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悦人来面试那天,前台不在。
佩达去拿快递,看见骆悦人还以为她走错了,好心说炬力传媒在楼上。
那阵子有部仙侠剧大爆,炬力的星探疯狂找女主角那挂的竞品,大厦电梯里进进出出全是仙气飘飘的长裙美女。
骆悦人那天没穿长裙,但一看就是那个风格,甚至气质更好。
骆悦人以为佩达是hr,递上简历。
佩达一看就感慨,气质这种玄学多少还是需要东西支撑的。
大学主修新传,辅修法语,钢琴十级,一排证书奖项看得人眼花缭乱,毕业第一份实习工作还是在平城电视台。
“平城大学!我们俩同校哎!”
骆悦人笑笑:“好巧。”
之后骆悦人入职,自然而然跟这个同校学姐走得很近。
水吧里放着柔和的英文歌。
佩达从卫生间走出来,一面擦手一面耸眉用夸张的口型说:好阔!连洗手液都是一整套的爱马仕,递手背给骆悦人闻,很高级的香调。
佩达正在微信上找代购买同款,忽然侧头问:“你怎么知道这儿有卫生间?”
“以前来过。”
“额,那个前男友?”
之前佩达想给骆悦人牵红线,骆悦人说暂时没有恋爱的打算,佩达调侃她不会是母胎单身吧,她犹犹豫豫,最后不确定地说高中谈过。
那种犹豫,像是梦醒后回顾的虚浮,好像经历过,又好像没有。
因为她拿不准。
大学刚毕业舅妈就给她介绍过相亲,对方提及恋爱经验出奇统一地说,高中谈过,那会儿幼稚,不成熟,不当真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和梁空的恋爱,是否也该一笑而过,说那是不成熟不当真的。
应该是吧。
他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她,她也没有。
梁空身边从来不缺漂亮妞,她也从没干过捍卫正宫地位的事。
她的青春,因家庭变故而突生叛逆,他曾慷慨送她离经叛道的机会,在她享受完刺激后,又将她安然无恙送回原轨。
风来雾散,自然而然。
没有说“在一起”,没有说“分手吧”,他出国那天在机场,抱了她。
他说,骆悦人,以后不带你玩了。
是她认知里最体面的游戏结束。
连屿铂湾,也是他用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拉她过来玩的。
格纹校裙在风里卷边打褶儿的十八岁,水汽海风,膝盖被冻得粉红。
她走在浮板道上还会有点怯。
泊区的游艇很多,只有他的没有名字。
他脱着外套,说懒得起。
风大起来,骆悦人的手不敢离开裙边,渐远的岸边空出一个泊位,仍有一排游艇停在那里,静谧有序,像一支同盟队伍。
她问:“它不会在同类里因为没有名字而感到自卑么?”
梁空将脱下的外套环过她的腰,两头袖子一拽,她倏地踉跄一步到他跟前,差点撞到他,他垂眼系结,脸上露出痞气十足的一个笑:“你操心的可真多。”
夜晚的泊区,水雾渐重,劈浪开来一台白色游艇。
有船工纳罕这么晚还有人出海,俱乐部的工作人员结束检查工作说,这位老板刚回国,打算出海两天倒时差,之后可能要办游艇趴,还有的忙。
船工一看游艇铭牌:“嚯,这名字真雅。”
第2章 悦人号
“之前老说忙,现在晚宴也办了,总有时间答应我的约会了吧?”
骆悦人用拿咖啡的动作,不着痕迹避开林绍元想来碰她的手。
纸杯温热,她微笑说:“谢谢你送咖啡给大家喝。”
林绍元将落空的手搭在拍摄现场的藤椅上:“我可是不是送给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