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虽然回到了玉玺里,可她还是在时时刻刻的观察到外面的情况的。
原本在她做玉玺的时候视力和听力就远非常人能比,如今她法力提高带给她的好处绝对不是只有变人和几个不太有实用价值的小法术。
就比如此刻,她凭借着良好的视力轻易的看见了远处草丛里正要瞄准祁璟的弓箭手。
“左后方一百米处有弓箭手。”
祁璟接到信息的第一瞬间就将拉满的弓转身对准了身体的左后方向。
瞄准,放手,利箭飞出解决了萧白看见的那个藏在草丛中的人。
箭筒中的箭被全部射了出去,而前边的路上也只有两个刺客还在飞奔过来。祁璟以手中的弓做为武器,抬手用弓背打落一个企图砍马的刺客,转手又用弓弦勾住另外一人的手臂,那人吃痛,丢了手里的砍刀。
弓深陷那人皮肉无法再拔出,祁璟弯腰捞过砍刀。
马带着人继续往前跑去,就在萧白以为他们马上就要逃出去的时候,正前的地方突然被拉起的铁绳拦住了去路。
那绳子原本藏在落叶下面,此时被拉起有大半个人那么高,再好的马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没有冲刺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办法跳过去!
萧白打量四周,见他们被突然出现的绳子环在中间,如果想要出去恐怕是要弃马了。
看来这群人的目的不在刺杀而是抓人。
祁璟一刀砍在眼前的铁绳上,借着这股冲力,马才堪堪停在铁绳边,免得落下一个横切的下场。
而那铁绳也不知是何种材质,祁璟手中的刀都砍的豁了一大块,可那铁绳却没有断开,只留下一条白痕。
马也知道因为自己无法跳过这么高害得主人遇危险,此时鼻腔喷着粗气来回走动磨蹄。
这时从刚刚他们过来的地方出现一个骑马的白袍人,那人浑身上下包括口鼻都被包裹在白色的袍子里,手中拿着一个古怪的手杖。
他应该是带了面具,声音有些发闷。
“王上勿惊,在下家中的主人想见您一面,并无恶意还请王上和小的一起回去见主子。”
祁璟翻身下马,这一动作却骇得白袍人将手杖一举。
随着悉悉碎碎的声音响起,四周出现八个手持弓箭的黑衣人,全都将方向对准了祁璟的方向。
白袍人看着祁璟只是简单的下马动作,举起的手也是一顿。
实在是祁璟刚刚给他的冲击实在太过于震撼了,他来之前还对主人让他带上天丝的行为觉得有些太小题大做了,左右不过是一个养尊处优的王上哪能和他们这种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相比较。
可事实证明是他错了。
如果不是他带了主人的法宝天丝,这下还真的就没办法交差了。
想到主人那些惩戒人的方法,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抵抗,与我们一起回去。”
祁璟冷哼一声,“不过藏头露尾的宵小。”
他一手拂上腰间的玉玺,把荷包上打的结系紧。
脚步后退,背部就要靠近铁绳的时候他停下来,“如果寡人猜的不错,你那狗屁主子应该说过不可伤寡人性命。”
白袍人被猜透了心思也不见慌张,他看着祁璟的微微眯眼,“是好好的健全带回去,还是只剩一口气四肢具断的带回去,这中间可差距大了,王上身份尊贵可要想清楚了。”
祁璟手离开了腰间的玉玺。
这是一个信号。
下一瞬间他整个人直接消失在原地,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在五米开外的地方。
现场的其余人被这一幕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白袍人在祁璟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大喊。
“快放箭!”
八人手中的弓箭齐齐射向祁璟封住了周围的四面八方。
萧白看着眼前的情况着急的道:“我的法力最多还能再使用两次。”
祁璟翻身躲过第一支箭,抬手又连续击落其余几支,最后一支堪堪擦着他的脖颈飞过,他看向在不远处的白袍人,眼神沉沉。
“两次足够了。”
最后那支箭在祁璟的脖子上留下一条红色的痕迹。
他毕竟是一个人,同时面对八个弓箭手齐发总有顾不住的时候,第一波弓箭刚刚击落,下一波就紧接着呼啸而来。
几波下来祁璟的身上多了许多伤口,他穿的是黑色衣服血迹不太明显。
又一波利箭破空。
在这样耽误下去祁璟的体力早晚要消耗殆尽。
萧白焦急的看着,她看着一波一波的箭射过来的时候她都有一冲动要现身出来,可理智告诉她哪怕她出来了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还要祁璟保护,还不如按兵不动。
“萧白!”
祁璟瞅准机会机会低声唤道。
萧白立即掐诀施法,祁璟的身影再次消失。
“铮——”八支箭矢同时深深的射入祁璟刚刚站立的位置。
而祁璟出现在离白袍人不过二十米远的地方。
这次八个手持弓箭的黑衣人反应倒是特别快,祁璟刚刚一出现他们就齐齐射出手中早就准备好的箭。
祁璟手中长刀准备好,再次消失。
而这一次,在场都九人等了许久都没见他却再次出现。
白袍人皱着眉头,挥动手中的木杖,示意黑衣人上去查看。
其中四个黑衣人慢慢的缩小包围圈,一直到——
围在一个洞的四周。
那洞不是很大,只有一人手臂长短,可很深,旁边有个黑衣人尝试丢了一个石子进去,半天才听见回音。
他们面面相觑转身像白袍人汇报发现。
白袍人下了马,看着这个深不见底的洞心中暗道大周王上的狡猾,这洞口四周被认为的故意隐藏,他刚刚离这么近的距离都没有发现有何不妥。
还有那突然消又突然出现的诡异邪术,他吩咐道:“去找个绳子。”
萧白如果在场估计要喊一句冤枉,她在使用一步之遥的时候真的没想到谁会在树林的地上挖这么大这么深的一个坑。
这不是坑人吗!!
等祁璟反应过来就立即用手中的长刀牢牢的钉在墙壁上,为了防止上面的人发现他又故意向下面滑动了一段距离。
所以他现在还在半空中吊着,听到白袍人要去找绳子他也不再停留,继续向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出路。
萧白简直要愧疚死了,她就是来拖后腿的吧!
“对不起,我好像又连累你了——”
“无事,我也不知这个附近会有这样一个洞,我们先往下面去看看。”
萧白此时的法力因为刚刚三次的一步之遥的移动已经没有剩下多少了,她只颤颤巍巍的将法力包裹住玉玺全身,发出淡淡光线给祁璟照亮下面的路。
也不知道祁璟往下面移了多远的距离,萧白只觉的像是过了许久,久到她都要以为这个洞不是通往地面的另一端。
祁璟:“底下有个台子。”
萧白顺着祁璟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了一个人为修成的土台。
祁璟手中长刀一拔,脚下用力安安稳稳的落在土台上。
土台的后面是一个半人高的洞,有台阶相连还在继续往下。萧白看见眼前的场景倒是放心许多,只要是人为的地方那继续走下去应当是有出口的。
祁璟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他握紧手中豁了一个口的长刀继续猫着腰往下面走去。
又走了大概十几步的距离,这台阶倒是逐渐变得宽敞起来,可以供两人并排行走。
萧白为了节约法力也从玉玺里面出来,她跟着祁璟亦步亦趋的往前走去,这台阶一直往下,又加上刚刚他们落下时的那些距离这深度似乎太过于超乎常理了。
这洞口和通道究竟是谁修的,目的又是如何?
“这洞穴继续走下去,我们恐怕要离开周国了。”
这么神奇的吗?
祁璟脚下不停继续解释道:“白日见到的猎场与齐国的边界相邻,界线是我们脚下的这座高山,在周国是深渊,而在齐国看过去就是万丈的陡崖。”
萧白想象了一下那样的情景,明白了。
“所以我们这样一直向下走去就是到齐国了。”
“嗯。”
他们一直这样走走停停,大半日以后才发现前面有些许光亮传来。
太久的在黑暗中靠着一点点微弱的法力照路,突然看见光源,萧白激动的去看祁璟,祁璟正好也看向她。
两人四目相视,一时间困境中见希望氛围在两人中间蔓延开来。
萧白将功补过的举起手,“我先出去看看情况。”
这是最好的办法,外面也不知是什么样的情况,那些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和白袍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齐国的人。
其他人看不见她,她先出去探探路。
萧白往前走去,走到光线明亮处才发现这并不是真正意义的外面,光线也不如她看见的那么明亮,因为外面是一个巨大的半弧形洞穴,光线从露天的顶上照射进来。
她又把身子往外面挪了挪,这才发现这面墙上不仅有这样一个洞穴,而是大大小小的有近百个。
萧白缩回脑袋,这面墙上的洞看的她一个不密恐的人都开始起鸡皮疙瘩了。
她搓搓胳膊转身来到祁璟面前。
“是一个露天的洞穴,只不过我们现在的位置离地面还是很高。”
第36章 洞穴的另一边(修字)
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样的一个高度会很难办, 可就萧白看祁璟刚刚在掉下洞口时的反应来看,这应当不是一个难题。
萧白乖巧的又缩回玉玺中,被祁璟一步一步的带着爬了上去。
这洞穴的四周是岩石, 长刀不好作为辅助,不过那一个个的不规则的洞穴倒是起了帮助,一个一个的上去, 相比用刀还要轻松一些。
脚掌真正的重新落到实处,萧白感动的差点落泪。
哪怕不知道这个通道是何人所修,可也多亏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她和祁璟才算是暂时安全下来。
这个洞穴的外面是和周国一样的密林, 四周荒无人烟。
萧白真的更加佩服修建这样一条通道连通山脚和山顶的人,这密道可不是一般的隐秘, 如果他们不是不小心落下来, 又有谁能想到这世间还会有这样一条密道。
为了防止之前那批刺客追杀上来, 祁璟又在洞口守到天黑才离开。
走出密林的过程中祁璟随手捉了一只野鸡,找到一条溪流处理以后用火烤了, 就作为他今日的饭食。
第二日。
二人又走了半天才出了密林, 又走小半日才遇见第一户人家。
祁璟将长刀挖了一个坑埋起来,这才前去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年纪颇大的阿婆, 阿婆佝偻着腰背, 抬起半边脸去看站在门口的祁璟。
萧白这才注意到阿婆另外一只眼睛生了翳病, 灰蒙蒙的应当是看不见了。
她看清眼前的是个人高马大的男子吓得把门哐当一声关住。
正准备问路顺便再讨一口水喝的祁璟黑着脸准备再抬起手敲门。
然而,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手拦住了他接着敲门的动作。
祁璟感受着接触到手背有体温的修长柔弱的手指,一时间有些分不太清是不是渴太久出现的幻觉。
萧白轻咳一声, 准备开始对这件事情来个解释。
虽然现在告诉祁璟她可以现身这件事情并不太合时宜, 可早说晚说都是说, 拖得越久她越是心虚。
她现在告诉至少还能帮他一些。
萧白:“要不我来试试?”
祁璟直愣愣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翻转手掌,反客为主的握住覆盖在他手背上的小手。
手心的小手和他之前想过的一样,他的手可以轻易的把它包裹住。皮肤暖暖的柔滑无骨,祁璟下意识的想要用力握紧,可又怕力气过大伤害到手里的珍宝。
“你,怎么——”
“哈哈哈哈——”这个时候笑肯定是没有错的,“我也是刚发现不久,怎么样?是不是很惊讶?”
祁璟还在盯着她看。
“是。”
萧白向来不会演戏,她的演技又尬又假恐怕就只有傻子看不出来她在说谎。
可祁璟不是傻子,相反他很聪明。
所以在一瞬间就猜透了萧白向他隐瞒的事情——她可以这样触碰他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是什么时候呢?
或许就是在那天她修炼的时间莫名变长的那天?
祁璟微微眯着眼睛看向还在四处张望,试图掩盖心虚的萧白,决定先不追究她骗他的这件事情。
左右也不是第一次了,哪天一起算个清楚。
萧白尝试拽了拽被祁璟握住的手:“那我试试?”
“好。”
那你倒是松手啊!
“你先松手?”
祁璟不着痕迹的又握了握,试图记住手中柔滑的触感,这才慢慢的松开手。
萧白得了自由,盯着被祁璟捏的通红的右手有苦不能说。
她皮肤白,祁璟也并没有很用力气,虽然她不疼,可这也不能掩盖他在乘机报私仇的目的。
祁璟后退两步将门前的位置让给萧白。
萧白抬手敲门,“阿婆,我们不是坏人,只是想借个地方歇歇脚,您能开下门吗?”
或许是同为女人的关系,刚刚一把关门的夏阿婆透过门缝看了看,果然见门外是一个女子。
她又重新把门开了一条缝,瘦弱矮小的身子探过来,侧着眼睛看清楚。
“刚才不是个姑娘?”
萧白小心的把后面的祁璟让出来,介绍道:“这是我兄长,我们兄妹二人不小心迷路了,想来借口水,顺便再问下路。”
祁璟在听见萧白说他们是兄妹的时候眼神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不过倒是也没有阻止她。
夏阿婆那一只还完好的眼睛盯着二人来回看了一会,浑黄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一切。
她慢慢拉开院门,走回去,“先进来吧。”
萧白高兴的看了祁璟一眼跟他做了一个口型,跟着夏阿婆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