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妾她妩媚动人——江城以西
时间:2022-08-08 06:57:43

  常煊在外禀报。
  卫君樾捏着眉骨轻嗯了声。
  “草民参见殿下。”
  “草民参见殿下。”
  ......
  一众身形丰硕的中年男子排排跪于案前,此时卫君樾暂住是曾经的知州府。
  这些在商场摸爬滚打的男子都人精似的,可却在此时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也不敢出。
  要知道数日前,就是他们跪的地方,执掌北淮州数十年,他们仰息生存的知州大人,就是被眼前这个男人轻而易举地灭了满门。
  他们生于远离禹京之地,摄政王三个字中的每个字单拎出来都足够压死他们。
  “本王听闻你们个个富可敌国,可是真的?”
  此言既出,众人大惊。
  “草民不敢!”
  在摄政王面前说富可敌国岂不是自寻死路?
  “呵。”卫君樾扯着唇角,看着桌上案卷,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七年前,李家曾为知州府单独运送黄金百两,刘家曾为知州府暗送官盐千旦,赵家曾运西域玉器......”
  随着男人的一字一句,跪下的诸人额角不停地冒出冷汗。
  终于有一人惶恐至极,竟落下泪来:“殿下、殿下......小人是一时糊涂,当时那孙知州逼迫小人一家老小为之卖命,若是不从便死无葬身之地啊......”
  “小人罪该万死,不该与那罪臣同流合污,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啊!”
  “小人......”
  执掌北淮州各方天地的商贾个个涕泗横流,一想到那横霸多年的孙知州就这样被轻而易举地抄了全家,心中惊惧更甚。
  “南城难民众多,知州腐败欺君,你们知而不报实乃重罪。”
  众人又是一抖。
  “但本王并非不近人情之人。”
  诸人对视一眼,叩首道:“若有什么小人做的上的殿下尽管吩咐,小人即便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卫君樾斜睨过去:“北淮州以南城墙重建及难民安置本王很是头疼。”
  常年纵横商场的他们如何不理解这话的转机?
  “小人愿以六成家产供朝廷重铸城墙!”
  “南城难民亦是我北淮州百姓,小人愿以七成家产分散供粮!”
  “小人愿、愿出八成!”
  ......
  送走了那群商贾,常煊推门而入。
  卫君樾已经接近一个月没有好生歇息,复发的旧疾也没有药物及时医治,只有他知道如今表面平静的他实则隐忍了多少。
  “殿下,您要不......”
  “新知州到了何处?”
  常煊抿唇:“今日已经入城,是前年的新科状元,在翰林院观政过两年。”
  “嗯。”卫君樾指尖抵着太阳穴,微阖上眼,“她呢?”
  “派去接姑娘的人已经快到了,但是……殿下要不暂歇几日再启程,您的身体......”
  “再多话就滚出去。”
  “......”
  ......
  不得不说卫君樾派人送来的药膏极好,不过是休养了一个多月,乔茉肩胛的伤口已经长出了新肉。
  她坐在马车内听他们说要准备返程回京,想到又要面对那人,交叠的双手紧揪在了一起。
  乔茉闭上眼沉沉地吐了口浊气,忽觉右肩的伤口发痒,便伸手轻轻捏了两把。
  谁知那伤口越捏越不对劲,她被这阵奇异的痒意折磨得难耐,便干脆将手探入衣领又抓了抓。
  可就在此时,马车骤停。
  乔茉一惊,听到外面的行礼声忙将手往外扯。
  奈何衣领处实在太过逼仄,她还没来得及挣扎退离,便觉眼前大亮。
  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掀开。
  乔茉:“......”
  两方静默良久。
  她呆滞着瞳仁不敢看他,只能感受他上了马车,然后坐到了她身侧。
  手腕终于缓慢地被抽出来,她讪讪地理了理衣领,刚想坐端正,忽地细腰被人一勾,她整个人便半趴到了他怀中。
  方才理顺的衣襟被他轻轻勾开,乔茉难堪地别过了脸。
  忽然肩胛处落上一抹温热,她瞳孔猛地放大。
  男人的吻一路往下,带着熟悉的疯狂和热烈。
  她倏地想到差点被侵.犯的那夜,用力握拳抵住了他的胸膛。
  卫君樾眼底猩红,对上她眼里波动的潋滟,他努力维持理智,缓缓覆上了她的侧脸,深邃的瞳仁迟钝地转动。
  像是在思考。
  然后,他开了口。
  “与你无关。”
  乔茉稍怔,良久才明白他在指什么。
  下一瞬细腰被握住下压,她仰起头,听到他克制且沙哑的声线:“我会轻。”
  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起,那些压抑许久的毒素倾涌而上。
  他又想到那日她挡剑的一幕。
  卫君樾试图理解其中不算本能的冲动。
  却又有点徒劳。
  ......
  作者有话说:
  卫某(不解):……她好像喜欢我?
  感谢在2022-06-14 23:59:30~2022-06-16 23:10: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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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他初时还算克制, 只是越到后来,本能便愈渐吞噬理智,这些动静让坐在马车外赶车的常煊都忍不住红了耳。
  殿下是一意孤行惯了的。
  就是不知这重伤初愈的乔姑娘可否受得住了。
  常煊握拳抵唇轻咳了一声, 随即扬鞭,企图用奔腾的马蹄声掩盖那些不同寻常的声响。
  而内里的乔茉则没那么好过了。
  她被他抱在身上, 泥塑般地铁臂死死地禁锢住她的身体,车架的每一次颠簸对她而言都是折磨。
  一双潋滟的美眸中逐渐氤氲满了水汽,小女人眼尾的泪珠更是像断了线的珠子晕染了男子肩上的衣衫, 留下一团暗色。
  乔茉早已凌乱到无法入眼,长发胡乱地披散了满背, 又被他伸手笼到一侧。
  而反观卫君樾本人,表面看去倒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虚罩住她的右肩,保证自己的动作不会让她再次受伤, 没有章法却也在极力隐忍,那暴起根根分明青筋的手背彰显着他最后的自制。
  如此不同寻常的情节让乔茉通身上下叫嚣着从未有过的难捱感,她感觉身上的绒毛都竖起来了。
  这场暴风骤雨持续了不知多久, 直到怀中人不堪重负到晕厥, 他才终于渐渐平息。
  卫君樾微动眼帘,眼底的红慢慢退散, 大掌平复地顺着她的后背,又用唇瓣细细地摩挲着她肩胛的伤口。
  此时此刻他才开始认真打量这处粉嫩的痕迹。
  狰狞的剑伤不算好看, 却在不知不觉中温软了他的眸。
  这么些时日的变故于这样一个常年养在京中的小姑娘而言属实过于惊骇,可他不后悔将她带来此处。
  想到她方才的闪躲,他知道她在怕什么。
  “不是你的错。”
  低喃了一声,像是在补齐方才没有说完的后半句。
  卫君樾眼底再次燃起暗色, 胸口生了股从未有过的心悸。
  ......
  北淮州一事传入禹京起便引起了轩然大波。
  数十年来, 被调任去北淮州的官员众多, 如今被查出这般荒谬之事,一时间人人自危。
  皇宫。
  勤政殿。
  “陛下,所有曾任北淮州钦差的大臣皆候在了外面。”王公公在侧提醒。
  卫君霖清俊的脸上布满怒意:“让他们跪。”
  王公公垂眸:“是。”
  入了七月的三伏天烈日炎炎,正午的眼光肆意灼烧着大地,跪了一排的大臣们身上的官袍都被汗水浸得湿透,却无一人敢开口求情。
  北淮州之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竟真有人胆大包天到以南北两城为界欺上瞒下,挪用朝廷拨款数十年,将所有难民弃之不顾。
  忽有马车轱辘由远及近的声音传来,跪在最边上的官员忍不住抬袖擦拭沾了满眼的汗珠,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一抹绛紫色的身影。
  他手一抖,差点没能跪稳:“......臣、臣参见殿下。”
  经这官员的声音提醒,另边跪得浑浑噩噩的官员们皆是一怔,然后脸色大变。
  “臣等见过殿下。”
  “臣等见过殿下。”
  ......
  膝盖的酸痛和烈日的灼烧均没有此刻上位者无声的威压致命。
  眼前之人的狠辣手段虽然早有见识,可在听到他直接从辽川调兵围剿了北淮州所有涉事官员时,那来自潜意识的惧意便让他们忍不住战栗。
  孙家人的处决甚至没有上移京中便被直直抄了家,这可是完全不符合规制的行径。
  但在此时此刻却没一人敢提出质疑,甚至希望这件事赶紧过去,不要牵连上自己。
  卫君樾目不斜视,径直迈步上了台阶。
  “皇兄。”
  他踏入门槛的瞬间,卫君霖紧拧的眉头稍松:“都退下。”
  王公公颔首:“是。”
  “北淮州一事朕属实没有想到会这样,皇兄可在那边受了伤......”
  “臣无碍。”卫君樾打断了他的自责,眼神冷冽,“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最忌优柔寡断。”
  “可朕忧心皇兄......”
  “陛下如何看待此事?”
  卫君霖一愣,敛下眼里落寞,开口声多了几分上位者的威严:“朕想将他们派遣去北淮州。”
  “所有?”
  “所有。”
  卫君霖抬眸看他:“北淮州地势偏西北,情况复杂,又涉及重修护城墙及难民安置等重任,倘若派遣新人恐难以办妥。”
  这些曾前往北淮州的大臣皆有三年左右的任期,对待那方地势皆不算生涩,最重要的是他们心中皆有一根弦,有北淮州前知州下场在前,他们身上亦担负着失职之罪。
  “陛下可查清他们背景?”
  “上下三代皆为禹京中人,且与北淮州无贸易往来。”
  “不错。”
  卫君霖眼前一亮:“皇兄可还有觉得不妥之处么?”
  卫君樾抿起的薄唇浅浅地弯了一下,像是欣慰:“陛下已经能有自己的决断了。”
  卫君霖看着他,亦笑了笑。
  他并非皇兄亲兄弟,而是先帝随意宠幸的宫女所生。
  后来被还是皇后的乔太后收养膝下,受尽了百般苛责,那时候是卫君樾在他濒死之际救下了自己。
  他知道自己生来就是傀儡,或是被乔家摆布,亦或是被左相架空皇权,只有他是在教自己如何在这种吃人的宫中生存下去。
  “朕前几日在着人拟旨追封苏贵妃为太妃,皇兄你看......”
  “陛下。”
  卫君霖话没有说完便被卫君樾蓦地打断。
  他怔忪,却还是不死心:“皇兄难道不想——”
  “陛下。”卫君樾抬眸,眉目凌厉,“臣不愿。”
  .......
  先帝贵妃苏氏乃曾护国大将军之女,亦是卫君樾生母,可十五年前苏家突因谋逆之罪满门抄斩,苏贵妃被打入冷宫含恨而终,同年胤朝大公主卫宛泱和亲北狄。
  .......
  方昊和杨玦被昭入摄政王府时很明显感受到了殿下的心情不悦。
  他们二人站在门口互相对视一眼,忽然听到里面一中年男子夸张的声音,彼此默契地后退一步,静待。
  “卫小九,你简直是疯了!”
  南苍子背着双手来回踱步,一句话反反复复被说了无数遍。
  “老子寻了这么多年才发现北淮州的不对劲,你倒好,一去就给人都灭了,连根毛都没留下!”
  北淮州年年源源不断的银钱吸纳定不会是简单的贪污那般简单。
  可那背后之人极为聪明,在察觉到一点风吹草动之时便立刻切断了踪迹,如今再要去寻根本无从寻起。
  “还有你的毒!老头子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天山雪莲从花骨朵长大,这才寻来一株给你炼了一枚药,你就这样糟蹋,我、我——”
  “说够了么?”
  南苍子哽住。
  卫君樾头疼地闭上眼:“这么有精力就去北淮州,他们明日启程。”
  南苍子:“......”
  “......我真是——算了。”
  他气呼呼地坐到卫君樾身前,试探道:“就这么喜欢你那小妾?”
  卫君樾抬眸。
  “这种解毒方式本王还挺喜欢。”
  “.......”
  “啧,就为了解毒?”南苍子瞥了眼他,又叹气:“唉,英雄难过美人哎哎哎——”
  杨玦看着被常煊拎出来的南苍子,握拳抵唇,用胳膊肘抵了抵望天的方昊。
  “南先生。”
  杨玦抬手作揖。
  “南先生明日要启程前往北淮州吗?”方昊好意问道。
  南苍子:“.......”
  怒极拂袖而去。
  .......
  方昊与杨玦就北宁军部署与户部每年税收减少之处一一上禀,后又召见了几位朝中老臣,就北淮州之事谈及,一直到日暮西沉。
  “本王听闻你们家中皆有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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