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禁轨——暮雀啾啾
时间:2022-08-09 06:25:06

  @犬犬我老婆:【呜呜呜呜老婆你终于上!线!啦!好想你哇!】
  一众粉丝呜呜哇哇激动不已,前排幽幽冒出个冷静评。
  @辣:【没人看犬大发了什么吗?】
  嗯?
  粉丝们这才发现底下还有一张图片,纷纷点开。
  是一张简单的Q版小动画,不是任何动漫角色也不是游戏同人图,看起来更像是原创小剧场。
  分为三格。
  第一格是头顶一朵粉色花花的毛绒绒白猫猫系着布朗熊围裙在做饭;第二格是小木桌上摆着烧焦的饭菜,桌边有只抗拒惊恐的狗狗;第三格没有猫猫也没有饭菜,只剩狗狗趴在小木桌上,对话气泡里有朵粉色小花花。
  图片里没有文字,甚至没有用什么绘画技巧,只是简简单单的,更类似于精化一些的线稿。
  却冒着日常可爱的泡泡,软萌清新的画风踩在人心坎上。
  评论区安静片刻。
  轰地炸了。
  @小仙女w:【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我很胆小的:【我赌一包辣条这只狗狗是犬大!所以猫猫是谁?】
  @挂柯南:【是什么让一个悬疑血腥画手摸出如此可爱的小剧场?真相只有一个,如果这都不算爱……】
  @你叉叉:【崽崽你该不会恋爱了吧?!妈妈不准啊啊啊!!】
  @犬犬我老婆:【是谁是谁?我提着八十米大刀就冲上去!】
  @H:【妈妈我失恋了呜呜呜!】
  评论数量转眼上了万。
  前排哀嚎遍地。
  苏从意退出微博,往后仰靠在转移上,对着自摸的小剧场叹气。
  猫猫不在的第三天。
  想他想他想他。
  –
  过了两天,倪焦回西宛。
  回锦绣河小区放完行李,她没怎么歇息,开车带苏从意去医院拆石膏。
  拆之前需要先做个X光复查,要看看有没有骨痂的生长。
  给苏从意做检查的医生还是之前住院时那个,片子出来后,告诉她已经形成了完整的骨痂,可以拆除掉。
  “你这种程度是不会留下后遗症的,所以不需要担心。”
  医生边用石膏剪将近心端剪开关节部位,边闲聊道,“不过刚拆完这几天还是要注意一下,别拎重物。”
  “好的。”苏从意乖乖点头。
  医生抬头看她一眼,问:“你知道自己是RH阴性血吗?”
  苏从意愣了下:“知道。”
  “知道就好好保护自己。”
  医生在预定切线上湿润石膏,语重心长,“熊猫血现在仍然少见,这次是你运气好,要是发生意外,连个愿意输血的人都难找的。”
  苏从意笑笑,没有回答。
  医生说的这些她从小就知道,但遇到事情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如果不是这种血型,她每次受伤流血,陈听晏也不会紧张成那样。
  顺利拆除完石膏,医生又交代两句注意事项,苏从意从诊室出来。
  长椅上的倪焦站起:“怎么样?”
  “医生说恢复的挺好。”苏从意笑眯眯地将右手臂举起放下,给她展示。
  倪焦放心:“那就行,走吧?”
  她俩有段时间没见面了,来医院的路上,约好中午去金嘉街吃日料。
  苏从意让倪焦帮她拿上包,先去了趟走廊拐角的洗手间。
  从厕所隔间出来时,接到个陌生来电,没有标注诈骗和外卖。她接通,另一只手扫开感应式水龙头。
  水流哗啦涌出。
  听筒里一道男声清晰传到耳边。
  “……苏苏。”
  放在水流之下的手僵住,苏从意整个人像是被按下暂停键。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没反应过来,电话里这个人刚刚叫了她什么。
  也许是她长时间不答话,男人隔着屏幕又试探地喊了声。
  “苏——”
  啪。
  指尖划上红键。
  女生站在空无一人的洗手间里,死死地盯着屏幕,胸口不断起伏。
  萌萌哒自录铃声再次响起。
  那串号码又打过来。
  苏从意毫不犹豫挂断第二次,面无表情地将手机号加入黑名单。
  她洗完手,转身想走,手机又响起。男人竟然换了个号打给她。
  厌恶和怒气冲到顶点,苏从意接听,声音冷如冰碴:“到底有完没完?!”
  她几乎从不会用这种语气和表情与人交流,眼中笑意消失殆尽。
  连保持平静都很困难。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几秒,即使被她这样对待,再开口时声音仍然温和,“爸爸只是记起明天是你生日,想问问你最近怎么样。”
  “我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苏从意冷冰冰地反问,“少联系我。”
  不等对方再说话,她将这串号码一同拉入黑名单。
  往前两步,又停下,做绝地把手机也关机处理。
  垂落的睫毛遮住眼中情绪,苏从意吸一口气,原地站着拍拍脸,活动一下僵硬的面部肌肉,朝倪焦走去。
  –
  南宜接连落了几天雨,街道被洗得干净潮湿,绿植在雨里摇晃摆动。
  近郊,少有行人。
  偶尔车辆飞速驶过。
  ——哗啦。
  一只澄黑色皮鞋踩在柏油路面的水坑之上,溅起小小水花。
  年轻男人一袭正装,身形颀长秀挺,面色冷肃,大步往前。
  身侧的裴西替陈听晏撑着柄黑色雨伞,不得不加快脚步跟上他的步伐。
  迈巴赫停靠在路边,司机下车,打开车门,恭敬地唤了句陈先生。
  陈听晏没有回应,弯腰上车。
  裴西坐上副驾驶,拎出急用药箱,转头看向后座,温声询问:“小先生,伤口需要帮您处理一下吗?”
  “不用。”
  陈听晏手指屈起,扯开衬衫领口压着的那枚鸦色真丝领带,而后将其抽出来,按在右手掌的伤口上。
  那是一道很深的割伤,伤口不断渗出鲜血,不多时将领带浸得湿漉。
  陈听晏将脏掉的领带扔到一旁,没受伤的手指松开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平静道:“他已经察觉到了,让许鹤加快柏萃会所的搜寻进度,不能带走的东西全部拍照留存。”
  “是。”裴西应声。
  车辆前行。
  路边风景缓缓后退。
  接连两天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眼皮干涩到发酸。陈听晏用指节按了按山根,往后靠进椅背里。
  右手心的伤口又渗出红色,他像是感知不到,侧头看向窗外。
  雨珠噼里啪啦落于车窗,顺着玻璃往下滚落出一道道水痕。
  玻璃外的世界在雾气里摇晃,
  渐渐模糊成线。
  恍惚间,陈听晏听见有人叫他。
  “——陈小花?”
  作者有话说:
  明天入V,明晚九点更新万字~
  下章评论的全部发红包,多谢宝贝们支持!
  啾咪!!
 
 
第28章 满格电
  陈听晏听见有人叫他。
  周围的景色模糊不清, 他似乎被困在水里,水面投来一道随波晃动的影子,扶着膝盖, 弯腰俯视水底的他。
  肺部灼烧般疼痛。
  手腕上新鲜的割痕流出血液, 红色在水里散开,像一朵盛开的蔷薇。
  “陈小花?”
  那人又叫一声, 朝他伸出手。
  陈听晏费力地抬起胳膊,抓住那只手, 猛地被她从水里拽出来。
  天光乍现。
  他睁开眼皮, 发现自己坐在地铁车厢里,旁边的少女正歪着头看他。
  “你怎么了, 做噩梦了吗?”
  陈听晏有些分不太清, 这是现实还是梦境,茫然地盯着她。
  地铁到站。
  苏从意拉着他起身:“你先到外面等我, 我有点渴,去买杯饮料。”
  这句话似曾相识。
  好像在图书馆的某个房间里, 她也是这样眼睛弯弯地笑着说,我出去买杯饮料,等会儿回来找你哦。
  他等了很久, 她也没有再回来。
  模糊不清的回忆勾出心里的慌乱和不安, 陈听晏下意识去拉住她的手。
  “苏苏。”
  苏从意回头, 看见他眼里的惊惶, 叹气:“你不要总这样粘着我, 我只是去买个东西, 等下就回来了。”
  她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
  “我可以和你一起吗?”陈听晏重复一遍, “我想和你一起。”
  “你应该给我留点私人空间。”苏从意头也不回, 转身离开。
  世界旋转昏暗, 四周人潮变得拥挤。
  地铁站口不停有人进出,麻木冷漠,空无表情,撞到他的肩膀、身子。
  陈听晏大睁着眼,无论如何都没有再找到苏从意的影子,他慌乱地往前跑。灰蒙蒙的天空好似倒扣的玻璃碗,整个罩下来,交谈声嘈杂模糊。
  有谁被他撞开,不耐烦地冲他嚷嚷。他听不清,四下寻找离开的人。
  “苏苏?”他拨开人群,艰难地往前,“苏苏你在哪儿?”
  无人回应他,无人为他停留。
  越来越密集的人流向地铁涌来,裹挟着他后退,空气变得稀薄。
  窒息的前一秒,陈听晏猛然惊醒。
  窗外雨势加大,玻璃上水流成河。
  他的脸色过于苍白,裴西透过后视镜注意到:“小先生,怎么了?”
  陈听晏根本听不见裴西说话,心脏剧烈到要爆炸一样,那种被抛弃被扔掉的不安感迅速蔓延大脑神经。
  他翻出手机给苏从意打电话。
  嘟——嘟——
  忙音过后,是冰冷的电子女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暂时无法接通……”
  陈听晏又打一个过去。
  不接,挂断。
  再打。
  不接,挂断。
  怎么会这样。
  她去哪里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
  情绪又开始不对劲,手机用力压着掌心的伤口,血顺着瘦削手腕往下流淌,浸湿衬衫衣袖。他神经质地咬着指关节,整个人不安到微微发抖。
  他觉得自己像一根崩到极致的钢丝,情绪被拧巴成极细的一条。
  记忆变得混乱。
  他刚刚在做梦吗?
  他醒了吗?
  他现在在哪里?心理诊所还是国内?
  他回国了吗?
  他见到的苏从意到底是真的,还是幻想出来的?
  ……像以前的无数次那样。
  嘟——嘟——
  电话忙音还在继续。
  一声一声折磨他脆弱的神经。钢丝濒临崩断时,电话接通了。
  “喂。”
  苏从意的声音传出来,夹带着细微电流,叫他名字,“陈听晏。”
  所有汹涌失控的情绪野兽被她一句话关入笼中,陈听晏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在瞳仁上凝聚。
  他哑着声音问:“怎么不接我电话?”
  苏从意顿了顿,解释:“我手机没电关机了,刚到家充上。”
  她听出陈听晏不对劲,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有。”
  陈听晏吸了口气,竭力平复情绪,道,“就想问问你在做什么。”
  苏从意:“准备睡觉呀。”
  时间确实不早,陈听晏知道自己打扰她休息了:“那晚安。”
  她正要挂断,陈听晏又道。
  “苏从意。”
  自重逢以来,他难得如此正式地叫她名字,苏从意莫名紧张:“嗯?”
  “以后出门记得把手机充满电。”他按压着掌心,“不要再让我联系不到你了,我差点以为……”
  苏从意等了会儿,也没有等到后半句,好奇地问:“以为什么?”
  陈听晏沉默片刻,声音又低下来。
  “没什么。”他说,“睡吧。”
  挂掉电话。
  陈听晏全身的力气都泄个干净,空洞的茫然感席卷而来。
  他将头往后仰靠在椅背上,一手紧紧握着手机,手臂横档在眼前,衣袖上的血迹蹭脏了他冷白的下巴。
  喉结不住滚动,压抑什么似的。
  半晌。
  极轻地小声喃喃。
  “差点以为。”
  “你又不要我了。”
  –
  床尾一盏落地灯亮着橘黄色朦胧的光,隐约能看见床上鼓起的一团。
  那一团不安分地动了动,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后,卷起的被子里伸出一只胳膊,在床头柜上胡乱地摸了摸,摸到手机,又缩回被中。
  屏幕亮起微弱的光。
  她侧躺在被子里,点开联系人,手指按着屏幕漫无目的地上下滑动,来回几次,终于下定决心,进入黑名单,将白天打来的两串号码都拉出来。
  嗡嗡。
  手机不停震动。
  短信页面同一时间涌出数条消息。
  是第一通号码发来的。
  指尖在屏幕上方停留半晌,最终还是点下去。
  一条条查看。
  【苏苏,你还在生爸爸的气吗?】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我们也许久没有再联系,就不能心平气和地聊两句吗?】
  【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在前,但维持一段家庭关系,真的没有你想得那么轻松和简单。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爸爸不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可以试着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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