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哎，那咱们去哪呀？老师。”好奇的同学问。
徐灿神秘一笑，“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国庆节第一天，所有人对着县城远郊一条快要干涸的小河发呆。
“老师，这就是您说的大河嘛？咱们到目的地了对嘛，”同学们都觉得上当受骗了。
徐灿仿佛若有所思，“八年前不是这样啊。”
“你看，你也说了是八年前了。”杜甫俊无语。
“那怎么办？那不是白来了嘛，别说鱼了，我都怕一锹土把它憋停了。”王宇一脚跨过小溪
“时光荏苒啊，以前这河还挺湍急的。”徐灿回味当年。
“老师，您就别感慨了，合着我们陪您来忆往昔峥嵘岁月来了。”
“来，咱们大家拍张照片吧，以后谁有机会再来，这河还在不在都不一定了。”徐灿举起手机示意大家排好。
照片是保存回忆很好的一种方式，看来以后在学校也要帮大家多拍拍照片，徐灿心想着，不像他那会，老师禁止同学们带手机，也没给他们拍照留念。
“好啦，咱们出游的意义，在于感受大自然，提高身体素质，接下来自由活动。我呢，有一个小提议，每个人呢在这里寻找一些小物件，只要是你觉得不错的，适合当作礼物的，树叶石子都可以，收好带回去和你的同学交换，感谢他这一个月以来的帮助。”
徐灿这个想法真不错，可以增进同学之间的友谊。说完，大家就四散而开。基本都是平时聊的来的同学一起，两三人的小团体。
杜甫俊和王宇两个人席地而坐，看着大家忙碌。苏万红，马丽娟，张佩丰三个人在远处，自从上次以后，两个人就再也没说过话。
“你们两个怎么不动？”徐灿问坐在地上的杜甫俊王宇两个人。
“我们，我们早就找好了，”王宇不怎么回答徐灿，随即从腿边抓了一把草。
“老师你看，这就是，来，俊哥送你。”把苦草给老师展示完，又塞到杜甫俊手里。
“认真点，高中生活不能是你和他，他和你，你们两个人在这搞什么相依为命，是我们大家一起，我们这个班级，我们这个集体，给你俩下达任务，国庆节结束后，你俩必须交到新朋友。”徐灿一本正经的对两人说教。
“还有你，杜甫俊，”徐灿蹲下身，压低声音，“不是你自己说的要和苏万红做好朋友嘛，怎么这两天就蔫了，小打小闹大风大浪，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是男人你就主动点，勇敢点，别整天忧郁的表情。”
徐灿的话直戳杜甫俊肺腑，每句话都在内心回荡。
“这几天好好想想。”徐灿拍了拍杜甫俊的肩膀。
“这个树叶送给你，”杜甫俊喃喃自语，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国庆节回来，大家还没太缓过来假期的气氛，课间七嘴八舌的讨论这几天都干嘛干嘛了，去哪哪玩了，作业写了多少。
杜甫俊坐在位置上手里捻着一片树叶，这是他在那里带回来的，他记得徐灿的话，要主动出击，要勇敢面对一切。
“这个送给你，”杜甫俊还是在这个课下课后走到苏万红的书桌前。苏万红正在看书，杜甫俊顺势把树叶夹在书页中间。坐在旁边的马丽娟识趣的往后退了退。
“如果，如果我们还是朋友，请你收下这片树叶。”杜甫俊语气诚恳，说完也不等苏万红回复，转身就要回到自己座位。
“等等，我也有东西要给你，”苏万红从笔盒里拿出一块小石头。“这是我上次带回来的。”
杜甫俊双手接过，“谢谢。”心想，这算是和好了吧。
“还有，诗写的不错。”苏万红说完就低头看书不理杜甫俊了。
杜甫俊拿着石头，又说一句谢谢。回到自己座位上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俊哥，”王宇走过来问。
杜甫俊把刚才的情况一说，“你说这算是和好了吧。”
“肯定和好了啊，你绝对是多心了，你看人家都送你礼物了，一个石子，就是说你们俩像柿子一样好，不对，你们俩的友谊像石子一样坚固。俊哥，以后好好相处，可别在吵架了，再有打架的事，我顶着，你盯着。”
杜甫俊点了点头，算是认同王宇说的话，又问。“你的呢？”
“什么？”
“老师让交换的。”
王宇开始扭捏，“你看俊哥，说你的事怎么扯到我了，你别管。”
“我好奇呀，你肯定准备了对不对，也没给我，快说，给谁了？”杜甫俊心情大好，逼问王宇。
王宇一在不肯说。
“婆婆妈妈的干嘛呢？不是说好下课过来换的嘛”赵霄然走过来丢给王宇一节柳枝。“给你，我的呢？”
王宇心虚地从上衣兜里掏出一片树叶颤颤巍巍的递上去。赵霄然掐起树叶，转身就走。“谢谢。”
看赵霄然走远，杜甫俊打趣道：“你小子行啊。在后排不好好睡觉，都在忙些什么啊，你小子怕不是要坠入爱河吧，哈哈哈。”
“你小点声，俊哥，我们只是纯友谊，纯友谊。”王宇解释道。
“算了不逗你了，赵霄然挺仗义，是个好朋友。”
杜甫俊很少给人这么高的评价，初中以来，他就王宇一个朋友。
“不说了，不说了，准备上课了。”
第22章 第一场雪
自从上次老师提出互换礼物以后，杜甫俊率先打开了尴尬的局面，一切又恢复往日，杜甫俊也开始像变了个人一样，放弃了以前的霸道和冷酷，上课时认真听讲，下课后就把王宇赶的老远，然后自己混在苏万红的圈子里聊天。
“听徐老师说这月底咱们就期中考试，万红，我这段时间有不会的题，就过来问你。可以吗？”杜甫俊拉把椅子笑嘻嘻的坐在苏万红前面。
“好啊，那就每天晚自习。”苏万红答应下来。
坐在后面的张佩丰，“俊哥，您咋突然这么热爱学习了。”
“你俊哥本来就聪明，我看你是睡糊涂了。上次月考成绩单没看吗。”马丽娟接话。
“还有你，张佩丰，你也该看看书，期中考试要还是倒数前三，我就揍你。”杜甫俊恐吓张佩丰，这小子最近看来又有点皮了，吓得张佩丰把头埋进书里。
说完，苏万红瞪杜甫俊一眼。杜甫俊心头一紧，随即改口，“呃，不揍你，不揍你。”
东北冬天总是来的特别早，10月份已经算是初冬了，天气很凉，早晚温度有时能达到零下，不知哪天就会飘起小雪，一到这个季节天总是黑的特别早，晚自习的时候外边已经是黑夜了，路灯星光月亮和教室的灯火通明相互映衬着。
杜甫俊把椅子搬到苏万红的左边，反正晚自习都是徐灿老师督堂，这点特殊他还是允许的。
两个人在写完作业后，苏万红给杜甫俊讲今天新学的数学公式。
“同学们，月底就是期中考试了，也代表着高一的第一学期学业过半，检验大家水平的时候到了，我希望大学平时多看看书，背一背。”
“你看人家杜甫俊，虚心求教，咱们班其他的同学又不会的题也可以互相问一问，都不明白的，就问一问老师，别老师一问，同学们会了嘛，你们就会了会了的，”
“这样吧，从明天开始，咱们晚自习进入统一复习阶段，每个人作为当晚的老师，上台讲课，不是胡乱讲哦，老师白天怎么讲的，记好了晚上就怎么给同学讲。”
“明天就从杜甫俊开始吧，提前备课哦，”徐灿说完一大堆话手指向杜甫俊。
“啊？我，行嘛？”
“你必须行。”徐灿瞪眼。
“老师你看，下雪了。”不知道谁第一个发现窗外开始飘起雪花，脱口而出道。大家闻声齐刷刷看向窗外。
“哇，真好看。”又有同学说。
“大惊小怪的，都是东北孩子年年不看雪嘛，看来明天要扫雪了，大家都早点来啊。”徐灿又说道。
“现在天冷了，大家都穿的厚一点，注意保暖，不要感冒了，不要学外边那些人，冬天还穿个单子，装酷耍帅。”
“反正也快放学了，今天晚自习就到这吧，下雪了，大家早点回去休息。”
“好哎，老师万岁。”
“万红，你看下雪了，晚上送你回家吧。”杜甫俊收拾书包小声试探着问苏万红。
“嗯，一起走吧。”
路上，两个人并肩走着，雪下得比刚才大了点，风带着雪花顺着衣领往里刮。
“万红，这条围巾送给你，我在包里放了好几天了。”杜甫俊从包里拿出一条围巾。“我帮你围上吧，今天可真冷啊，”没等苏万红答应，杜甫俊直接把围巾顺着肩膀披上去。
“啊，谢谢…… ，干嘛突然送我礼物？”苏万红手抓着围巾的一角，不好意思的问。
“嗨，天冷了呗，小心感冒。”杜甫俊不敢看着苏万红的眼睛，怕被看穿他内心的慌张。
“哈哈，这…算什么理由啊，”苏万红失笑。
两个人就这么踏雪前行，慢悠悠的走着，堆积的雪在脚下能踩出咯吱吱的声音。昏黄色的街灯能照出雪和风的轨迹。
杜甫俊的手在衣兜外划开划去，不知何去何从，也许冬天不太适合牵手，杜甫俊手冷的不行，最后放回袖子里。
直到苏万红家楼下，“好啦，回去吧，我到家了。”
“这就到了？”“不邀请我上去坐坐？”杜甫俊难得开个玩笑。
“还让我爸给你做饭吗？”苏万红也开个玩笑。
“那倒不用，”杜甫俊摇头。
“行啦，快回去吧，路上小心，我上楼了。”苏万红站在单元门口和杜甫俊挥手。
“拜拜。”
“拜拜。”
雪下了一夜，这是山南的第一场雪，大片大片的雪花砸下地面，铺的没处落脚，很深很厚。树上也挂满了雪花，银白色的枝枝摇摇欲坠。
早起上学的学生们要生生踩出一条路，而晚到的同学一出家门就会看到四去的脚印。
徐灿今天起的格外的早，因为下雪了，学校还有分担区，每个班都要负责扫雪，年年如此，堆在操场的一边，每下一次雪，就堆一次，直到第二年春天，会看着垒的高高的雪墙在春日里慢慢融化。
“徐老师来这么早啊，”早来的同学和徐灿打招呼。
“对呀，和你们一起干活，”徐灿放下手中的保温杯和大家部署任务。“等一会人来的差不多了，女生在班上早自习，男生下楼扫雪。”徐灿打开杯子喝了口茶，回忆起他高中时扫雪的冬天。
“来来，锹在手，跟我走，”操场上张佩丰抡着铁锹把雪扬得到处都是。
“张佩丰你要再胡闹，我就让大家拿雪把你埋了。”徐灿拿着大扫把训斥张佩丰。“杜甫俊你看着张佩丰，他要是不好好干活，就拿锹拍他。”
七班虽然分担区最大，但好在最靠边，没有其他班踩来踩去，比较好清理。加上有徐灿亲自上阵，一切都有条不絮。
“你看看七班，老师都跟着一起干活，再看看咱们班老师，现在还没来呢。”操场上不知哪班的学生和自己旁边的人抱怨。
“哎，比不了啊，看他们真快乐呀，我要是那个班的就好了。”
“徐老师我们来帮你，”班里的女生们拿着扫把走过来。
“没事，你们回教室吧，”
“人多还快点，”马丽娟说。
“啊，我还想留着扫一上午呢”张佩丰踩着铁锹消极怠工。
“那我们回去了，就留你一个人在这扫吧。”徐灿说。
“别，老师，我错了。”
“行吧，人多力量大，咱们大家加快进度，外边冷。”徐灿手一挥，让女生们也加入扫雪。
女生其实干的比男生要好，一样有力气，而且更细心，女生拿着小扫把把铁锹铲不起来的雪扫成堆，男生再用铁锹铲到桶里或者编织袋子上，然后运走。
人一多，雪很快就扫完了，现在别的班打打闹闹才进行到一半。“来来，同学们排好喽，手里的东西不用放下，拍张照片，纪念一下，这是咱们大家第一次一起扫雪，我们要记得今天的团结，珍惜现在的生活。”徐灿拿着手机示意大家站好。
美好的青春就是要记录下来。
第23章 打雪仗
杜甫俊站在讲台上，看一眼课本，又看一眼黑板，看一眼黑板又看一眼课本。
“讲啊。”台下坐着徐灿和同学们，苏万红也看着他。
昨天徐灿说今天晚自习开始，同学轮流上讲台给同学讲课。
要想把知识传授给对方，首先自己要搞懂其中的理论，
杜甫俊硬着头皮在上边比划了两个数学里比较简单的公式，“大家记住了吗”
众人点头，其实简单的根本不用去记，
“很好，这是一个很棒的开始，今天的题目简单些，也好，大家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明天苏万红吧，给大家提高一点难度，”徐灿说。“这周是哪个班长，记一下，谁谁谁讲了哪个公式哪个考点，
考试的时候如果有人写错，课下还要找他讲。”
“不只是数学，语文，英语，也很重要，现在早每人写一篇作文，明天早自习抽选朗读。”
杜甫俊回到座位。
“讲得不错，”苏万红小声鼓励，拿着一张草稿纸递给杜甫俊，“你看我写的对不对。”
“肯定对呀，那么简单。”杜甫俊在纸上打了个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