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赶忙按住晏慕卿的手, “别……只要脱上半身就行了。”
云浅的眼睛不知道往哪放了,眼前的这一幕实在太刺激了,她能看到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她目光一瞥,便瞧见靠近人鱼线附近不远处的一颗小红痣。
那痣在莹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的娇艳欲滴。
原来他胯上真的有颗痣。
云浅目光顿了片刻, 抬眸看他,“把你身后的被褥扔给我。”
晏慕卿从云浅的掌下抽出一只手去抓身后的被褥,她的表情无任何变化,他也听不见她的心声。
她看到了。
为何一点想法都没有?
晏慕卿的眉压了下来, 不太高兴。
云浅接过他递过来的被褥, 将他的前面整个盖住, 全身上下就露出一个头,终于松了口气, 但是露出的那个头却用十分不满的表情看着她。
凝视着她的眸子里含着幽怨, 活像个被丈夫抛弃的怨妇。
云浅只当他是被她说了一顿心中还有怨念,她拍拍盖在他身上的棉被,“转过去。”
晏慕卿缓缓垂眸转身, 将背露给了她。
云浅把蜡烛点燃, 这时候才看清楚他背上那道极长的刀口。
背对着云浅后,晏慕卿逐渐想起来,似乎从竹林开始他就没再听到她的心声, 他眸色微顿,想到了什么,把铃铛重新戴在了手腕上。
——“那痣长的位置也太涩了吧, 阿弥陀佛, 我在给人上药, 不要想乱七八糟的。”
原来并不是没想法, 而是必须戴着铃铛才能听见。
“涩”是好词吗?
不知为何云浅的心声比以前听到的轻了很多,他只好竖着耳朵去听。
——“看起来应该很好亲吧。”
亲……在那?
晏慕卿不自觉地想起云浅嫣红的唇,脑海中出现她笑看着他,手按在他的腰上,俯身而下的画面。
他感觉浑身都烧了起来。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晏慕卿的腰这么细,这是腰窝吗,偷偷戳一下。”
冰凉的手指点在他的腰上,他整个都绷紧了。
——“他应该不是疤痕体质吧,他那么爱打架,身上却没有旧疤,真奇怪。”
她说了他才发现,他似乎确实没留过疤。
——“好羡慕啊,不会留疤,皮肤还这么白。”
看来是优点。
晏慕卿唇角翘起。
上好药后,云浅找出一个汗巾递给他,“你把头发擦干。”
晏慕卿伸出手去接,云浅才看到他左手掌心处的伤痕,她想起在竹林他手抓着她手腕时的一片粘腻,她还以为是雨水的缘故,原来那是血。
云浅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腕,那里没有血迹,应该是被雨给冲没了。
“我帮你擦。”云浅叹了口气,用汗巾把他的狐狸耳朵捏住擦干。
晏慕卿的目光顿在她的脖子上,那里有一处血迹,是他靠在她肩膀时,从他的唇上蹭上去的。
隐约可以看出他唇纹的形状。
晏慕卿垂下眼睑。
等到她擦好,准备绕到他背后捧住他的头发时,晏慕卿却抬眸,眸色幽深地凝视着她,哑声道,“你要亲吗?”
“什么?”云浅愣住了。
在云浅怔愣的目光中,他把遮掩的被褥掀开,露出大片的腹肌,在腹肌之下的胯骨上那颗鲜艳欲滴的痣十分显眼。
“痣。”他修长薄白的手指点在了那处。
云浅看着晏慕卿深邃的黑眸,大脑彻底挂机。
他在说什么?
他让她亲他的痣?!
他认真的吗?!
虽然确实很诱人……
但是她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这个话题的打开方式有那么点突兀和变态?
就好像上一秒还在衣冠楚楚的讨论着人生理想,下一秒突然插入了一个小脸通黄的话题。
云浅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晏慕卿突然说这话的前后逻辑在哪。
她只好硬着头皮义正言辞的谴责他,“晏慕卿,你好变态。”
然后把汗巾往他头上一扔,“你自己擦吧。”
晏慕卿:“……”
晏慕卿摘下了汗巾,云浅已经不见,他眉宇蹙起,眸中困惑,她明明说想亲,却为何不亲?
晏慕卿并没有用汗巾擦拭,他调息了会,等灵力恢复些后,头发自然而然就干了,身上的红袍也慢慢显现出来。
等做完这一切,他去了云浅的卧房。
她已经睡着了,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被褥给她裹成了长条的形状,手脚并用地抱在了怀里。
晏慕卿神情微郁地盯着云浅的脸,她说他腰细手感好却不抱他,反而抱被子。
他顿觉那被子碍眼,他抓住云浅的手腕,把被褥从她怀里扯了出来,撕成了碎片。
晏慕卿在一堆棉絮的雪里,躺在了她的身侧,他侧身看向云浅,目光顺着她圆润小巧的耳垂往下,落在她的脖颈上,那里的唇纹已经消失了。
她洗掉了。
晏慕卿阴郁地看了片刻,垂下视线,抓住她的手圈在自己的腰上,阴霾瞬间一扫而空。
晏慕卿又朝云浅凑近了些,嗅着她身上的薄荷味,他渐渐感觉到了睡意,拉着人的手臂,让人把他又抱紧了些,便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
云浅睡的很沉,第二天醒来才发现运气值已经叮到了100,原来夜里叮叮叮的声音并不是做梦,但可能是她前一天打斗太累了,竟然没有被叮醒。
云浅还未睁眼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她身上像是压着一块巨石。
她睁开眼睛往下看去,就见一只手臂横着圈住了她,再往下一只并不轻的大长腿压在了她的腿上。
怪不得她晚上翻不动身,原来给人跟螃蟹一样平压着。
晏慕卿本就浅眠,她有一点动静他就醒了。
云浅扭头看向晏慕卿,她原本想讨个他为何会出现在她床上的解释,但她默了会,感受到腰间的滚烫,还是选择提醒他。
“你硌到我了。”
云浅本以为如此尴尬的事情,晏慕卿一定会羞愤欲死,可她错了。
晏慕卿的脸上的确浮上了可疑的粉色,他怔了一瞬,竟眼神阴沉地对她道,“那又如何。”
语气就像是上街吃霸王餐还觉得理所应当的恶霸。
云浅注意到那粉色都快蔓延到脖子根了,她一时分不清他究竟是社牛,还是羞涩的纯情少男、哦不,是纯情老男人。
晨X对于男人来说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她联想到他昨日关于“痣”的古怪言论,还有今早莫名其妙出现在她的床上,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晏慕卿,你发.春了吧?”
晏慕卿沉默不语。
就在云浅以为他不准备回答她的时候,他抬眸看她,“不是发.春。”
云浅松了口气。
“是发.情.”
“???!”有什么区别?
赤狐一族发.情的时候就会散发一股特殊气味,只有特定的人才能闻到,他们自己闻不到。
晏慕卿也是在云浅说他身上有气味时才知晓。
他对他以后要饲养的宠物发.情了。
云浅感觉到晏慕卿幽怨的目光,默了会,提议道,“要不我给你找只母狐狸?”
那幽怨的目光骤然转冷,连空气中的沉香味都淡了许多。
[叮!恭喜宿主与晏慕卿的契印等级下降至九级,运气值-1]
“哈哈哈,怎么可能给你找母狐狸呢,我们卿卿这么好看,普通的狐狸根本配不上你。”云浅干巴巴地笑道,“我开玩笑的。”
晏慕卿没听到云浅的心声,听她这么说,脸色稍缓。
但那掉下去的契印却没涨回来。
云浅想了想道,“我帮你按摩耳朵吧,很舒服的,你看如何?”
他知道很舒服,但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晏慕卿忽地道,“我掉毛了。”
云浅看着他凝重的表情,心跟着提起来,一般衰老或者有重病宠物都会掉毛,她严肃道,“掉的多吗?”
“一根。”
“……?”
晏慕卿悠悠道,“那根毛很重要。”
“……”麻了,那毛是烫了金吗?
他目光在她的唇上顿了顿,“所以,你得亲我的耳朵。”这样,他就会有很多根薄荷味的绒毛。
“?”
“所以”这个连接词不该是在有因果关系的话语中才能用到的吗?
那根掉的毛,和她亲他的狐狸耳朵,有什么因果关系?
云浅忽然觉得晏慕卿是个逻辑黑洞,她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倒是可以利用一下,她问道,“如果我亲狐狸耳朵的话,你会高兴吗?”
晏慕卿蹙眉道,“会有点高兴。”
“那怎样你会特别高兴?”如果有特别高兴的方式,就不用捏那么长时间耳朵才升一级,可能轻松就能解决契印等级忽上忽下的问题。
晏慕卿脑海中飘过一个画面,那是他暂时想到的能让他特别兴奋的事情。
他声音低哑难耐道,“亲痣。”
“……”
云浅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幽深眼眸,她突然找到了逻辑黑洞的逻辑。
很简单,晏慕卿发.春了,他昨天说叫她亲他痣,和现在叫她亲他耳朵,都是一个逻辑。
他发.春了,需要抚慰。
云浅听他这么一说,又想起那颗红痣,脸上有点发烫,好在她跟晏慕卿不一样,不是容易脸红的体质,从外表上看,根本看不出来。
亲痣尺度太大了,亲亲耳朵提升契印还可以接受。
反正那狐狸耳朵和千千万万的狐狸耳朵没有区别,只是亲毛茸茸而已。
云浅拍了拍他的腿,叫他让她翻个身,晏慕卿顺从地拿开。
云浅侧过身来,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墨瞳中倒映着她的脸,她从中看出了她的紧张。
云浅避开他赤.裸裸的目光,“你头低下来点。”
晏慕卿顿了顿,垂下眼睫。
他朝她凑近了些,额头抵到了她的下巴处。
他不再看她,云浅的紧张感少了很多,她伸手捧住他的后脑勺,吻在了他毛茸茸的耳尖上。
狐狸耳朵轻.颤了下。
这次比上次擦过的触感要清晰很多,她停留的时间稍长些,但完全不够。
他想要整只耳朵都沾满薄荷味的气息。
作者有话说:
卿卿通过浅浅的想法获得很多灵感
第37章
[叮!恭喜宿主与晏慕卿的契印等级提升至十级, 运气值+1]
回来了。
云浅退开些距离,呼吸终于喘了上来。
她想到昨天的事,心跳降了下来, “你昨日去做什么了?”
晏慕卿像是还没回过味来,他抖了下狐狸耳朵, 过了会才道,“我看见仇人,就追了上去。”
“仇人?”
晏慕卿眸色变冷,“一个我扬成灰, 却又活了的仇人。”
他在人群后面看到那个穿着淡青色道袍的人, 哪怕那人戴了笠帽, 他也能立刻认出那人是君湮。
“主人,画我画好了。”
没等云浅继续问, 外面就传来白櫂的声音。
此时云浅和晏慕卿正面对面侧躺着, 一副分外亲昵的模样,白櫂还注意到他们身下凌乱破碎的被褥,彰显着昨晚究竟有多么激烈。
白櫂神色微冷, 没想到卿卿会自荐枕席, 勾引主人。
作为妖类几乎不会对人产生情.欲,卿卿竟然为了获得主人的关注做到如此地步。
而且主人并没有拒绝卿卿。
一定是主人不让卿卿杀他,卿卿才出此下策, 他不能让卿卿得逞。
既然卿卿能做到,为什么他不能。
白櫂对上云浅朝他看过来的视线。
如果是主人的话,他也不是不能忍受, 他虽然没有侍寝过, 但是却在书上学了很多东西, 他定能胜过卿卿。
云浅从白櫂的脸上猜出他肯定是误会了, 她赶忙起身,正准备解释,却忽地打了个喷嚏,这时候她才注意到床上和空中都飘着棉絮。
能碎成这样,不用说肯定是晏慕卿搞的。
云浅抓起一把棉絮,看向晏慕卿,“来,解释一下。”
晏慕卿认为这被子对云浅来说本身就不是用来盖的,她虽然每次都会钻进去,但没过多久这被子就会成长条状,给她抱进怀里。
她只是需要一样东西抱着入睡罢了。
晏慕卿抬眸看她,“你夜里可以抱我。”
“……?”
请不要如此理所当然甚至骄傲的口吻说出这样奇怪的话好吗?
云浅把棉絮,一把糊在晏慕卿的脸上,“你想的挺美。”
晏慕卿:“……”
原来是把主人的被褥给撕碎,然后想自己给主人取暖吗?这手段真是不高明。
白櫂在心里嫌弃,却看着云浅道,“主人要到小白那里睡吗,小白的被褥是好的,而且主人如果冷的话,小白身上的毛可以帮主人取暖。”
白櫂的表情看起来特别软萌和天真,他真是太贴心了。
她忍住诱惑正要拒绝,就听晏慕卿眯着眸子不屑道,“雪狐体寒,抱着你跟抱冰块有什么区别。”
白櫂轻笑道,“我可以用灵力把身子烘暖,这样主人就不会觉得凉了。”
晏慕卿的目光陡然变冷。
云浅感知到一股杀意,她按住晏慕卿的手,对白櫂道,“小白,你先回去等我,我过会再去取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