到从前那样。
要不怎么说世事无常呢。
江斯年并不知道,他原以为是在宽慰陈寄白的话,此刻却像是一把刀一样,往陈寄白心上扎。他这些话,恰恰是陈寄白最不想听的。
陈寄白:“……”
“你没事找她做什么,惹她不高兴,还得我出马。”江斯年对于能给妹妹解决烦恼而引以为傲。
陈寄白扫他一眼,那眼神很复杂,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他全都忍住了。
他在心里长叹了口气。
车子驶得飞快,他调整了个姿势,把手枕在脑后,不经意地喃了一声:“你说,人怎么这么深不可测。”
“什么?”
“后悔的事情那么多,可是又没有后悔药吃。”
“……别在这悲春伤秋的了,我听不懂谢谢。”
陈寄白忽然说:“GR那个项目给你吧。”
这是他们争了很久的一个项目。
江斯年惊得突然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没听到啊?没听到那就算了。”
“不是,算你个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那就是我的了。”江斯年都已经做好了和他长期抗争的准备,却没想到他会突然放弃。这并不是一个小事情,甚至可以说,是值得两家的董事会开上三天会的大事情。他想不通陈寄白这么做的目的,沉寂半晌后,还是忍不住转过头来问:“给个原因?比如你吃错药了?”
陈寄白懒懒地回应他一个白眼。
“不会有坑吧?”
“那你别要。”
“呵,有坑我也会自己查。要就是要了,谢了。”
这是江斯年今年重点要拿下的项目之一,只要拿下,接下来大半年他都有的忙。
这么大个馅饼,原本大家争得正欢,突然不用争不用抢就落到了自己手里,他有些不敢信,手快地掐了把陈寄白,惹来对方带着杀气的皱眉,他才满意地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江斯年拍了拍这个刚被自己打了一顿却不记仇的人:“谢了兄弟,回头请你吃个满汉全席。”
陈寄白说:“可以提个小要求么?”
“没问题,说呗。”
陈寄白认真地看着他说:“为表诚意,我希望你们全家可以都出席。”
“行啊。”江斯年嘴很快地答应了下来。可是等他答应完了他就觉出了不对,全家?那不是包括了宁宁么?
他“嘶”了声,翻脸道:“你想得美。我跟江斯言陪你喝个三天三夜都行,爱吃什么吃什么,但是呢,其他的你就甭想了。”
陈寄白早就料到,兴趣缺缺地把头转走。
瞧那高冷矜贵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离他有十万八千里。
江斯年习惯了他这样子,一点没觉得不适应,抱着个手机回着公司那边的消息。
他是抽时间过来逮人的,北城那边堆了不少事。
江斯年颇为满意他今天的成果,可他哪里知道,若是陈寄白不愿意,他怎么可能带得走人。
陈寄白看出来江千宁现在的状态真的很差,她需要时间和空间去冷静一下,所以他愿意离开,愿意给她这个时间和空间去恢复状态。太过激进会伤到她,他舍不得。他愿意等到她一切都好,再徐徐图之,即使这个过程会很漫长,他也认了。
只是,他总觉得,这次一别,他又要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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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千宁回到酒店的时候,前台的工作人员叫住她:“您好,江小姐,您方便过来一下吗?”
应嘉薇喝得有点多,她红着脸问:“有啥事吗?”
前台纠结着没开口,她不好在公众下说。
江千宁看出她的为难,心下转了几圈,有些猜测,但不确定。她走到前台面前,低声问:“你说。”
前台递给她一封信:“今天有位陈先生退房时嘱咐我们交给您,您看下。”
江千宁原就猜测与他有关。此时得了印证,她也不知是该笑自己与他太有默契,还是该悲哀她为什么这样了解他。
她没有为难工作人员,收下这封信,道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