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您去了江老那。”
江令敛眸,不做表情。
“现在要去吗?”助理又问。
“嗯。”
路上的光影扑簌迷离,再清晰的建筑物在江令眼里都化成了虚影。他闭上眼,语气竟格外的虚弱:
“查一查,她最近的去向。”
助理一愣,道:“是刚刚见面的白小姐吗?”
江令睁开眼,又道:“尤其是和司柏翎相关的。”
空启山。
江家老爷子喜静,所以很早就搬到了山上单独住着。
别墅里只有一个保镖,一个做法的阿姨,和一个照顾老人的姑娘。
江令到的时候,江老爷子正坐在屋里闭眸打坐。
他手上还挂着佛珠,慈眉善目的模样。
“爷爷。”
江令站在他身侧,出声道。
“来了。”江老爷子睁开眼,瞧见了他脸上的伤痕。便以为是江蛰天下的手,又道,“露出马脚,被教训了?”
江令脸色变了变,低声道:“没有。”
“你还太小,赢不了他。”
江老爷子又闭上眼,手里的佛珠却不在转动。
江令薄唇亲启:“我要的,从来都不是赢。”
是他的命。
或许是刚经历了一场不愉悦的宴会,司柏翎的面容和他的心情一样。
阴沉烦闷。
只有看见白桃时,他的脸色才有所缓和。
江令的半路离席,他猜测是来找白桃的。
想起昨天白桃说过要亲口告诉江令发生的事,他担心江令会对白桃做什么便驱车回到了学校。
而此时,白桃吃完饭正一个人独自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
司柏翎从她身后走过,也没见她有什么反应。
“白桃。”他出声喊道。
白桃一愣,随即停下脚步看向身边突然出现的男人。
“司学长?”
司柏翎抬了抬下巴,见她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心下犯疑。
要么,他猜错了。
江令没来见白桃,
要么,白桃没有和江令坦诚。
“司学长是来找我约会的吗?”白桃双眸微亮,眼里没有暧昧的神色只有喜悦。
快要摆脱他的喜悦。
司柏翎凤眸微暗,道:“不是。”
“哦。”白桃的声音微弱细小。
他们走在校园内人流量比较多的地方,所以白桃一开始没看见司柏翎。这会儿两人并排走在路上,难免会和路过的同学碰撞。
“啊”白桃被路过的单车撞了一下,下意识的惊呼出声。
声音不大,人也没摔倒。就是撞到了身旁人的肩膀,不是很重的力度。
司柏翎却闷哼出声,脸色变了变。
因为担心白桃的安危,所以身上的伤他并没有做细致的处理。只是去医院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这会儿被这么不轻不重的撞一下。
痛感瞬间麻痹了半个手臂。
“怎么了司学长!”
白桃不明所以的看着司柏翎,肉眼可见的看见他脸上白了一瞬。
“没什么。”司柏翎说道。
“司学长,你身上有伤?”白桃皱眉,看样子还伤的不轻。
“嗯。”司柏翎颔首。
明明昨天还是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有伤了?
而且,司学长这么厉害有谁敢伤害他?
白桃心下犯疑,忽然间就想到了江令。江令的伤也是新伤,她迟疑着开口道:
“司学长,你的伤是怎么弄的?”
司柏翎看向她,眼里的思虑一闪而过。
“江令打的。”
他的语气甚至还带上了一丝委屈。
作者有话说:
白桃:怎么弄的!
江令:狗咬的
司绿茶:江令打的
第48章 修罗场
江令打的?!
白桃愣怔片刻。
所以说, 江令脸上的伤是司学长打的了?
“为什么会打起来啊。”
白桃咽了咽喉咙,愧疚感渐渐冒出。
自己的男朋友打了人,还是她亏欠的人。
说不定打人的理由还和她有关。
“怪我, 没和你保持距离。”司柏翎覆上自己的胸口,眉头皱起低低的轻咳几声。
看上去并不是很好受的模样。
白桃更愧疚了。
“对不起对不起, 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司柏翎没拒绝,他抬了抬下巴道:“车在门口。”
两人一路奔着离a大最近的医院方向, 路上, 白桃不停的看着司柏翎生怕他出什么问题。
等到了医院, 司柏翎出示了一下身份然后护士小姐姐直接带着他去了最顶楼。
白桃看着周围先进的医疗设备, 还有闻讯赶来的白大褂医生不解道:
“不用排队吗?
司柏翎低咳一声, 没说话,
身旁的医院院长解释道:“这家医院是司少投资的。
白桃“哦”了一声。
然后对司柏翎的财富值有了更深刻的印象。
一通检查过后,医生眉头紧皱。
“怎么伤成这样。”
白桃竖起耳朵, 担忧道:“很严重吗?”
“都是致命的地方,最好是住院静养一段时间。”医生咂舌, “下手的人真是心狠手辣。”
司柏翎适时的低咳两声,淡色的薄唇都透着虚弱两字。
医生说的没错,他确实伤的这么严重。
但江令的伤, 不会比他轻。
白桃低下头,指尖缓慢的揉搓着衣角。
江令怎么能对司学长下这么重的手。
“包扎吧。”司柏翎淡声道。
白桃站起身,愧疚的端了杯水递到司柏翎身旁。
“司学长, 这几天我来照顾你。”
司柏翎神情微顿, 没想到还能有意外惊喜。
他点头, 矜持了两秒才道:“好。”
包扎伤口需要脱衣服, 虽然司学长没说过, 但白桃没有继续待下去。
她走出房门, 心里不安的想到。
司学长的伤这么重,那江令的呢?
见到江令的时候,他表现的很正常。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白桃便以为他只是脸上受了点皮外伤。
现在看来,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心里思虑再三,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上次江令打给她的那个电话号码。
电话铃声响了又响,始终无人接听。
白桃便打开微信聊天框,问道。
蜜桃味的桃子:【江令,你身上有别的伤吗?】
蜜桃味的桃子:【严重吗?我去看你?】
江令没有回复她。
而身后,医生拿着工具走出房门。白桃知道,她该进去了。
司柏翎面色冷凝的躺在病床上,身上穿的外套被脱下放在一旁,只余下一件半敞着的银白衬衫。
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露出来的胸口牙印还是没消全。不仅如此,胸口接近心脏的部分以及腰侧还多了几道发紫的新伤,很严重的样子。
“司学长,你要吃水果吗?”
白桃小步跑过去,很是殷勤的模样。
“不用。”司柏翎伸手一颗一颗的将衣服的纽扣扣上。全程脸色都很正经。
白桃低眸,想了想又道:“司学长,江令他受的伤严重吗?”
她的声音很小,底气不足的模样。
似乎是知道自己的话会给他带来不悦,却还是说了出来。
司柏翎停下手,语气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你担心他,可以去找他。”
白桃张了张嘴,又听到他说:
“不用管我。”
“……”
白桃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她乖乖的坐在床前的凳子上,默默压住内心对江令的担忧。
此后的几天里,白桃的路线只有学校和医院。
而司柏翎,对居住环境极为挑剔,并且从不住院的人硬生生的住了三天的医院。
“司学长,我给你带了鸡汤。”白桃将手里的保温盒放在桌上。
司柏翎微愣,看了一眼道:“你亲手做的?”
“我亲手从酒店打包的。”白桃不好意思的说道,“现在要喝吗?”
她其实…不会做饭。
和江令在一起,也是江令做饭的。
司柏翎没有说什么,他点头。
白桃便将鸡汤从保温盒中拿出,放在桌子上。
病房里有专门的桌子,就在隔间里。
司柏翎从不坐在床上吃饭,他下床大步走到桌子旁。
而白桃则是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昨夜睡得时间太少再加上这两天在学校和医院来回跑。她有点累,刚好今天下午没有课。
她打算一下午都待在医院里。
等司柏翎一口一口的安静喝完时,他抬头,只看到了白桃抱着枕头乖乖的半躺在沙发上。
鸦色的睫羽,淡粉的唇。呼吸一浅一深,睡得很香。像是一只毫无防备心理的小兔子。
司柏翎起身,脚步放轻走了过去。
他静静的站在沙发旁,视线落在白桃身上。就这样一直看一直看,眼神渐渐柔和。
白桃
他伸出手,食指轻轻的划过白桃柔软的脸颊。
司柏翎凤眸微暗,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这样看着白桃。
一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是白桃的。
他眉头轻皱,然后拿过手机点了接通。
“白桃。”
对面的声音冰冷压抑。
司柏翎眉头微挑,嘴角缓缓勾起。轻声道:
“她睡着了。”
然后直截了当的挂断电话。
或许是动静太大,在司柏翎将手机放回原地时白桃缓缓睁开眼。
她迷茫了一瞬,然后不好意思道:“抱歉,我不小心睡着了。”
“没关系。”司柏翎抬步走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自顾自的套上西装外套。
白桃没有想过要在这里睡觉,但是困意上来了管都管不住。
她可是在课堂上都能睡着的人。
当然,她并没有发现手机的不对劲。
等到房门被打开。
医生查了一下司柏翎的身体,然后点了点头。
“可以出院了。”
白桃眼眸一亮:“可以出院了!”
太好了,她终于不用两边跑了。
司柏翎还有点意犹未尽,只可惜家里那边催得紧。再住下去,估计母亲和父亲会直接来医院找他。
大学第四年,他过的并不清闲。
“司学长,我们直接回学校吗?”
白桃小跑到司柏翎身旁,眼眸亮亮的问道。
“你想回去?”司柏翎边走边问。
“我好困。”白桃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
二人走出医院大门,车还停在门口。
他们一左一右并排走着,看着很搭配。
路过的人都会认成是情侣的那种搭配。
“大少。”助理欲言又止的看着前方的两人。
透过后视镜,他感觉江令浑身都充满了危险瘆人的气势。
面无表情的仿佛冻成了冰雕一般。
也是,亲眼目睹女朋友劈腿能有好脸色就怪。
透明的车窗可以清楚的看到少女笑容明媚,男人的手放在她后脑宠溺的揉了揉。她们靠的很近,一直并排走到了停车的位置。
“这几天,她一直都和司柏翎在一起?”
江令低声问道。
“是的,司少住院,白小姐一直在陪同。”
多打击人啊。
为了守卫爱情与男小三大打出手,心心念念的女友却去照顾了男小三。
这几天,助理并不觉得江令的身体能好受。
江蛰天那个疯子从不让江令看医生。
“之前呢?”江令神情怔忡,又问。
“7月8日,白小姐和司少一起从酒店走出。司少送白小姐回学校。”
“7月9日,白小姐和司少一起出门吃饭。司少带白小姐见了自己的圈内好友,但是介绍白小姐时用的是“朋友”。”
“7月10日,在你走后,司少也赶去见了白小姐。和您间隔时间不久……”
“够了。”江令突然出声。
他面色苍白,脊背紧绷,骨节分明的手紧紧的捏着手机。
手机不知是什么材质,此刻已经被捏的变形。足以看出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两辆车停的距离不远也不近,他可以清晰的看见自己的女友和别的男人并排向着这边走来。
他们走在暖阳下,他坐在阴影里。
作者有话说:
前一章有修改,建议重看。
主要是增加了江令的剧情,他发现白桃带的项链有问题了
第49章 他的病
“司学长, 你的伤真的好了吗?”
白桃步伐轻快,看得出心情很愉悦。
她其实是有点不放心的,之前医生说的那么严重她还以为要在医院住上一个月伤口才会好呢。
“你担心我?”司柏翎步伐停顿, 偏头看向身旁的白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