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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酒足饭饱后, 众人围坐火边,三三两两的相谈甚欢。
唐昭和周到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阿昭姑娘。”
有人忽然朗声唤道。
唐昭抬眼看去:
“宋公子。”
许是才用了饭, 宋书生姿态松散显得有几分落拓之感:
“阿昭姑娘博学多才心灵手巧, 在下实在是佩服。若不是阿昭姑娘,我今晚恐怕又得啃野果子了,多谢姑娘了。”
“宋公子客气了。”
道谢便道谢, 道谢之前还有先拍个马屁,宋书生言谈举止间都一副狂生作态,这话说的,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且有句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唐昭觉得他应该还有话要说, 且接下来的话应该不是什么好话了。
几人隔了一段距离, 半明半暗的火光印照在他脸上唐昭看不太清他的神情。
但她依然盯着他,做出要认真听他话的姿态。
而宋书生也像她想的一样, 很快就开口说道:
“在下有一疑问,一直存在心中,今日趁着月色好,想问上一问,还请阿昭姑娘能为我解惑。”
唐昭一顿,眸光微光一闪,大约猜到了他要问什么:
“你想问什么?”
宋书生注视着她,慢声说道:“我观阿昭姑娘似是对这万木山极为熟悉,不知道姑娘以前是否来过此地。”
这话一出, 满座俱静纷纷转头看向了唐昭。
果然是这个问题!
唐昭并不意外, 类似的问题先前周到问过, 宴姮也问过, 现在宋书生是第三个。
而对于答案,这里的很多人都想知道。
唐昭慢慢扫过众人一眼,倏地嗤笑一声:
“你觉得我来过?”
她把问题重新抛给了宋书生,且面上的表情绝称不上善意。
宋书生也没恼,只笑着说道:“还请阿昭姑娘明言。”
“没来过。”
唐昭淡淡地回答道。
可宋书生听后眉头微皱,很快又恢复如初接着追问道:
“没来过,阿昭姑娘怎么对此地如此熟悉?”
唐昭笑了:“这大概就是你们读书人常说的,书中自有黄金屋吧!”
“这么说来,唐姑娘是从书里看来的?
在下也称得上是博览群书,但从未见过这样的书。不知道阿昭姑娘看得是哪本书,可能说说,在下回去也买来翻翻。
是山林野志?还是说……”
宋书生说,接着他停顿了片刻,再来口时言语间多了几分意味不明,
“不是书,是某张,图?”
唐昭猛的抬头看向宋书生,不止是她,在座的除了那几个真的对什么都一无所知的人,其余的人都看向了他。
到这个时候,唐昭再不知道这人是在试探她,那她就是蠢货了。
说起来,宋书生等人的身份的确很奇怪。
说是书生,却在腰间藏剑,动起武来,眉眼间自带凛冽的杀气。
这样的人,往往手上都是沾血的。
说不是书生,可偏偏一股子书生气,还随时随地有了兴致就要赋诗一首,看起来像个酸儒。
现在又莫名试探她手里有没有图。
而据她所知的唯一一张图就是宴姮手里的地图,那宋书生口中指的也自然是这张了。
那这件事就更奇怪了,仅仅一张地图而已。唐昭不否认它的重要性,可这些人对它的态度未免有些微妙了。
宴姮看了过后要烧了它,宋书生会因为它来试探自己。
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一直令她存疑没怎么想通,那就是船上的那场厮杀。
地图,杀人,争夺!
三连毫不相关的事一串联,这分明就是一件事!
那些人当初在船上,有极大可能就是在争这张地图。
一张地图远远不值得死那么多人。
在唐昭的认知中,能引起如此大规模的死伤,不死不休的,只有一种可能。
这些人争的其实是一张……
藏宝图!?
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猜到这后,唐昭心跳如擂鼓,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如果是藏宝图的话,那她可就感兴趣了!
唐昭舔了舔发干的唇,眼睛里猛地亮了起来。
当然她又很快镇定下来了。
眼下还有一件事需要确认。
这张图的事,在场的,到底有多少人是知情的?
唐昭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众人此时的反应。
晏家兄妹,朝玲,冯虎,青竹……
她一一看去。
作为真正地图持有者的晏家兄妹,面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但看向宋书生的眼神却是锐利的。
朝玲面色冷淡,没什么反应,冯虎茫然四顾,青竹低垂着头,看不清神情……
当注意到坐在她身边的周到表情有几分古怪时,唐昭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这么说,周到也是知情人之一了?
她就说,这小子,他妈,的有问题,果然不假。
“阿昭姑娘?”
另一边见唐昭迟迟不答话的宋书生,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唤道,
“看来阿昭姑娘手里果然有图,不知道能不能给在下瞧瞧?”
唐昭看向宋书生,慢慢笑开了:
“我看过的书很多,入门的有野外求生完全守则,灾难自救书,荒野求生手册,对了还有急救手册和鲁滨逊漂流记等等很多,每一本都图文并茂。你想知道哪本?
虽然我现在手上没有,但每本我都倒背如流,可以给你讲讲,不过我画画不行,图是没办法给你画了。”
说到最后,唐昭颇为遗憾地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什么乱七八糟的。
宋书生皱了皱眉,随后欲言又止道:“在下说的不是这个。”
唐昭似笑非笑道:“那你说的是什么?”
宋书生目光一沉:“阿昭姑娘,你我心知肚明。”
唐昭哼笑两声:“可别,我跟你可不是什么心知肚明,顶多算鸡同鸭讲,毫不相干。”
宋书生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看着唐昭的眼神也显得格外冷淡:
“是在下冒昧了,阿昭姑娘既然不愿意,那在下也不强人所难了。”
唐昭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宋公子自己知道就好,下次可不要再提这样强人所难的事了!”
强人所难四个字,她咬字极重。
对此宋书生直接面无表情以对。
气氛一度陷入了冷凝。
这时,宋书生身边的袁书生打着哈哈地说道:
“我倒是对阿昭姑娘说的那几本书很是好奇,不如找个时间,阿昭姑娘给我讲讲。”
唐昭目光一转落在了他的身上,随即一口答应下来:“好啊,有机会给你讲。”
有了袁书生先开口,另有几人也纷纷开口打圆场:
“今晚还得多谢阿昭姑娘,没有阿昭姑娘,我们哪来的肉吃啊。”
“没错,自进了这万木山后,嘴里都能淡出鸟来了。是该多谢阿昭姑娘。”
“是啊,今晚这猪肉吃得有劲儿。”
众人说得起劲,气氛再次火热起来,连一直没说话的宴顾都开口了:
“除了今晚,我与阿姮多次欠了阿昭姑娘人情,也该跟姑娘道谢。”
这话落在唐昭耳朵里,显得意有所指,她不禁转头看他
四目相对间,宴顾冲着她一笑,眼神十分友善,脸上的神情比起之前也多了几分真诚。
唐昭立刻明了,这是因为她方才没有他们吧。
其实唐昭这么做的原因有很多。
有因为双方的合作关系,有因为图已经被烧了,虽然她现在也不确定宴姮说的是不是实话了。
另外宋书生的试探让她不喜,所以她并不想跟他说。并且纵使说出来也对她没好处。
最后是她自己对那张图也非常感兴趣,如果晏家兄妹真是来挖宝藏的,她必须要在场。
如果真能挖出宝藏来,这对一个探险家来说,也是职业生涯中的一件幸事。
想到这,唐昭也对着宴顾勾起唇角,笑得比对着宋书生好看多了。
第34章
众人热热闹闹的又开始谈天说地, 宋书生和唐昭方才紧张的气氛恍若没有发生。
夜深了,为了方便储存, 唐昭把剩下的一半野猪用树枝撑开了, 放在火边烘烤。
待营地里处理干净以后,大家才渐渐睡去。
然而这夜注定不平静,到了后半夜, 冯虎那边突然闹出了动静。
所有人被惊醒,才发现原来是那朱勇刚刚断了气。
对于朱勇的死,冯虎那张被蛰得满头包的脸,更难看了。他坐在一旁喘着粗气,一言不发。
羊头则耸头耷脑地给朱勇洗脸擦手,整理衣服。
两人亲厚, 一起出来本该一起回去的, 现在他连尸体都带不回去,只能尽力得让他入土时体面一些。
待一切整理得差不多够, 他喊来了老桩子背起尸体,由冯虎打着火,三人钻进了林子里挖坑,把朱勇的尸体给埋掉了。
看着新起的小坟包,羊头心里难受,他端着今夜给朱勇的那碗蘑菇汤哑着嗓子道:
“兄弟,你放心家里我会帮你照看着。你,一路走好。”
话音一落,他将汤倒在了坟前。
回去后, 羊头扯开衣领, 看了看。
与朱勇不一样, 他的伤口虽然狰狞但自己结疤, 看样子是不会有什么了。
与冯虎口口声声的唐昭药有问题不同,他十分清楚,就是唐昭救了他的命。
至于朱勇,只能说他是命不好!
羊头叹息,整个人瞬间老了好几岁。
……
清晨薄雾尚未散尽,营地里一众人东倒西歪睡得沉沉。
守夜的人一夜未睡,这会儿也有些撑不住了,不住地打着哈欠,看向四周的目光一会儿迷蒙一会警惕清醒。
咔嚓……
一声枯枝断裂的脆响,惊动了两人,他们猛得转头看去,当看到熟悉的身影时,他们又松懈了下来。
齐齐打了声招呼:“阿昭姑娘。”
唐昭嗯了一声,随即走到一边坐下对二人说:“你们去睡会儿,这里我看着就好。”
闻言,这两人拒绝道:
“这怎么好劳烦阿昭姑娘。”
“是啊,没事,阿昭姑娘去歇息吧。”
唐昭摇摇头:“没事,我睡够了,你们去睡吧。”
他们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唐昭面色红润眼神清亮看着着实不像是有多困的模样,便不好意思地说:
“那,就麻烦阿昭姑娘了。”
“不麻烦,顺手的事。”
再三道谢后,二人起身选了棵大树靠着很快睡着了。
唐昭抬眼看了他们一眼若有所思。
一夜一夜的守还是不行,太累了,不如换成半夜轮换制。
唐昭想着,起身去了河边将土锅里灌了些水,接着把割回来的狗尾巴草放进河里洗干净。
洗干净后的狗尾巴草用手揉搓,将上面的籽全部搓下来,放进锅里。
所幸也狗尾巴草生命力强,到哪儿一长就是一大堆,唐昭把所有草的籽全部揉搓下,看着也不少了。
唐昭又往里打了两个野鸡蛋,搅散。
最后架上火,将土锅放上去,她盘腿坐在一旁慢慢等着。
当天光刺破薄云洒下第一缕光辉时,营地里有人逐渐苏醒过来。
这时唐昭的粥已经咕噜咕噜地开了,她不时添上两把柴,手里还拿了一节粗木头打算做个勺子出来。
闻着逐渐散开的香味,三三两两地几人见状好奇地问了两句,这火上煮的是什么。
唐昭一一回答。
听到这答案,其中的袁书生吃惊地问:
“这东西还能这么吃?”
唐昭一笑:“当然可以,小米本就是由这草驯化来的。”
袁书生顿时觉得长见识了,看了看还空着的土锅,他礼貌又客气地询问:
“阿昭姑娘这锅能否借我一个使使。”
听他这么一问,其他几人立刻眼睛一亮,殷切地看向唐昭。
唐昭点头:“用吧。还有四个想用的都可以拿去用。”
这么慷慨大方的做法立马又迎来了几人的道谢,随后他们打着土锅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这大早上的能吃口热乎的,想想都让人觉得舒坦。
袁书生走在了最后。
看他立在面前欲言又止地模样,唐昭揭开锅盖看了看锅里粥的情况,随后又坐了回去,继续用刀削着手里差不多成型的勺子:
“有话说?”
原本打算开口的人,不防被抢了先,有片刻的愣神,但很快他反应过来了,忙点头。
“想说什么。”
袁书生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唐昭话都递到他跟前来了,他也不矫情了。
袁书生放下土锅,站直了身子两手拱合,弯腰俯头,规规矩矩地冲着唐昭行了一个大礼。
唐昭看不懂这礼代表什么,可袁书生这可是九十度鞠躬啊,她皱眉:
“你做什么?”
袁书生抬起头说:“昨夜宋兄冒犯阿昭姑娘了,还请姑娘原谅一二。”
唐昭对着袁书生的好脸色瞬间没了,她把手里的东西一放冷笑道:
“你道什么歉,这事和你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