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菁，谢谢你。”
程牧心里真的很感激，他知道没了这趟航班，李菁菁就来不及参加电子科学大赛了，等于弃赛。
“没事，柚柚比较重要，我们走吧。”李菁菁说，“陶叔叔什么病啊？我怎么没听柚柚提起过。”
“她也没跟我说，就在车里我才问出来，陶叔叔脑子里长个个瘤子，情况一直不好，她一直瞒着我们。”程牧心里沉沉的，担忧陶柚，担忧陶文清，难怪陶柚哭着要和他分手。
陈晶晶坐在车里，一直没说话，她心里很嫉恨，菁菁居然能为了陶柚放弃了大赛，更显得她自己像个小丑一样到处跳。
——
13个小时的飞机。
陶柚赶到N国医院，她没来及看到陶文清，陶文清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宋露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走廊上等着，缩着肩，脸色憔悴，人像老了10岁不止，陶柚找到走廊，看到宋露一个人坐在那里，她一下哭了，急忙擦了眼泪快步过去。
“妈。”
“你来了。”
宋露也哭了。
陶柚坐在椅子上抱住她，宋露身上冰冷，陶柚才感觉到，她又瘦又小，她忍着泪哄宋露：“妈，别怕，我在这里呢，没事的，别怕。”
宋露伏在女儿肩头，流了泪，女儿才19岁，可是她看到女儿却一下有了主心骨，心也定了下来。
陶柚问了宋露吃饭没，宋露一天都没吃了，嘴里干得发粘，嘴唇都是白了，陶柚去外头买了中餐，买了水，过来陪她吃饭。
“手术要很久，多吃点，妈，不吃怎么能行呢？”
“嗯。”
宋露握着筷子，夹了块肉，忽然又悲从中来，哭了，她害怕地问：“柚柚，要是你爸真活不过来，怎么办？”
她们夫妻恩爱多年，苦过，相互扶持一起走来，这么多年一直是两个人一起，宋露没想过没有陶文清的日子，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她事业成功，在外是女强人，她没想到丈夫的一场病就让她垮掉了。
陶柚抬手给她擦眼泪，她忍着悲痛冷静地说：“妈，要是爸真的出事了，还有我呢，没事的，我们要好好的，爸爸最不喜欢看你伤心。”
宋露猛地抽泣一声，哭着点头。
手术5个小时，陶柚从来没有那么煎熬过，期待手术快点结束，又害怕它快点结束，每一秒都是煎熬。
——
“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转到重症病房了。”
手术室门打开，张明山教授走出来，他是全球著名的脑科专家，已经69岁了，早都退休了，被特聘在这家全球知名医院当教授，他的手术是极难约的，当初宋露都没想到能请得到他。
听到张教授的话，宋露踉跄一步，身体骤然放松，几乎要晕倒。
“谢谢张教授！”
陶柚急忙说，猛地闭上眼睛握紧拳头，压制住心中的激动。
太好了！
陶文清脑部的瘤子位置太敏感，手术非常危险，成功率只有15%，奇迹一般，他成了那15%，幸运之至，陶文清被送到了重症病房观察，要观察3天，不过他的情况显示很好。
程牧和李菁菁赶了第二天最早一班飞机过来，到了晚上才到，N国这边已经是早上了。
“太好了！”
在机场，程牧打电话给陶柚，听到陶文清手术成功，他在机场激动大笑。
“给我给我！”
李菁菁抢了他的手机：“陶叔叔没事啦，太好了！我们刚到机场，马上就过去。”
“我去！”
挂了电话，李菁菁握着双拳在机场一蹦三尺高，还跟程牧两人激动地来了个兄弟抱！
——
“阿姨，柚柚！”
找到医院重症监护室外，李菁菁快步过去抱住陶柚：“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没事就好。”
陶柚鼻子一酸：“嗯，对不起，害你没法参加比赛。”
李菁菁捶她一下：“说什么呢，当然是你的事重要，要是换成是你，你也肯定会把机票给我的。”
陶柚用力点头。
她一定会的。
“至于比赛。”
李菁菁脸色黯淡了，程牧在一旁笑，李菁菁忽然哈哈大笑，怒拍陶柚的肩膀：“我告诉你啊，参加大赛的英国选手水土不服集体拉肚子了，大赛推迟了三天哈哈哈哈！”
李菁菁狂笑啊，这就是他么的好人有好报啊！
“真的啊！”
陶柚激动地问！程牧在一旁点头笑：“是真的，下飞机她就接到老师的通知了。”
“太好了！”
“嗯嗯嗯，我就说好人有好报嘛。”
李菁菁下午就去和同学会合，为大赛做准备了，程牧在医院陪着陶柚。
“马上要期末考了，你赶紧回去吧，我没事的，我一个都能处理的来。”
陶柚催程牧回去，他跟她不一样，她是重点班，她暑假都要上课，刚转院也没有期末考。
程牧笑：“没事，我呆到叔叔转到普通病房再回去。”
三天后，陶文清病情稳定脱离危险，暂时没有术后后遗症，被转到了普通病房，程牧也要回学校了，后天他期末考。
“叫看护帮忙，别舍不得钱自己硬撑。”
程牧说，给陶柚一张卡：“这是N国这边的卡，方便你取钱用。”
“不用了，我妈都准备好了，我们钱够用的。”
“你先拿着以防万一，国外治病费用多贵你又不是不知道。”
陶柚犹豫了一下，程牧将卡塞到她手上：“我走了，自己照顾自己，等我考完试就过来，有事打电话给我。”
陶柚点点头，送他到住院部楼下，在大门口，程牧忽然搂住她：“猪，你真的长大了。”
陶柚搂着他，忍不住笑，眼眶酸酸的：“嗯。”
回到病房里，宋露也没有问什么，林之微打电话来，她把上课录了屏已经发到网盘，让陶柚自己去看，在医院赶功课，这样两不耽误，本来陶柚在医院空闲时间也比较多，林之微让她有不懂就找她。
“你朋友人都挺好的。”
宋露，看女儿把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她心里安心多了，也有心说笑了。
——
中午，张教授来查房，陶柚对张教授无法形容的感激，张教授笑着说：“老程托我帮忙，我当然要尽心了。”
“老程？”
陶柚愣住了，张教授也惊讶：“程牧他爷爷，怎么你不知道？我和程牧爷爷是朋友，当初是老程托我帮忙，我才做了你爸爸的主治医生。”
原来，居然是程家帮忙的。
宋露也惊呆了，她一点都不知道。
送走了张教授，宋露心中感动，她哽咽了：“我是真不知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居然是程家帮忙的。”
“我们应该打个电话跟人家说声谢谢的。”陶柚说，宋露急忙点头。
程牧还在飞机上，手机关机了，陶柚没有程家人的联系方式，只好等一等，她要出门买东西，一开门，却看到一个大美女站在门口，手上拿着墨镜。
“呀，是这里。”林菲笑说。
“阿姨，叔叔，你们，怎么会来？”陶柚惊呆了。
林菲跟程叶城走进病房，林菲笑着说：“知道你爸爸动了手术，我们特意过来看看。”
陶柚眼眶一热，宋露也感动的红了眼，她急忙请林菲夫妇坐下，喊陶柚洗水果拿水。
“听说手术很成功，真是太好了。”
林菲松了口气，宋露感激地说：“我才听张教授说，是你们帮忙他才同意给文清治疗的，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她们逼着女儿和程牧分手，没想到程家还能不计前嫌地悄悄帮她们。
林菲温柔地笑，拉着宋露的手说：“帮忙是应该的，不说这客气话。”
“阿姨，叔叔，真的特别特别感谢你们。”
陶柚红着眼眶说，林菲抬手摸摸她脸：“你爸平安就好，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林菲夫妇也不是放心，特意过来看一趟，两人坐了一下午又去了趟张教授那里，了解了下陶文清的病情，到晚上才离开。
宋露和陶柚将她们夫妇送到医院楼下。
“是我们小心眼了。”
宋露在电梯上和陶柚说，她心里很羞愧。
——
程牧上午的飞机，傍晚9点多才下飞机，顾南栖开车去接得他。
“陶柚那边都平安？”
“都好，她爸的手术很成功，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
程牧露着笑，他这一路，心情都是放松的，顾南栖点头：“李菁菁怎么没回来？留在那了？”
“她没回来，她要留在N国参加电子科学大赛。”
顾南栖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倏地一抬，惊讶地问：“她不是把机票给了柚柚，赶不上，弃赛了吗？”
程牧笑：“特别巧，英国那边的小组水土不服拉肚子，整个比赛推迟了三天，菁菁赶上了比赛。”
顾南栖忍俊不禁：“她运气真是不错，这还真是好人有好报。”
程牧点头：“菁菁这个人，是真不错。”
顾南栖笑：“……嗯，这年头，还真是很难遇到这么傻这么真的女孩了。”
程牧打电话给陶柚报平安，刚下飞机他就打了，陶柚没有接。
“柚柚，我下飞机了，南栖开车来接的我。”
“嗯。”
陶柚正好也闲着，在走廊上跟他讲：“程牧，今天你爸妈来了一趟。”
“真的？”
这件事程牧都不知道，他爸妈没有跟她说。
陶柚靠在医院墙上，她咬了下嘴唇，心里紧张，然后下定决心讲：“程牧，你是我的，等我回去，我把你追回来。”
程牧怔住，他忘了反应，虽然早知道柚柚对他的真心，可是听到她坚定地说出来，他还是激动到感动。
程牧低头笑：“嗯。”
陶柚在那头脸红了，赶紧转开话题：“对了，告诉你一件事，施楠阳说他喜欢我，菁菁为这个差点跟我绝交了，我来找我爸之前还跟菁菁冷战呢，这件事，你帮我处理了吧。”
“班长喜欢你？”
程牧听了眉头一皱，他怎么感觉荒唐呢。
前面红绿灯，顾南栖回头看过来。
陶柚在电话里讲：“菁菁跟我说的，我烦施楠阳，也没有找他质问，菁菁说是施楠阳亲口承认的，她不会骗我的，还说什么班长梦里叫我的名字，哎呀，反正很恶心了，我不想见施楠阳，以后我都不见他了，你帮我处理掉。”
“……好。”
一直聊到小区门口，陶柚要看课程视频了，就把电话挂了，顾南栖问：“怎么回事？施楠阳喜欢柚柚，不可能吧。”
“柚柚说菁菁说的，我也觉着不可能。”
程牧一点感觉都没有，他精着呢，谁要敢惦记他的猪他怎么会没感觉呢？
顾南栖忽然说：“李菁菁和陶柚那时候正在冷战吧，还肯把票给柚柚放弃比寒。”
程牧惦记班长的事，分心讲：“嗯，菁菁人真的很不错。。”
将程牧送到楼下，顾南栖没有上楼，便开车走了，他手指轻敲着方向盘，黑眸精湛，他打电话给保镖：“替我查件事。”
第34章
程牧考完期末试就飞到N国帮忙照顾陶文清, 好让陶柚专心课程，陶柚跟他不同，陶柚被转到重点班, 她没有暑假日, 成天都是课。
陶文清身体恢复的差不多, 又过了一个星期, 便申请出院了，回国将养。
回到家，已经快8月了。
林菲夫妇来看陶文清。
“气色真是不错。”
林菲在客厅打量陶文清，笑着说。
“这次，多谢你们帮忙了。”
陶文清心里很感动, 他这次大病一场, 想通了很多事情, 人也放松多了。
“老陶，我们这次来也是想跟你说说两个孩子的事，当然，你别误会, 我们不是要求什么。”
林菲笑呵呵说：“我就是说，让两个孩子自然相处，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们也是当父母的人, 哪个父母不疼孩子，不都想把世上最好的给孩子，想让她们一辈子一帆风顺吗，可是老陶, 说实话, 我们不可能替孩子规避掉所有的弯路, 因为我们没法陪孩子们一辈子的，替她们长大，不如陪她们长大，你说是不是？让孩子经历多一点，让她们自己长大，经历风雨将来才能独当一面，是不是？”
陶文清点点头：“你说的是。”
林菲见他赞同自己，很是通情达理，心中也松了口气：“而且，我们全家都很喜欢柚柚，我们是真心的，不然当初程牧升学宴也不会特意请柚柚来，将来要是真的我们两家成了亲家，那就是多了一群人疼这孩子，你们尽管放心。”
陶文清有点羞愧：“我这次病了也想开了，人啊，活着开心就好，总是顾忌这顾忌那，完全是自寻烦恼，我也不反对两个孩子在一起，只要她们愿意。”
林菲和程叶城对视一眼，两人都笑。
林菲坐了一会儿，便和程叶城走了，她喊上程牧一起回去了。
“成了。”
林菲坐在车里，红唇美艳：“柚柚爸妈也都是很通情达理的人，他们同意你和柚柚交往了。”
“真的！”
程牧心中激动。
林菲看他：“来之不易，自己也要珍惜，别学那些没品的富二代三心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