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当天,来扫墓的人非常多。
梁晚莺和钟朗将手里的花放下,然后清理了一下墓旁的杂草。
墓碑上那张小小的照片,五十多岁的男人嘴边噙着一丝和善的笑。
梁敬舟在一年前突发脑溢血去世,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她甚至还没有长大,还来不及孝顺他,他就这样走了。
严雅云抹起了眼泪,一边摆放贡品一边小声念叨着,“缺什么了你就托梦告诉我,你怎么能一次都不来梦里呢……你之前资助的那些孩子,我会继续的……你就放心好了。”
今天的气氛一直很沉重,梁晚莺吃过午饭以后开始帮着母亲收拾卫生。
走进书房旁边那个画室,调色盘上的颜料已经干涸,画笔仓促地掉在颜料盘里。
画架上落了一层灰,白色的画纸上面有一滩红色的颜料因为长时间的日晒褪了颜色,那是她当初画了一半的作品,自从父亲去世后,她就再也没进过这个房间。
将上面的画纸取下来,由于时间太久,胶带已经失去粘性,所以很轻易就被撕了下来。
她将画纸卷起来丢进了抽屉里,然后将干掉的颜料盒和刮刀之类的画具都丢进了垃圾桶。
收拾完画室以后,她又去了厨房。
严雅云正在准备午饭,看到她过来,问道:“钟朗呢?”
“早早就回去了,他和家人也好久没见了。”
“你今年也不小了,什么时候跟钟朗把婚事定下来。”
“我们现在工作挺忙的,没时间。”
“那也要计划一下了。”
“我知道了妈。”
*
假期结束,他们得提前一个下午走,好不耽误第二天工作。
高铁不到三个小时就回到了工作的城市。
钟朗先将她送回了家。
临到要分开的时候,梁晚莺咬了咬唇瓣,最后还是叫住了他。
“怎么了?”
“这是那天你们老板让我交给你的。”她从包里拿出那张名片,“我差点给忘了。”
钟朗接过来,不疑有他,高兴道:“这是谢总的私人名片,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的。”
梁晚莺没说话。
钟朗将名片放进皮夹,抱了抱她,叹气道:“我走了,明天上班还有很多要准备的。”
“嗯。”
*
钟朗工作的时候想起了谢译桥给他的那张名片。
他拿出来看了两眼,随后将名片压在了键盘底下。
最近他工作上的事情并不顺利,所以有些沮丧,但是突然得到了谢总的青睐,让他失落的心又燃起了斗志。
谢译桥经过销售部,一眼就看到了那张键盘下露出一角的名片。
正是他那天给梁晚莺的那张。
这个样式的名片并不是他对外公开使用的。
他挑眉翘了下嘴角。
很好,果然很忠贞。
晚上下班的时候,梁晚莺走出公司大门,突然看到那辆熟悉的库里南。
心跳骤然加快了两秒,她犹豫地停在原地看了两眼。
车窗降下,男人侧过头跟她遥遥相对,然后眼尾微微向下一压,对着她露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微笑。
梁晚莺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有瞬间的慌乱。
他是来找她的吗?
可是他们并不熟悉。
两个人遥遥相望,女人站在原地迟迟不肯再多走一步。
僵持片刻,他准备下车,可是下一秒,女人却转身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