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妾她妩媚动人——江城以西
时间:2022-08-08 06:57:43

  「......妾不累。」
  她指尖颤抖。
  「妾自己出去走走便好。」
  她抖重的指甲浅浅刺戳着卫君樾的掌心。
  他感受到自己额角跳动的青筋,然后慢慢抬起狭长的桃花眼:“早去早回。”
  ......
  待到她蹒跚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中,卫君樾通身的戾气再也无法收敛。
  “殿下,如您所料,那嘉钰军戚守备今日当值太清池北外殿,盘查过他近日路程,此时京郊外十里有一辆马车候着。”
  缄默良久,他从牙缝蹦出冷笑:“呵,不自量力......”
  啪的一声,卫君樾掌心的酒盏轰然碎裂,扎进皮肉流出的鲜血,他置若罔闻。
  常煊垂眸继续道:“此人已被属下拿下,殿下......”
  “很好。”他眼底阴鸷,后槽牙咯吱作响。
  他给过她机会的。
  ......
  乔茉强撑着稳健的步伐从祭月大典前殿抽身。
  今日为了不连累他人,她连银翘都没有带来,凭借着那日戚允珩教她的路线,她在脑海中描绘了一遍又一遍。
  她扯下头上繁琐的发髻,确保周围无人之后将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玉饰扔下了太清池。
  解开腰带褪下华丽的外袍,内里露出她今日出行前特意换上的素绿长裙。
  衣裳自然是不能乱扔,倘若被人发现,她估摸着还没有跑多远就被卫君樾追了上来。
  乔茉抱着厚重的外衫左右环顾,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她摊开衣裳,双手并用地捡起路边石子,然后包成一团同样扔下了太清池。
  眼瞧着池面荡漾出圈圈涟漪,一道落入池底的是她那一身枷锁。
  可她不敢过多停留,待到池面恢复平静,她复而往记忆中的方向跑去。
  耳边蝉鸣不觉,夏夜的清风吹动她耳畔的碎发。
  一路上如戚允珩所说早已被遣退了侍从,乔茉畅通无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自上次和戚允珩见了一面后,她便日日惶恐着这件事,甚至心虚到后来卫君樾来得几次都主动了不少。
  虽说戚允珩给了自己十足的保证,可在这样重重包围的宫墙下,即便是他嘉钰军守备亦不会有多么简单。
  乔茉自幼便不是个胆子大的人,除了在卖画和为母亲买药等原则性问题上稍有强硬,其他时候都是能忍则忍。
  她是父亲送来摄政王府的棋子,也是卫君樾用来泄.欲的工具,这是他们给她定的人生,她也快要顺从了。
  可戚允珩幻想的未来实在太过美好,美好到即便是怯懦如她,亦生了想要反抗的勇气。
  而现在,自由近在咫尺,乔茉鼻尖泛酸,唯有奔跑能麻痹她心中所有的恐惧。
  只要过了今天。
  就今天。
  她就能和允珩哥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她可以跟随他远走高飞。
  去最南边的邕平城。
  做个普普通通的渔村夫妇。
  没有人能找到他们。
  .......
  不知跑了多久,乔茉终于看到了戚允珩先前描绘的宫墙。
  他说过,此处是皇宫的最北边,也是与禹京北城接壤之处,他会在这里等自己。
  她喘着气环顾四周,视线所及之处皆无人影。
  为何无人?
  就在此时背后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乔茉心头一喜,蓦地转头,却倏然对上了男人宛如罗刹的身影。
  “你在找谁?”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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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男人声音宛如地狱魑魅, 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梁直逼头顶。
  乔茉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无法移动分毫,她瞳孔放大,惊惧的泪控制不住地在眼眶聚集。
  卫君樾周身戾气横生, 却噙笑俯身,如玉般的手指一寸寸揩拭过她将落未落的泪珠。
  他又问了一遍:“你在找谁?”
  可他并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
  与此同时, 在他身后被押解而出的人影早已血肉模糊,那刺目的红几乎是瞬间便染红了乔茉一双瞳孔。
  那人是......
  乔茉脸色惨白,喉间抖颤, 凝滞的呼吸让她头脑阵阵发昏,几欲站不稳脚步。
  ......允珩哥。
  “你......放开七七!”
  戚允珩咬紧牙关, 双手被反剪在身后,身上布满了斑驳的刀伤。
  方才他正一如既往当值太清池北殿,思忖着与乔茉商量的时辰, 却不曾料今日的北殿布防直接由北宁军接管。
  他努力了数月的成果就这样被轻描淡写毁于一旦......
  “哦?放开?”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卫君樾喉中发出低沉可怖的嗤笑。
  “你要本王放开吗?七七——”
  乔茉被他捏紧的下颚瑟瑟发疼,好像在下一瞬就要被捏碎。
  她脑中轰鸣,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唯有戚允珩望过来的那双眼睛透着明亮。
  眼见着卫君樾转头对上乔茉,戚允珩焦急出声:“是我逼迫她的, 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你有什么都冲我来呃——”
  忽然小腹被大力击中, 他没有说完的话被涌出的鲜血代替。
  他狼狈地弓着身子,可双眸却始终坚毅。
  乔茉浑身冰凉,身体像被抽枯了血般逐渐冷去。
  僵硬的瞳仁木然地转动,涌动的血液逐渐流入心脏, 她听到胸腔快要迸裂出喉的轰鸣。
  她终于找到了外界的声音。
  不、不是他一个人。
  卫君樾他.......他一定会杀了允珩哥的!
  支撑身体的力量逐渐抽空, 乔茉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手腕, 仿佛见到救命稻草般伸出双手猛地抓住。
  「......与他无关。」
  细嫩白皙的手指哆嗦着写出一笔一划,那些生涩且不太熟练的字眼在此时忽然变得清晰。
  「是妾身头脑发热逼迫戚大人带妾身离开,是妾身胆大妄为忘了自己的身份,此事从始至终都是妾身挟持戚大人所为,都是妾身的错......」
  慌乱,仿佛决了堤的洪水,蔓延了她的理智。
  乔茉半跪在地上,落在他手中的字越写越快,乱了节奏的笔顺带着圆润的指甲好几次戳红了他的掌心。
  卫君樾狭长的桃花眼敛尽森寒,周身阴鸷的气息像是要将此处凝结成冰。
  她用着自己教给她的字,一字一句皆在为另一个男人求情。
  充血的双目异常骇人,可他却以最平静的腔调,重复出她未能说出的话。
  “与他无关?”
  乔茉猛怔,扬起一张布满泪痕的小脸,氤氲雾气的眼底溢满了哀求。
  “啧。”
  卫君樾自来时便将此处完全封锁,无人能来的地界里,唯有昏暗的夜色中月光洒下惨淡的白,若隐若现地映照出他扯起的残忍的笑。
  男人的嗓音仿佛淬了毒,刺啦一声乔茉只觉眼前泛过一道白光,出鞘的长剑被他把玩在手中。
  然后冰凉的剑端缓慢地抬起她的下颚。
  “你骗本王。”
  乔茉一颗心沉入谷底,略微刺痛的触感让她混沌的思绪清明了不少。
  她被迫仰着头,眯起的眼恰好对上男人嗜血的瞳仁。
  极骤的惶恐和竭尽全力的理智碰撞交织。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轻松。
  他定是厌恶极了自己吧。
  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怎能允准自己的女人与旁人有染?
  他一定很想杀了她。
  或许就会这样死去吧。
  死去也好。
  这样就再也不用面对......
  “啊——”
  狠厉的剑风划破虚空,乔茉只觉眼前一闪,方才还在自己眼前的长剑蓦地横插到了戚允珩的右肩。
  没等她反应过来,忽然身子一轻,卫君樾单手提起她的手臂,用力往前拽去。
  乔茉没能站稳一整个匍匐到了地上,蜿蜒到眼前的血迹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冲入肺腑。
  她倏然抬眸,正巧见上戚允珩因疼痛而暴起的青筋。
  乔茉嘴唇发抖,方才释然的情绪被心脏绞紧的刺痛代替。
  允珩哥......
  她艰难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他的指尖。
  另一边察觉到她意图的戚允珩紧绷的唇瓣扯出一抹艰难的笑,纵使身上剧痛难捱,可他依旧对着她伸出了手臂。
  就在二人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的刹那,一只黑靴踩上了未能完全没入身体的剑柄。
  “呃......”
  戚允珩脸色骤变,好不容易维持出的平静在寸寸割裂筋骨的痛下龟裂。
  卫君樾就这样看着二人仿佛亡命鸳鸯般做着最后的挣扎,周身的冷冽令人不寒而栗。
  脚下踩踏的剑柄发出皮肉割裂的呲呲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格外诡异。
  不——
  乔茉大惊,转而伸手去抱卫君樾的腿,忽地脖颈一紧,她被男人单手拎了起来。
  “怎么,心疼了?”
  脚下再次用力,筋骨断裂的声音愈发明显,手臂与身体相连的部分被放慢数倍地缓缓割断,戚允珩再也忍不住着刺入骨髓的剧痛猛地仰起了头。
  “他用这只手碰过你,嗯?”
  地面上血迹汇聚成滩,卫君樾却没有分毫侧目。
  他噙着不达眼底的笑意,目光犹如刀刃,一点点凌迟着她的心脏。
  “说说吧,逃出去你们要做什么?”
  “啧,本王忘了,你说不了话。”他笑,“那么就让本王猜猜——”
  “是想去远离禹京的地方,做你们的平凡夫妻,是么?”
  黑靴碾压着完全没入皮肉的剑柄,他遽然弯腰,两只勾住剑柄,前后旋转。
  “啊啊啊——”
  凄厉的痛吟掩盖下物体落地的轻声,戚允珩的右臂就这样被他生生割断。
  乔茉双手握着他扼住自己脖颈的手腕疯狂摇头,濒临死亡的窒息与巨大的惊慌使她惊惧到泪流满面。
  不、不.......
  “那你们可要失望了。”
  刺啦一声,乔茉顿觉肩头一凉,衣衫碎裂了一半。
  “卫君......樾......你不要碰她......!”
  捂着断臂蜷缩在地的戚允珩痛到双眸赤红,他盯着卫君樾摩挲过她肌肤的手掌,目眦欲裂。
  “不碰她?”卫君樾斜睨而下,唇边漾起诡谲的弧度,“本王是她的男人,为何碰不得她?”
  戚允珩咬紧牙关:“你——”
  “你又是什么东西?”
  语落,站守在一边的常煊上前扯过不断往前爬去的戚允珩,粗暴地将麻布塞进他口中,并命人将他一道架了起来捆住了双腿。
  由于失血过多,戚允珩头脑已经开始混沌,他死死地睁大双眼看着眼前愈发过分的行径,喉中呜咽着不成词调的挣扎。
  “把他眼睛遮上。”
  “是。”
  常煊颔首,下属按住他挣动的身体,袖中掏出黑布,覆盖住他发狠的眼睛。
  做完这一切常煊朝后招手,一众跟随的侍从全数跟随他转身朝四面黑暗处隐匿而去。
  凉薄的月光落下宛如白纱的幕布。
  乔茉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她疯了般不断锤敲着卫君樾的后背,可这等力气落在他身上毫无重量。
  衣衫早已凌乱到不能蔽体,趁他去解自己腰带的当头乔茉手脚并用着往后跑,可猝不及防地脚腕一紧,整个人被男人轻松地拖拽回去。
  没有任何铺垫的地面粗粝不堪,霎时间便在她光洁白皙的细腿上留下两道血痕。
  卫君樾神色阴沉,方才表面的平静已在此时丧失殆尽。
  他双眼赤红得可怕,女子柔嫩的身上蜿蜒的血迹更加刺激了他体内沸腾的血液。
  撕碎她。
  攫夺她。
  剜出她心中不属于自己的每一寸领地。
  他缓慢弯腰,修长如玉的指节勉力支撑着最后一丝理智才不至于将她的脖颈捏碎。
  “我给过你机会的,乔茉。”
  她分明可以不出现在这里。
  她分明可以听从自己的话一道回府。
  “可是你错过了。”
  ......
  没了视野的戚允珩所有感官全数放大,女子隐忍的呜咽和衣衫粗暴撕碎的声音震耳欲聋。
  七七。
  他的七七。
  他的七七被......
  乔茉被死死地桎梏在男人怀里,余光瞥见不远处疯狂挣动的戚允珩,眼尾落下清泪。
  身体被蛮横穿透,她克制着自己的每一次呼吸,想要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哭什么?”
  卫君樾舔舐过她眼尾的泪痕,犬齿重重咬下她的耳垂。
  乔茉吃痛骤缩。
  他呼吸沉重,讥讽的笑伴随着凌迟的痛一字一顿。
  “他不是你的未婚夫么?既然是未婚夫,那合该好好学学......说不准......还能派上用场,嗯?”
  疯子......
  他就是疯子!
  乔茉紧咬着泛白的下唇,一双美目却清明异常。
  即便是口不能言,可那潋滟水光的瞳底透露出不符合现下境况的恨意却无法掩盖。
  只此一眼卫君樾便觉心脏蓦地刺痛。
  他脊背绷紧,握紧了攥住她手臂的手掌,听着她因痛而溢出的呜咽,他却没有半分愉悦。
  痛楚从交汇处彼此折磨。
  卫君樾低头抵上她的额头,声音沙哑得厉害:“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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