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氏听懂了
想必是她那儿媳私下说道了璨如,这侄子才找上门来的。她不免有些尴尬,两个人都是李家的孙媳妇,李行台跟李徽的利益是绑在一块儿的,得罪了二房对她们有什么好处。
她也头疼,柳氏怎么就学不会变通,怎么就这么莽撞,哪里有个长孙媳的样子。
“宗仪误会了,栖慈许是关心一番,没有这个意思,回头我便说说她,你别往心里去。”她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李行台行了一礼,便含笑退了出去,“太太如此说,那侄儿便放心了。”
人一走,房氏便揉了揉眉心,手上的账自然也是看不下去了。
“嬷嬷,去把柳氏唤来。”
侍候在一旁的人一听便知,太太这是生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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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为这一章男二应该就能就位,看来我错了……
不知道小可爱们有没有看出来这几个人的关系呢(捂脸)
赵序是前世的初恋+强取豪夺的那个狗
李宗仪是前世没有穿越的早死前夫
房嘉言是女主前世的救赎+白月光(应该吧)
是不是有点乱(星星眼)
第40章 嘉言
三月出头,顺源施行了一系列措施,火速解决了前段日子积压下来的问题。从开仓放粮、引粮、到后面的兴修水利、整治河道,简直就像是事先排好的,进行的有条不紊。
又到四月,顺源的情况基本已经稳定下来,李行台终于没再忙的脚不沾地了。正巧老太太整岁大寿,房氏提议还是好好办一下的好。今岁不太平,需要些喜气来去去晦。
日子就定在了四月十六
在办寿的前几日,家中的小辈几乎都回来了。前段时日李行台出事儿,给李澜几人寄去的信半路又让房氏给截了下来,是以他们都不知晓。只是本来就快半年未归家的几人,正好趁这个机会,阖府聚一聚。
此刻老太太院里,尽是欢声笑语,老人家的笑意就没止过。
“好好好,你回来了便好,我要你爹回来做什么。他呀,就跟他的公事过一辈子去吧。”老太太拉着从京城赶来的孙儿,迟迟不愿松手。
“祖母,父亲也是抽不开身,他说等这段时日忙完了,便带着母亲与妹妹来给您请安。”说话的男子约莫刚刚及冠,眉梢轻扬,唇角始终都带着笑意,这位便是老太太的次孙,李崟岌。
老人家拍了拍他的手,笑道:“你呀,就会哄我开心。左右儿子是不指望了,就指望你们这些孙辈的,能少让我操些心。”
李崟岌低头笑了笑,正要说什么,门外的婆子突然进来,道是大公子回来了。
老太太更开心了,忙让她们去请。
只听见门外珠帘一甩,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面容倒也算俊朗,只是或许是随了李行台,皮肤有些黑。老太太看见长孙,那兴头一下便上来了。不似二房的孩子,除了李宗仪外,基本都在李徽身边。而李澜,却是实实在在的老太太身边第一个孙辈,自小带在跟前长大的。
她刚要伸手去握长孙,却见他后头还跟了一个人,面容有些熟悉,却看不太真切。。
待两人都进来,她才看清楚了。心头更是乐开了花,忙让嬷嬷搬了椅子来给他们坐。
“这是嘉言?”老太太伸手将他带到跟前来,仔细打量着,“一晃眼都这么大了。长得真好,我老婆子差点儿都要认不出来了。”
老人家眼睛不太好,一定要把人拉近了,才能看得清楚。男子目光温和,笑着随老太太拉着。
年纪轻些的小丫头,纷纷拿帕子捂着脸,偷偷去瞧他。只因这位公子,委实俊俏了些。原以为四公子的相貌已经是顶顶好的了,没想到还真的有人,能与他分一分高低。
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就连老太太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当真是集了房氏几代的灵气长成的,才华姿仪,无不出众。
“有没有去见过你姑母?她想你的紧,若知道你来了,必是十分开心。”老人家对别人家的孩子,也是喜欢的紧,都恨在不是自家的。
他还未作答
李澜站在一旁,轻笑着,装作被冷落了的样子,“果然,有表哥在,祖母您就看不见别人了呢。”
老太太抓了个果子便扔了过去,笑骂道:“看你个小没良心的,走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回家看看,非要我三催四请是不是?”
房嘉言看着这对祖孙玩笑,眉目温和:“晚辈想着先来拜见您,再跟阿澜去见姑姑。”
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任谁家的孩子这般有礼数,都是招人喜欢的。她忙让嬷嬷给几个孩子招呼了上好的茶,“先润润喉,歇会儿,再去佩弦跟行台那儿。”
李崟岌手中端着茶盏,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子。
房嘉言这个名字,他是听过的。今上亲点的探花郎,母亲说他们还能称上一声表兄弟,原来是伯母的侄儿。
大概少年人都是有几分锐气的,他母亲总拿他与这位探花郎比,就连父亲都对他赞不绝口,这让自小便备受师长喜欢的李崟岌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曾暗地里去找过房嘉言的文章,看完后,说实话,当时只觉得羞愧难当。今日一见,才觉自己是真的被人捧的有些不知所谓了。
几个青年人一道出了门,走在安静的甬道上。两侧的花木已经初冒新芽,隐约有了春天的味道。
“崟岌,你方才已经见过了,这是我表兄。”李澜黝黑的脸上满是和善,笑着像他介绍。大概是这几位少年人都十分出众,来往经过的小丫鬟都羞红了脸,行完礼便急匆匆地跑了。有的丫鬟婆子还特意绕了远路,特意来瞧这几位公子的风采。
李崟岌逐渐放下心里那点子微妙的情绪,诚心向他拱手行了一个同辈礼,道了一声:“嘉言兄”
房嘉言丝毫没有架子,笑着回了他一礼。
大概春意是真的很美好,温暖的阳光洒在几人身上,竟让人品出了一种和煦安宁的味道。
……
柳氏一大早便来婆母这里候着了
自上次房氏无缘无故地把她喊来,净立了一日规矩,也没有说为什么,她便莫名有些犯怵。后来才知道,原是那日李宗仪来过,这才恍然大悟。
平日里倒是没看出来,这位看着与世无争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的弟妹,还学会告状了。她倒小瞧家里这位四夫人了。
“母亲,郎君可说何时到?”她这段日子都是小心着待在婆婆跟前,一言一语都仔细斟酌着。
房氏瞥了她一眼,见她乖巧收敛,加上儿子也回来了,不想给他们两口子添堵,便打算将那日的事儿轻轻放下。
正说着,门口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柳氏心急地往外探去,又不敢太明显。
李澜打帘进来,撩袍跪下:“母亲,儿子不孝,还赖您亲自等我。”进来的人器宇轩昂,意气风发,房氏觉得儿子改变甚大,异常欣喜。
待回过神来,才看见另一个青年搁一旁站着。房氏凝神看去,惊了一瞬,“是嘉言?”
房氏比老太太反应还大,直拉过来欣喜地打量着:“真是个好孩子,我前儿个寄送过去的那块儿玉可还喜欢?”李澜冲李崟岌无奈一笑,仿佛早就料到了会如此。
“姑母送来的,自是最好的,只是侄儿惭愧,走的太急,未曾带来给您看看。”他回话不急不缓,身上少有少年人的焦躁之气。
家里的几个孙辈的孩子都回来了,房氏高兴的不得了,忙要吩咐下去安排饭食。只是话刚出口,李澜便推道:“母亲,祖母说今日晚间在正堂摆饭,大家都过去。”
房氏闻言,忙收了那股子热情,笑道:“看我,怎么能跟老太太抢人呢,好好好,都去,都去。”
又是一阵亲热寒暄之后,几人方才离开。
……
春熙阁
因为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屋内便没有再烧木炭,璨如不喜欢屋内热烘烘的那种憋闷感觉,反而是清清爽爽的自然空气舒服些。
李宗仪正趁着大好的日光,倚在窗边的榻上写字。因为也不出门,两人都是一身松快的打扮,璨如只着一身柔软的绸衣长裙,外罩一件毛茸茸的比甲,上身半趴在他写字的桌子上,撑着脑袋看他运笔。
李宗仪就更简单了,他好像畏寒,确偏不喜欢穿厚重的衣服,还是如春日那般一身宽松的青色长衫,便能在屋里读书写字挨一整天。
璨如要换了从前,是决计不可能这样窝在内室一天的,早就撒欢了欢儿地跑了出去,连个影子都见不着。
或许是因为身边陪着的是自己心仪之人,才慢慢地耐下了性子来。
“郎君,你写的字真好看。”她都不好意思把自己那自觉写的还可以的字拿出来给他瞧,没有对比的时候自然感觉不到差距。
男人瞥了她一眼,温声道:“你耐心些,我便教你。”
璨如:……
她心里咯噔一下,忙直起身,讪笑了一下:“我……我的字能看就行了,我又不考科举。再说了,您平常也教我读些文章,若是再教我写字,也太累着您了。”
她话说的讨巧
李宗仪轻笑了一声,如山泉水击打石子那样清润:“你倒是谦虚。”
姑娘清咳了一声,摸了摸鼻子,不想再与他谈论这个话题。
大概是她太闲了,又无事可做,便自觉地帮他磨起墨来。一开始倒也好好的,只没过一会儿,这姑娘头便一点一点的,已经不像是能做事儿的样子。
李宗仪心里好笑,又不想去打扰她,倒搁下笔去看她能撑到几时。
打瞌睡的小猫儿倒比平常乖巧许多,手上还知道动一动,眼皮子确是再也抬不起来了。
璨如只觉得一切都是模糊的,磨着磨着睡意就来了,挡都挡不住,头越来越重,越来越沉……
下一瞬,一个小小的脑袋便磕在了他的肩上,有规律的呼吸打在男人的耳畔,扫起阵阵痒意。
他轻轻侧过头,姑娘靠在他肩上,如一朵安静的铃兰,美丽清雅。她乖乖的,倒是更有些端庄的样子,要是欢脱起来,自己身边可能会多些生气,却也让他颇为头疼。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李宗仪缓缓将她揽进怀里,抱去了榻上睡。
刚把人放下,絮儿便进了来,像是有事要回的样子,他看了她一眼,絮儿才轻声说道:“今儿个几位公子都回来了,老太太吩咐在正堂摆宴,请您与夫人都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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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容我想想嘉言与璨璨的第一次邂逅。
球宝贝们的收藏 (真诚脸)
第41章 失落
月上柳梢,清冷的光撒在热闹的厅堂门口,与烛光一道,晕染开温暖又抚人心的颜色。
这夜,李家的晚宴才刚刚开始。
廊道里,婆子领头,带着一个个步调轻盈整齐有序的丫鬟传菜。府里难得如此热闹,房氏更是下足了心力办好。
“夫人,夫人”,璨如睡得正香,恍惚间听见絮儿的声音。
她倒也睡够了,只是身子乏力,不太想起。她撩了撩眼皮,一双朦胧的眼睛半阖着,才见却是絮儿。
“怎了?”
“夫人,老夫人那边来传话,今晚都去正堂摆饭,您快起来吧。”
絮儿将两边儿垂着流苏的帐子钩起,而后陆陆续续有小丫鬟进来叠被铺床,璨如这才不紧不慢地起身梳妆。
“夫人,今儿个我给您梳个别的样式吧,好不容易家里这般热闹,您打扮的漂亮人也开心些。也好叫郎君看看。”絮儿一边看向镜子里的人,一边给她梳头。
镜前端坐的姑娘,一身浅色蓝衫,肌肤雪白,容色清丽,娇美无比,又约莫是刚刚睡醒,额头上还浅浅地压了一道印子,生生地给这副好容貌添了几分娇憨。
璨如闻言,双睫扑闪了一下,抬手抚了抚发鬓,只注意到后边儿那句话,心念微动,绽开一抹微笑。
“那你帮我吧,还有,给我上个……漂亮些的妆。”她心情有些飘忽,从来没有过这样迫切地想让人肯定自己的容貌。
絮儿见她终于开窍,手上的动作迅速加快了起来,比她自个儿还要上心。
璨如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变化,从不施脂粉,到淡淡细妆,从散发披肩,到高高挽起,钗环珠玉不多,却个个都恰到好处,在这样的女子面前,再美的簪钗,不过都是陪衬罢了。
“夫人,好了”,絮儿收起木梳,楞楞地看着镜子里的人。
她身上仿若有两种气质,静时婉约若处子,一举一动皆是娴雅清绝,而动时又若天宫娘娘座下的小仙子,灵动娇俏。
“您真好看”
璨如一时也有些忘了言语,她十六岁嫁进李家后便甚少打扮了,而这两年她又长开了不少,乍一看见这样的自己,还有些恍惚。
“那……你觉得,他会喜欢吗?”她指尖抚上发髻边缘,那里有两只小巧的银蝉,安静地伏在她的乌发上,反射出淡淡的银辉。
絮儿捂嘴笑到:“郎君怎会不喜欢呢,我们快走吧,郎君指不定已经在外边儿等着了。”她将将要去扶璨如的手,却又一拍脑袋,“看我这记性,您有根簪子,刚好与您今日的衣裳相配,刚刚还想着就给忘了。”
说罢,便拿了钥匙开箱去找,好在时间也不急,璨如就随她了。两手撑着下巴,直盯着镜子里的人瞧,慢慢地嘴角就咧开一抹笑。
嗯……还是很好看的。
那姑娘翻弄了半天,嘀嘀咕咕地,璨如走上去,“要不别找了,也没甚大碍。”
她的首饰不多,却首饰的齐整,要找起来也容易,“夫人,就是这个。”
絮儿托着手里那只金簪,开心地笑了起来,捧给璨如看,本以为她也会喜欢,可抬起头,却见她主子脸上的笑意顿时僵硬。
“您……怎么了?”絮儿小心翼翼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