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礼物,也是男女恋爱的必修课了。
她努力做好女朋友该做的事,他帮了她那么大的忙,且又不碰她,就只能从这些细节方面多少补偿他一下。
……
平安夜的下午,傅司白接到了奢侈品店经理打来的电话,告知他的巴黎设计师定制款围巾已经送来了,询问什么时候方便,派人送到公司来。
“不用。”傅司白大步流星走出公司,坐上了黑色轿车,“我现在过来取。”
半个小时后,傅司白来到了门店。
经理将这款定制的围巾送到他面前,傅司白拿起来仔细翻看。
这款围巾纯红色调,印了不易察觉的暗纹logo,流苏垂饰,简约大方。
她皮肤白,红色很能衬她的肤色。
傅司白自己戴着红围巾在镜子前看了很久,挑剔道:“我记得说过,不要logo。”
经理恭敬地解释:“小傅总,设计师已经将logo作了暗纹处理,非常不明显了,这款设计师款式,要放在官网上展出的,请您包涵谅解。”
虽然他对logo不太满意,但面料还不错,戴着很舒服,傅司白也就不说什么了,让经理将围巾包好装起来。
“不要用你们店的盒子。”
“是是是,我们有不带logo的盒子。”
经理去了一个黑色盒子,将围巾小心翼翼地装了进去。
“小傅总,您走好,下次还有需要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奢侈品经理礼貌地将男人送出了店门。
这位小傅总以前送礼物从来不走心,连面都懒得露,直接给卡刷。
这次竟然如此郑重其事,提前一个月预订,并且亲自来取、还百般挑剔款式,连logo的细节如此注重…
真是难得啊。
……
在商业中心的广场上,温瓷见到了傅司白。
平安夜气温几乎零下,他总算穿了件羽绒服,好在身形高挑修长,羽绒服丝毫不会显得臃肿,反而被他穿出了潮流感。
凛然的寒风里,他五官越发冷峻英挺。
温瓷冲他挥了挥手,他仍旧迈着从容的步子,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快进去吧,好冷哦傅司白。”
小姑娘在冬夜里已经冻得不行了,瑟瑟地抖动着,原地踏着小碎步。
傅司白伸出手,抬起了她白里透红的脸蛋,看着她微微加深的阴影和刷长的细密睫毛:“见我知道化妆了?”
“唔…”温瓷没料到这男人居然能一眼看出来。
她分明画的极淡极日常的妆容啊!
直男不都以为这是素颜么。
“剧组里跟一些演员姐姐学过化妆,有机会,就试试看。”
“化妆就化妆,解释什么。”
“……”
傅司白迈着大长腿朝商城走去,温瓷心里毛毛的,又说不上来这种滋味。
她追了上去,进入暖气十足的商城里,才觉得稍稍暖和些。
傅司白的礼物也送得很随意,将礼袋不客气地扔她身上,如果不是她反应迅速、一把抱住,袋子都差点掉地上了。
“诶?这是?”
他漫不经心道:“圣诞礼物。”
温瓷拆开黑色礼袋,从磨砂薄纸中取出了红围巾,看着就很喜庆。
“哇。”
见小姑娘脸上绽开笑意,对着落地窗的镜子试围巾,似乎没有嫌弃,傅司白冷淡的神情才稍稍缓和几分。
“怎么样,好看吗?”她冲他左右转了转,“和我的衣服很配,有没有。”
她穿了件白色羽绒服,加之雪白的肤色,殷红的围巾将她的五官衬出了十二分的明艳之感,清澈的眼眸盈满了笑意。
“你喜欢?”
“还不错,这多少钱啊?”
傅司白早有准备,奢侈品牌的商标都剪了,只说道,“十几块。”
“十几块就能买到?哪买的?”
“荷花市场。”
温瓷知道荷花市场是南市最大的小商品批发市场,不过她又质疑道:“傅家大少爷居然会逛荷花市场?”
“那是我最喜欢去的地方。”傅司白伸了伸大长腿,“鞋就是在那里买的,100块三双。”
“……”
温瓷看了看他脚上那双限量版高帮aj球鞋。
骗谁呢!
他浑身上下衣服配饰加一块儿、都快六位数了。
就对她抠门吧。
温瓷从书包里取出了给他买的黑色羊羔绒围巾,哼了声,“我给你买的,贵好多呢!”
傅司白眼底掠过一丝意外。
他真的没想到,她也会给他准备礼物。
温瓷看着他修长白皙的颈子,深冬了连件高领毛衣都不穿,她便踮脚将围巾系在了他颈子上,系了两圈,打了个帅气好看的结。
“还可以吧,样式一般,主要面料舒服。”
“嗯。”
傅司白受宠若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用一种看似冷淡克制的态度应她,“还行。”
“岂止还行,样式好看、又保暖。所以东西贵,质量就是不一样。”温瓷摸了摸他镜子上的羊羔绒,又摸了摸自己的红围巾,“你这个花里胡哨的…一看就是荷花市场的货。”
傅司白嘴角绽开笑意:“你眼睛很毒。”
“本姑娘也是见过世面的。”
俩人站在落地窗边,看着镜子里彼此的倒影。
别说,这一黑一红两款围巾,还真搭出了情侣的感觉。
不只是围巾,俩人身高也蛮搭。
温瓷不穿高跟鞋的时候正好在傅司白胸口位置,他将她拉到身边比了比,喃了声:“小矮子。”
“我不矮了!”
在女生中,温瓷真的不矮了,是傅司白直冲一米九的身高,太高了些,所以显得她像跟在他身边的小朋友似的。
他宽大的手掌按住了她的脑袋,使劲儿揉了揉,把她精心梳好的发辫儿弄乱了。
“傅司白!你今天很烦哎!”
她躲开了他。
不过她大概不知道,傅司白只有在心情真的很好的时候,才会这么烦人。
……
傅司白带着温瓷走进了一家电玩城。
电玩城很热闹,各种游戏机发出动感的音乐,还伴随着男孩女孩的笑闹声。
“诶,这家我好久没来了。”
他望向身边的温瓷:“你来过这里?”
“嗯,高中的时候和许嘉栎来玩过。”
“……”
傅司白嘴角笑意冷了几分。
想到傅司白和他的矛盾,温瓷立刻收住了话头,避开最受欢迎的几个机器,来到了冷门的娃娃机前面。
“你知道这个娃娃机为什么没有人玩吗?”她回头对傅司白道,“因为超难抓,大家都觉得是坑钱。”
“是吗?”
傅司白的情绪显然淡了下来。
温瓷去旁边的兑换机扫码换了几颗硬币,投入了娃娃机:“我从来没中过,但越是中不了,就越想抓起来。”
他没有应她。
温瓷也不管他,操纵着摇杆,对准了玻璃边缘的一个小兔子玩偶。
倒也不出所料,没中。
“看吧,这几台机器太难中了。”
傅司白看着她又投入了第二枚硬币,道:“明知中不了,还玩?”
“我想要那个小兔子嘛,高中就想要了。”
“许嘉栎没帮你抓起来?”
“……”
她不该嘴贱提这一茬,过不去了还!
就在她操纵着摇杆的时候,忽然感觉男人贴到了她背后。
粗砺温厚的手掌,一整个覆盖住了她的手背,轻轻地带着她的手推动着摇杆。
温瓷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甚至能感觉到少年的呼吸,很轻很热地拍在她后颈项。
“放松。”他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集中注意力。”
温瓷深呼吸,将注意力放在了他握着她的手上,轻轻地推着摇杆,一点点对准了那个心仪已久的小兔子玩偶。
终于,傅司白另一只手牵起了她的手,按下了抓取的红色按钮。
丝滑的抓钩一下子扣拢小兔子玩偶的蕾丝边衣服,竟然奇迹般地挂住了。
温瓷屏住了呼吸,眼睁睁看着抓钩将那枚喜欢了好多年、却总是失败的兔子玩偶带到了取物箱上方。
“砰”的一声,抓钩张开,玩偶掉了下来!
“啊!抓到了!”
温瓷抓起玩偶,欣喜若狂地回头抱了他一下,“傅司白,抓到了耶!”
然而下一秒,傅司白顺势便将她抵在了娃娃机上。
温瓷心头一惊,却见他近在咫尺的嘴角提了提——
“许嘉栎,有对你这样吗?”
言罢,不等她反应,他揪住她的衣领,偏头用力咬住了她的唇。
忍了这么久。
不想忍了。
第34章 、有多想
傅司白这么多年隐忍的爱意、翻涌的情潮和思念, 在这一瞬间,如浪涌般向她决堤而来。
这是温瓷第一次和男孩接吻,便是如此难以招架。
她整个脑子都懵掉了。
电玩城人太多、太嘈杂, 傅司白拉着她来到了安全通道的楼梯间,将她按在墙边, 如野兽般、似要整个将她吞噬殆尽。
他咬她、舐她、攻城略地…
温瓷下意识地伸手抵在他胸膛,哀求般低唤着:“傅司白, 我…我快不能呼吸了。”
傅司白这才稍稍消停些, 由着着她大口呼吸。
过了十几秒, 他按捺不住, 再一次吻住了她, 不知餍足。
温瓷睁眼看着面前的少年英俊的面庞, 近在咫尺,鲜活、生动, 他的每一寸皮肤仿佛都属于她了。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这样近过。
他吻她,让她呼吸, 然后又进攻,呼吸,索取……无休无止, 要将她一整个占据。
温瓷渐渐地从之前的失措,也开始适应了,学会了, 试着去回应他。
这更加点燃了男人燥郁的火焰, 愈演愈烈。
而在这样的失控中, 温瓷心里长久以来堵塞的愧疚…终于烟消云散了。
是的, 傅司白帮她的一切, 现在终于平衡了。
她再也不欠他什么了。
单纯的利益关系, 比什么都来得轻松。
傅司白不依不饶地吻了她很久,直到她唇都红肿了。
温瓷丝毫没有反抗,他要,她给就是了。
给的越多,她越是轻松。
头顶昏暗的光线笼罩着他,他英俊的面庞埋入了阴影中,温瓷看出了他眸底翻涌的欲,柔声问了句:“还要吗?”
傅司白指尖勾起女孩的下颌,黏腻地看了片刻。
从女孩骤然轻松的表情里,他敏锐地察觉了她的心思。
所以方才倾泻而出的全部爱意,在她这里,只是另一种方式的偿还。
她迎合他,并不是喜欢他、渴望他。
傅司白方才有多动情、此刻便有多失落。
他自嘲笑了起来,眸底划过一丝苍冷:“初吻?”
“嗯。”
“给我不嫌亏啊?”
“没有这样想。”
他不听她解释,推开了她,转身离开了消防通道的楼梯间。
那扇门,被傅司白离开时很用力地阖上,发出了“砰”地一声响。
昭然若揭的愤怒,回荡在走廊里。
……
温瓷走出了电玩城,寒风瑟瑟,还夹了些雪星子,冰冰凉凉地往衣领里钻。
她绯红的唇还有肆虐的痕迹,微肿。
小兔子玩偶被她牵在手上,很可爱,是她高中就一直想抓的那一只。
“抓到你的代价有点大哦。”温瓷柔和地笑了笑。
初吻没有了,还被他咬得这么痛。
不过她没觉得亏,这些都不重要。
她要护住家人,让妈妈不再受任何人的欺负。
*
周末,温瓷带妈妈去了市医院,挂号看眼科。
妈妈最近常常眼花,有几次售出的画作都被客人挑剔瑕疵,让画廊给退了回来。
这便罢了,昨天在医院照顾爸爸的时候,温瓷发现她看东西都有困难了,药单子看了半晌都没看清写的什么,还要向周围人询问。
尽管她竭力否认,温瓷还是看出来了,妈妈的眼睛肯定出了问题。
无论如何,她必须带妈妈去看医生了。
“没什么,妈妈年纪大了,老花眼也很正常。”等候椅问诊的时候,舒曼清还这样安慰温瓷,“用不着来看医生。”
“您五十都还没到呢,什么老花眼。”温瓷握着舒曼清的手,心疼地说,“这段时间,是不是一直都在熬夜作画?”
舒曼清眼神闪躲,否认道:“没有。”
“您看吧,这段时间的画,画廊都退回来了,您要是不好好保重自己的眼睛,以后您的画就没人买单了。”
“我还以为你是担心我呢。”舒曼清笑了起来,“原来是担心没人买我的画。”
“妈妈!您说这话简直没良心!”
舒曼清笑了起来,知道女儿是关心她,也只能暂时应承下来:“好好,妈妈听你的,以后不熬夜了,走吧,咱别耽误时间看什么医生了,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