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悦人没忍住哼了一声,忽然想到什么,她挣着手去推梁空压下来的肩,同时把自己的脑袋偏到一边。
正到兴浓,梁空不可能停,牺牲在她腰后流连那只手,去掰正她下巴,继续亲上去,咬一下。
她闭着唇,还在推他。
梁空声线低,凑近说话音质里有种半餍足的哑,自带多情感的眼睛狭促地盯着她,唇从她唇上缱绻移至她耳边:“躲什么?教你呢。”
骆悦人能看出来他在故意撩人,但同样扛不住,在他出声那一瞬,缩肩闭眼,身体颤了颤,像海啸里颠簸渡劫的一叶小舟。
她睁开眼,缓缓出一口气,感觉药水白吊了,整个人好像热得更厉害了。
“下次教吧,”手掌撑在他肩上,骆悦人眼眸带病气水光,望着他,软声道,“我生病呢,这样容易传染给你。”
梁空笑一声,褒奖道:“你是真会。”
主动亲的是她,不给亲的也是她。
骆悦人唰一下脸红了,跟他想的不是一件事,她以为梁空在笑她刚刚咬他嘴的事,恼羞成怒,也不敢言,怕再被他调侃。
于是一声不吭在副驾驶低着头,变成一只红脸小鸵鸟。
医院离观棠新居就十几分钟的路程,黑色大G在红灯前停下,梁空伸手去捏她下巴。
“还好你家这片没交警,不然警察叔叔看你这个样子,以为我在哪儿拐了个老婆。”
骆悦人斜目瞪他:“谁是你老婆!”
梁空歪着头乐了:“你这抓重点的能力,一如既往的好。”
骆悦人脸上一臊,小声嘀咕要你夸,她高中作文比赛一直都是拿一等奖的。
红灯时间很长,骆悦人玩他刚刚捏她下巴的手,前后左右扳一扳手指,然后又放平看。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他皮肤白,青筋凸起的时候很有欲气和力量感。
指尖顺着筋络划动,骆悦人倏然想到,高中第一次去澜中贴吧搜他,出来的图是高二文艺汇演,他坐寂暗的观众席,被人偷拍,照片里,他神情冷淡不羁,手指撑着下颌。
好像就是这一只手。
现在,这只手,被她抓在掌心里。
她唇角轻弯了弯,生出点感慨,那时候的骆悦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之后会和照片里的少年产生那么多交集,直到他们不再年少,故事都还在继续。
忽而,她又想到,那张照片在澜中贴吧一度被讨论不休,也没有最终结果。
那时候,他到底在看台上的谁呢?
心里紧接着冒出一个声音,梁空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呢?
思绪未落定,被他本人的声音打断。
“回去先把药吃了,知道吗?”
骆悦人回过神,点点头:“嗯。”
骆悦人的家,梁空第一次进来,跟他想象中出入不大,浅色系配原木,没有全屋定制的家具,各种混搭的桌椅柜盒,雅趣又融合。
“你朋友他们还没有散吧,你待会儿要去找他们吗?”
“你这话听着,有点不想让我走。”
骆悦人背对着他吞药片,还好吞得快,不然猛听他这话能卡住,她轻呛了一下水,草草咽下去。
回身时,已经藏好心虚。
“才不是,我随便问问。”
的确有点不想他走。
但她没有留人的理由,刚刚在车上推他,已经说了不想传染他,总不能现在因为想跟他亲近又忽然变卦。
屋子不大,梁空在客厅和阳台转了一圈,发现阳台灯泡坏了,骆悦人说璐璐在网上买了新灯泡,但她们不会换,而且阳台能映到客厅的灯光,晚上收晒衣服影响也不是很大,就一直搁置了。
梁空问她要灯泡,她跑去储物柜里翻出来。
旧灯泡摘下来,梁空都准备换了,纸盒一打开,看到灯泡傻眼。
根本不是一个型号的。
“你表妹也是挺会买的。”
骆悦人讪讪,亦步亦趋跟着他去厨房,看他洗沾了灯泡灰的手,给他递纸巾。
他不怕冷似的冲的凉水,手指关节被冻成粉红色,沾着冷潮气,嶙峋腕骨上戴黑色的机械镂空表,折着手臂,慢条斯理擦手指,有种靡艳厮磨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