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别着蓝牙耳机,做作发言的时候,忽然窜电似的捂了一下耳朵。
骆悦人也不好强求,就说好吧。
十九岁灿着一双明眸,问及高祈经常往骆悦人学校跑,有没有追过澜中的女生,他这人这么招摇,没少去澜中搞事吧。
高祈一脸赤诚:“没有,不信你问骆悦人。”
话又抛过来,这是真没有。
光高祈本校的女生就够乱花迷人眼了,何况他那会儿跟梁空不知道玩的多野,混的多开,只想着校园恋爱,那格局就太小了。
他高三的女朋友就已经在女团划水了。
高祈得意道:“看吧,没骗你,骆悦人给我作证呢。”
骆悦人可不敢当他的人证,但也不方便多说什么。
这几个新模特都比她小,共事这么长时间,她多少有点当姐姐的心态,支吾一下说:“他这次是没骗你,但是你也别太信他,他……他有点坏的!”
说完骆悦人就跑了。
高祈歪着脑袋探出车窗,无辜不已地对夜风喊着:“什么意思啊,怎么就我坏?梁空不坏?梁空好人?乱说话告你诽谤哦。”
耳机里的人厌烦地啧一声,冷冷发话:“得了,你再吓她试试。”
外头风挺冷,高祈见人没影了,按上车窗,手腕一送,显示正在通话中的手机“砰”一声丢进杯槽里。
屏幕上赫然印着两个字——梁空。
“人惦记着给你还东西呢,你这几天不是人在澜城么?电话号码不是跟地址一次性都给你了么?怎么不联系?见面啊。”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行,他又当一回太监。
挂了电话,车子也开出去,化作一道流线直奔澜城最热闹的夜场,十九岁在手机里约好小姐妹,又转头看了看开车的高祈。
“跟你说一件事,也是我听来的。”
高祈:“说。”
“之前我们杂志社翻新,在朝海路那儿办过一段时间的公,就是炬力大厦,在你家公司楼下,你们家的星探在餐厅蹲了她一个月。”
“谁?骆悦人?”
十九岁点头说:“对啊,各种洗脑画饼说她多么适合进娱乐圈,想签她当艺人,她气质的确挺绝的,一看就仙仙的,还挺文艺,但又不端着,偶尔还有点反差萌。”
高祈乐了:“是吗?我家星探?”
“嗯,打扮的花里胡哨,听说是个什么艺人总监。”
“那我知道谁了,下回我遇见他,真诚送他一职业建议。”
车子缓缓在拥堵的红灯前停下,倒数十来秒,也不耽搁小姑娘趴他胳膊上撒一下娇:“什么建议啊?”
“别当艺人总监了,改明儿开个婚姻介绍所得了,真会找人,他还没当艺人总监那时候就干过这事儿,刚入行三年,签不到好苗子,急啊,成天去外头转,追了梁空三条街,说保证他以后大红大紫!”
梁空从不是什么玉洁松贞的知礼做派,听人搭讪都懒得给眼神,压根儿没上心,都已经烦了。
他晚上熬了个大夜,沾床没睡多久,又爬起来,答应了陪骆悦人去自习室,掐着点赶过去。
这少爷本来就脾气差,缺了觉,更是浑身不舒服,搁便利店就想买瓶热奶,还被人缠着叨叨。
结完账,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热的,好笑的声音就从那解了困乏的嗓子里溢出来:“我要大红大紫干什么?”
“赚钱啊,发财啊,还有什么比当明星来钱更快啊!拍拍戏露露脸就能日进斗金!”
梁空搓了一下困倦眉眼,轻笑道:“日进斗金?斗多大啊?”
他那种嫌弃的神情叫人想不到理由,热奶喝完半瓶,跟缓过睡性似的,甩上柜门,像只骄矜又毫无瞻顾的大猫,挑起眼皮问:“你哪个娱乐公司的?”
入行三年也没遇见这样的,成年男人却瞬间被动不已,还磕巴了一下才勉强报上炬力的大名。
梁空笑了,拎奶瓶那手往外摆了摆。
“那你签你们家少爷去吧,他可能更需要大红大紫,日进斗金,我够了,我家的钱花不完了。”
高祈看着十九岁说:“我们家那艺人总监当时表情就跟你现在一模一样,目瞪口呆。”
十九岁说:“好拽啊他。”
“从小拽到大的,二十几年了,就栽过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