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只差那么一点，他们两个就可以在一起。等待初一一点点打开心门，真的是件太煎熬的事。
初一以为云起不会生气太久，可一整天云起都没有消气。
初一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失去某个人，她很害怕自己喝醉的时候说了刺痛云起的话，可又怎么也记不起来。她很害怕她会失去云起，心里疑惑道，哪怕从来没有拥有过也会这么害怕失去吗？
第9章 雨伞柄和毕业
初一新认识了一个隔壁学校的学长，是和隔壁学校打资料收集的比赛的时候认识的。
“这么聪明又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可不多见啊。”这是那个学长见到初一说的第一句话。
炙热的目光连初一都能察觉得到其中的信息。
云起也许还是在生气，可初一又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两个人的交流总有些别扭。
学长每天都会来初一学校，每天和初一一起自习。
说实话，初一不喜欢学长。她不喜欢学长刻意的讨好，也不喜欢他的高谈阔论，贬低世上存在的一切政治建筑。
好像任何男生在她心里和云起比起来都显得是那样的渺小。
可是初一还是低估了青春荷尔蒙的威力，与她对恋爱的憧憬，最重要她希望从对云起感情中得到解脱。这些理由都成了她放纵学长一点点靠近的理由。
过了半年时间，她终于开始冒出这样的念头，和学长谈恋爱好像也挺不错的。
终于学长也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剩最后一步，他特意叮嘱初一今天晚上在图书馆门口等他。
初一迟钝但是不傻，自然明白这话里的留白。
可是她也意识到她的心跳加速好像不全是因为期待，她也很害怕。
等到了晚上她坐在图书馆前的雕像底下等着学长，她提前到了一个小时。因为她实在看不进去书上的半个字。
天上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初一才记起来今天会有雷阵雨。初一又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不好意思让学长等她，就没赶回去拿伞。
因为是晚上，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多，雷声显得格外得大。轰隆一声，初一蹲了下来，捂着耳朵。
哪怕雨下起来了，雷声依然越来越密集。
“怎么还没来？”初一念着，不知不觉由学长的名字换成了云起。
面前突然站了个人，初一抬起头，脱口而出：“果然还是你。”
云起听见这句话，愣住了一瞬，伸出手把初一拉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还没带伞？”初一看着云起，瞧见他脸上有块青紫，又念道“哎呀，你打架了？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打架。”
云起没说话，只是撑着伞。
“你不会是因为陆婉打架吧？”
云起听见陆婉的名字，皱了皱眉。“什么？你怎么想到这些的？”
“我以前听谁说经常有人为了陆婉打架来着。”
“我和她早分手了。”
初一瞪大了眼睛，语气也带着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我过生日的那天，不知道的也就你一个人了。”
初一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将那几天的事串了起来，“那你知道那些是我送的？”
云起总算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初一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就像个傻子一样，错过了太多。她懊恼地撇了撇嘴，低头看见伞柄上有只脸红的兔子。
她又问道，“这个是什么？你手机的屏保也是这个？”
云起看了眼伞柄，摸了摸那只兔子的脸。“我自己画的。”
“你很喜欢兔子吗？”
云起看着初一的脸，虽然知道她问的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个意思，还是笑着回答：“对，很喜欢。”
“其实我觉得陆婉不适合你，你想开点，不要太难过。”
“哦，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适合我？”
初一想了一会，“偶像剧女主角一样的人。”
云起听见只能无奈的笑了笑，低声道：“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什么？”
“你今天话很多。”
初一也意识到了，她一紧张话就会多，而且大都是没来由的话。她忽然想起来约她的学长，“学长不会在等我吧。”
初一刚要往回走，被云起一把捞了回来。“没人等你，先回去。再等下去会感冒。”
“你怎么知道学长不来？”初一疑惑道，但云起怎么也不肯直视她的眼睛。
“你今天话实在太多了。”
学长再没有联系过初一，初一也没有再和他恋爱的想法。
她和云起之间从来没有这么暧昧过，可就一直生生这么暧昧到了二人即将毕业离校。
他们俩倒不是没有试着更近一步过。可这两个孩子都实在太过稚嫩，不懂得剖析对方的词不达意、言不由衷。
比如说初一每次示好都自以为花费了十成的勇气，可最重要的那部分却又总是憋在心里。并不是每一次云起都能发现那些细节里面的好。
比如说，送云起蛋糕却不说是自己做的，客厅桌上摆着他喜欢的花却不说自己是为他摆的。
云起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的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可他却一次又一次地低估了初一的神经。
比如说他对着初一弹吉他唱歌，初一却只以为云起单纯在炫技。
这两个傻孩子觉得自己所有的心动都可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所有的触碰都是那样的小心翼翼。
偏偏初一和云起工作要去不一样的地方。初一要去A市，云起要去B市，只差了一个字母却隔了千山万水。
初一不舍得云起走，非要去机场送他。云起也舍不得离开，一直不肯登机。
两个人也不肯说话，心中暗自焦急。
机场广播喊了云起的名字，云起无奈地站了起来，初一又一下子哭了出来。
“怎么啦？怎么哭了？那么舍不得我吗？”云起蹲下来擦着初一的眼泪，这么些年，他给初一擦过好多回眼泪。
初一看着云起的眼睛，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
云起总算等到了这句话，激动地一下子笑着哭了出来，他抬头看着她：“我也是。好喜欢，好喜欢。”
初一伸出手给云起擦着眼泪，把担心一股脑倒了出来，“怎么办？你就要走了。”
云起蹲在她身前，抓住她的手约定道：“初一，我们谈恋爱吧。就是隔了天南地北也要谈，隔了天涯海角也要谈。”
初一点点头，依旧流着眼泪，说不出话来。
云起起身轻吻初一的额头，喃喃道：“初一，我爱你。”
“你要相信我，我会把我们的人生系在一起。”
第10章 相见与求婚
说实话，初一有些生气。虽然自己还是很喜欢云起，一年里面云起和她也经常聊天，但是整整一年他们都没有见过面。云起和她的工作强度都很大，尤其是云起是直接被项目组直招进去的，基本每天都在追进度。
他们两个就连聊天都很不容易，经常聊着聊着不是她睡着就是云起睡着。
就连拍毕业照，云起都没能出现。
她本想趁这个机会好歹留一张和云起的合照，但还是没能如愿。
好想他，初一从没这么想念过一个人，想念到就像歌词里说的快要爆炸了一样的感觉。她从前还一直觉得这种说法太幼稚。
终于在听见另一首有关想念歌的时候，初一决定一定要去见云起。哪怕就只能在那边睡醒了就要往这边赶，哪怕只能匆匆看上一眼，她也要去见云起。
初一只带了一个背包就来了云起在的城市，她不敢打扰云起工作，就在公司前面等着。云起和她说过，他每天工作结束都会到公司前面的小卖部买点什么。
她坐在能看见小卖部的地方等着云起，看着云起公司的高楼，一层层地数着。
云起现在在那一层呢？边数初一就边这样想着，这是一年里初一离云起最近的一次。
“你在看什么？”突然初一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一转头就看见了云起的脸。
“怎么突然就来了，也不和我打声招呼。”
云起牵起初一，接过了初一的背包。
“你怎么从这边来？”
“出去办事，刚好回来。”云起把初一领到车边。
“这位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见初一问道。
“这是我的女朋友。这是我们小组组长。”
这还是初一第一次被称呼为女朋友，这个称呼像是把云起和初一这两个名字绑在了一起。
“组长，我能先回去吗？明天我也想请个假。”
这是云起第一次请假，云起几乎一整年都在加班，在加上最近的事情不是很缺人，组长很自然地答应了云起的要求。“行，好好陪女朋友去吧。”
云起边问，边领着初一上车。
“你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下午就得坐飞机回去。”他听见的时候，露出遗憾的神情。
“我们现在去哪？”
“到饭点了，先去吃点东西。有什么想吃的吗？”
“饭和肉。”初一赶了一天的飞机，肚子饿的厉害。
“行，不过稍微等等。”云起微微起身，猝不及防地深吻了初一。“初一，我真的很想你。”
初一眨了眨眼，撇嘴不悦道，“那你怎么不来见我。”
虽然知道云起是因为工作太忙，但她还是忍不住抱怨。
“你知道我现在的项目是什么吗？”
“嗯？”
“在A市的业务拓展计划，应该不出半年我就会被调到A市去吧。”
“真的吗？”初一惊喜地快喊了出来，记起来他在机场说的话是这个意思。
但她已经不是那个一年前那个傻愣愣的女学生了，故作姿态道：“那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可能被别的男人撬走吗？”
云起哼哼，笑了笑，“一点都不担心。我等了四年才走到今天，你可没那么容易被撬动。”
“切。”初一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订了酒店吗？”
“还没。”
“那住我家吧。”云起突然的提议让初一有些措手不及。
她自然有些警惕起来。
“别怕，有两间卧室的，千万别多想。”云起赶紧解释道，他好像已经熟悉了初一的恐惧。
可还是有什么不对劲的情绪初一始终无法摆脱。
她相信云起，可她不相信男人。
若说大学后对男人的态度有任何改变的话，那就只有云起而已。自己大费周章来到这所大学，又有什么用呢？那该死的恐惧和那些该死的秘密，我要怎么摆脱他们。
云起看见初一有些不对劲，把车停到路边。
“没事吧。”云起以为初一已经不再害怕他，心里有些失落，他对初一的恐慌最敏感。
“我只是说说而已，你要不想去当然可以不去的。”
初一摇摇头，“要去的。我们干脆就直接去你家吃，我想我需要适应一下。”
“真的没事吗？你千万不要勉强自己。不想去就直接说，我没事的。”
初一握住了云起的手，“没事的，我只是赶了一天太累了。”云起才安静下来。
初一闭上眼睛，云起就没再问下去了，但还是预约了一间离机场不太远的酒店房间。
云起下车排队取餐的时候，初一还在睡着。他一开始还以为初一在装睡，看来真的是累着了。想到这里，他又浅浅吻了吻初一的额头。
车子开到了云起住的的地方，初一刚好醒了过来。
云起家里很干净，太过简洁的陈设可以看出他在家里待的时间很少。
“为什么要租两居室？”初一笑着问他，“是住惯了有室友的房子吗？”
云起有些不好意思回答道，“因为当时租的时候，就想着给你也要准备一间。一拍脑袋就决定了，不过还好是用上了。”
他这个回答让初一觉得很感动，转而又觉得自己很没用。
“你四处看看吧，那间是你的房间。我先把吃的准备一下。”
“你的房间我也能看吗？”初一开玩笑似的问道。
云起挑眉，点点头。“当然可以。”
初一还是第一次去云起房间，云起房间墙上挂着篮球服，是初一送的那件。篮球服上还依稀能看见怎么也洗不掉的血渍。
“应该不会小啊。”初一用手比划着。
云起床头上摆着初一和他的合照。这是在志愿活动的时候拍的，当时是需要照相证明。初一记得是三个人的合照，是特意把他们俩给截出来了吗？
“吃饭了。”云起倚在门边，应该是待了一会儿。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是我送的？”初一看着篮球服。
云起走进来，从背后抱住初一，笑着把头放在她脑袋上：“你知道篮球比赛会录像的吧。”
“什么？那我被篮球砸的视频就这么…”
“放心没给你特写，我生日前一天看到的视频，一眼就认出来是你了。后面的采访还提到了你呢。”
“那你是那个时候喜欢上我的吗？”初一笑着抬头，对上云起的眼睛。
“应该不是吧。与其说那个时候喜欢上你，不如说那个时候决定喜欢你。”
他二人就这样对视着，当浪漫上了头，空气中多少会弥漫着情/欲的味道。
是因为关系变了吗？明明在大学的时候他们两个也会一起在寝室吃饭，可现在这样的气氛却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