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来晚了吗?”
在找到地面上某处被重物砸出来的凹陷时,我一瞬间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留下的那只咒灵被拔除的时间,还有现场留下的一些残秽,都推翻了这个让人泄气的观点。
“不算晚,还追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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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0(涉谷站 地铁隧道)
虽然从双胞胎那里,得知了这边夏油杰的尸身被人盗取并利用的事,但等我真的看出家的“夏油杰”使用咒术操术,攻击熟人,还招招死手时,我依旧觉得很是火大。
“胀相!”
得到指令的胀相双手合十,瞄准了假夏油的脑袋并使用了赤血操术中的穿血,从他的指缝间以音速飞出的赤色血线,被对方轻易地用别的咒灵给挡了下来。
我倒是并不觉得失望,反正胀相的这次攻击的真正目的,就是援助陷入苦战的冥冥,让她找到机会从咒灵的围攻中脱身。
不过我们这边的目的是达到了,但被我们援助的冥冥,在脱身的第一时间就让弟弟君发动术式跑路了。
是不是太过份了一点?
这边可是来支援的友军哎。
“胀相啊。”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的假夏油,想是个没事人一样侧身平静地看了过来,对胀相的攻击似乎并不觉得的多少意外,还有心情和他打招呼。
在看到他身后的我与双胞胎时,眼中又多了几分意义不明的笑意。
“这就是你们找的帮手?一个咒灵?”假夏油无视了虎杖关于五条的质问,打量了我几眼,便对已经被我用匣女护着的双胞胎说道,“不过真是没想到,居然还有咒灵拥有‘咒灵操术’。”
“虽然我知道杰的眼睛小,但也麻烦你睁大些好好看清楚。”我的视线,由始至终都停留在他额间那道碍眼的缝合线上,“我可是真真正正的人类。”
虽然大概能想象出那后面是什么,但一想到世间居然真有那么恶心的术式,还成功施展在了夏油的身上,我并不存在于这边的胃都翻腾了起来。
“另外这也不是‘咒灵操术’是‘恶食’。”
今天已经解释过许多次术式与咒灵操术区别的我,一边从咒体内召唤新的咒灵与胀相配合攻击对方,一边再次解说恶食的术式细节以及我身上的天与咒缚,以此尽可能的解除限制,提高自己的术式效果。
必须做到这一步。
在双方都可以使役咒灵,且不考虑体术的情况下,战斗模式其实更像是在打牌。
两边比的是谁的手牌好,谁的牌能压过对方,最后被彻底压制或先丢完所有手牌的那个就是输家。
我心里很清楚,当对手是夏油(哪怕现在里面是假货)时,自己在咒灵的数量和体术这方面都会处于劣势。
那么如果想赢,我就必须从别的方在来弥补。
更何况,我又不是暴露了所有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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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我自曝术式,虽然两边都不断地派出新的咒灵,化解着对面咒灵的攻击,或将其直接拔除,但不管是哪方的咒灵,最后残骸都会被我的脚下不断蔓生开的黑影吸收,而由我使役的咒灵因为得到更多的咒力供给,也逐渐占据了上风。
尝试了几次都无法近身的假夏油,终于收起了嘴角的弧度,表情慢慢变得凝重起来。
“这就是恶食吗?那么……”
“别想用‘那个’啊。”
因为这次的战场相对狭小,几乎是无法回避漩涡大范围的光炮攻击,对此早有防备的我,取出一个镜形的咒具。
在镜面中映照出那由复数咒灵扭曲旋转集成的漩涡的瞬间,我就用力捏碎了它。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刚在假夏油身后显现的漩涡,便与我手中的镜子一同破碎了。
看到漩涡在还未真正完成就被破坏,同时自己又白损失了一批咒灵的假夏油愣神片刻,另一边已经逐渐适应战斗的胀相意识到这是个机会,便放弃解决眼前的敌人,在虎杖的配合下借力飞身跃起向他发动穿血。
虽然这一击最后还是被假夏油用咒灵勉强挡住,但这一次他的手臂确实是被穿血所伤,脸上也终于不再表现的游刃有余。
“居然连这个都防了一手吗?”
我轻笑了一声,松开了手,任由已经失去作用的咒具碎片掉落在地上。
心说自己可不仅仅在防咒灵操术的极之番,是对夏油所有可能的杀招都有所防备。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五条和夏油本人,怕是不会出现比我更了解“他”的术式和战斗方式的人了。
“‘我’的记忆里可没有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问别人之前,倒先把自己的底子(脑子)亮出来啊。冒牌货! ”
我抓住对方为躲避赤血操术双脚离地的一个瞬间,模仿着五条悟的【茈】的手势,将早早压缩凝聚成弹丸的咒力由指尖弹出。
“极之番-漩涡!”
假夏油的漩涡虽然用的仓促,导致在咒力的凝聚度不够高,但也足够让他将我的咒力弹偏离原来的轨道。
不光以最小的代价避免了致命伤,还抓住了其他咒灵都一定程度被余波所波及的瞬间,发动的咒灵大鲶鱼,知道对肉亻本并不在这儿的我没有印象,所以他攻击的目标是我身后的双胞胎。
因为听到身后双胞胎的尖叫声,而一时分神的我便被对方近了身。
来不及召唤新的咒灵,胀相他们也赶不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假夏油附着这咒力的拳头,狠狠打进了我的咒体。
“唔!!!”
被击中的是“母亲”的诅咒所在的心脏位置。
他是以为那里就是我类似于咒灵咒核的弱点所在之处吗?
虽然某种意义上他是猜对了,但很遗憾,“母亲”诅咒的本体并不在这里,他显然也没有击溃灵魂的方法。
那么眼下,对一只手臂已经被固定在我咒体之内的他来说,这就只是一招坏棋!
我一直一直……一直用咒灵拼死也不让他近身,让他以为我没有近战的手段,终于让他落入陷阱了。
“哈……抓到你了~”
我强忍着咒体受损的疼痛,几乎是同时死死地抓住了他那只想收回的手,打出了隐藏起来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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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为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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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某渣摸鱼都摸出两IF线了,还摸的挺顺,第二篇写着写着差点没刹住,反观这边涉谷事件番外……
除了因为战斗方面描写苦手,某渣大概是得到“一到收尾就卡文的病”吧。(泪目)
第40章 涉谷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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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真人那里得到的“无为转变”,是少有可以改变灵魂从而影响肉亻本的术式。
这个术式可怕之处不是在于肉亻本形态会被强行改变,而是它是无法用咒力防护身体进行防御的。
抵抗无为转变唯一的方法就是在第一时间用咒力覆盖灵魂,而想要做这点的前提是察觉到灵魂的存在。
连“察觉灵魂的存在”仅做为前提存在的条件,放眼整个咒术界能做到的人都是少之又少,更不要说能真正防御下来的了。
这个真实身份不明,可以借由术式不停调换肉亻本,不知活了多少年月的假夏油也许可以做到,但他不知道真人已经被我吃下,消化,还夺去了术式,自然也不会对此有所防备。
于是,他就这样将自己送到了我的面前,让我触碰到了灵魂。
他的灵魂与我至今为止所见到的都不一样。
它像是由一层又一层血渍或别的什么污秽叠加凝聚而成的不规则块状物,不仅没有能让人为止赞叹的光芒,还被数不清的灵魂碎片纠缠着的。
畸形又丑陋不堪。
是连我也不想要吞吃下去的脏东西。
而拥有这样灵魂的人,不但玩弄了这边夏油的尸体,打搅了他的安眠,还堂而皇之的用着他的身份做着扰乱他人日常的疯狂之事。
当然,最让我无法忍受的一点,是这东西大概率也存在于我的世界!
一想到有什么人正觊觎着,甚至可能已经谋划起要怎么得到夏油杰的身体,我的理智就几乎破碎成了蜂箱,只余下一片杂乱嗡鸣般的杀意。
【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
……
【必须杀了他!!!】
“这个(我的)世界,不需要你的存在!”
我在碰触到那块灵魂的瞬间,便毫不犹豫地改变它原有的形态,将其彻底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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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灵魂在被“无为转变”所改造后,其变化理应会立刻反应出现在肉亻本上。
然而在假夏油的身上,这一点并不明显,甚至可以说属于夏油的身体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这不意味着术式发动失败,因为在我粉碎灵魂的一瞬间,确实听到了有什么炸开的闷响,而正逐渐从夏油额间的缝合处渗出的血水,也证实了我的想法。
我杀死他了。
不是“拔除”,而是以“杀死”的方式除掉了策划了这一切的冒牌货。
我花了点力气才将夏油的手从自己的心口抽出,修补着那块破损的同时,接下了那具因为失去控制而向自己倒来的男人的身体。
比我预想还要的轻一点,袈裟下的身体很精瘦,像脊背肋下这些地方都能轻易地摸到骨头。
小声嘀咕着这边的夏油没有好好吃饭,身上也没有好闻的气味的我,余光似乎看到男人本应定格在错愕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带着解脱意味的笑容。
不清楚是出于什么心理,我马上将他平放在轨道上,甚至借助了咒灵可以夜视的眼睛。
然而即便如此,我依旧没能从挂上血污的脸上找出半点笑过的痕迹。
刚刚我所看到的,究竟是真实存在过的昙花一现,还只是隧道内昏暗所带来的错觉,眼下都已经无从考证,但不管怎么说,这一切终于是结束了。
“哇啊!栗花落老师!这些咒灵怎么还在攻击啊!”
“啊——对了对了,差点忘了还有这事。”我被虎杖这么一提醒,想了起来一些有管咒灵操术的资料,“好像是说由诅咒而生的咒灵和式神不同,在操控他们的术师死后大概率是会暴走的,不过问题不大。”
虎杖听完我漫不经心的解释,看向那几个显然级别不低的咒灵,表情逐渐崩溃,尤其是在他想一拳打飞一只像是於菊虫的咒灵,却差点被毒丝缠上时,终于是忍不住地大声控诉起来,“这不是问题很大吗?!”
“没事,刚摆脱操控的咒灵都是很弱的。”我一边说着,一边模仿着传说,用涂壁顶替“要石”将大鲶镇压制服,让它把双胞胎吐出来。
美美子和菜菜子被匣女保护的很好,没受一点的伤,只是被困在大鲶口中时反复经历的高空坠落感,让她们出来时有些脚步虚浮。
本来她们捂着嘴看上去都要吐了,但在看到夏油就躺在不远处时,也不管不上自己的那点不适了,只想尽快赶到她们的夏油大人身边去。但是那些失去了束缚的咒灵正源源不断的从夏油身上逃出,只能勉强敌过一两只的她们根本无法靠近,只能站在原地一边干着急,一边向我投来求助的视线。
“美美子,菜菜子,还有虎杖同学,接下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站着不要乱动哦。”我结出了领域展开的手印,“万一我吃错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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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到三人肯定的回复后,我便操控着复数咒灵,用简单粗暴的高攻碾压战略将混乱的场面控制了下来,然后半开了领域,让领域中沼水从我的咒体流泻出,并以我所在的位置为圆心蔓延铺开。
除去作为沼水源头的我,以及被咒灵护住的双胞胎,虎杖以及夏油的尸体,那些遗产(划去)……那些因为失去操控而暴走的咒灵无不例外都被拖入沼水。
整个过程大概只用了一分钟的时间。
直到最后一只无主的咒灵被黑沼吞下,我手下连内胀相在内的所有咒灵,也随着沼水被我收回体内,这本不应该成为战场的隧道也再一次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嗯?这是什么?”
我按惯例检查清点了一下被吞吃下的咒灵,准备挑拣一些没用的送去消化,然后我就发现了一个不太对劲的东西混入了其中,似乎是件咒具,等我取出来一看就是先前没找到的狱门疆。
“哎?真吃错了啊……”我小声说着没让其他三人听到,然后转大了音量召唤虎杖,“虎杖同学!你的五条老师在这里哦!”
原本和双胞胎一起凑到夏油的尸体边上,因为试图翻找夏油身上袈裟,差点和她们起争执的虎杖,仅用了一两秒就跑了过来。
“五条老师在哪里?!”
“喏!就是这个,你要拍照留念一下吗?”我拿着狱门疆给他看,然后在虎杖急切又无奈的注视下,收起了想撺掇学生留下他五条老师黑历史的小心思,“好吧好吧,说笑的,老师我现在就打开。”
由源信和尚圆寂后肉身所化特级咒物狱门疆,虽然封印时需要达成的条件有些苛刻,但使用方法却是意外的简单。
我在虎杖“五条老师啊!!”的喊声中,像投掷精灵球一样,把狱门疆丢远了一些。
“门开 。”
狱门疆听到了口令,六面的眼睛同时合上,原本一手可以拿起的方块体积开始增长,最后向四周炸开放出了封印目标。
封印解除。
“哦,这不是挺快的嘛?”从狱门疆内被放出来的五条站了起来,对自己突然被解封并不感觉到多少意外,“呦!悠仁~辛苦啦~”
“五条老师!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旁观了一场师徒情深的我感觉很出戏,因为我那边的五条悟即便当上教师,也是个教师中的反面教材,大部分学生都会因为他的唯我独尊的肆意性格或是被恶搞过,选择了类似像七海建人那样“相信他,信赖他但不会尊重他”的相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