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无辜无害的脸,但是每一次都能给他新的感觉,像是戴了许许多多的假面,翻脸翻得贼快,次次掌握主导权。
忽冷忽热的,凭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陆绪笑了一下,露出尖尖的犬齿,说:“我说,是不是有点自恋了?什么叫你不想谈恋爱,怎么整的跟我想追你一样?”
舒欢面不改色:“那最好了,吃完这顿饭就算两清了,我看你也是痛快的人,就不说什么做朋友之类的话了,各走一边……”
“是!”陆绪忽然打断,懒懒地往椅背一靠,笑得有些邪佞,“我就是想追你。”
舒欢:“……”
“我帮了你两次,你就请我吃了一顿饭,怎么两清?剩下这一次,就当是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怎么样?”
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突然来个急转直下,真是太闹心了。
不过也是,真要这么好打发,也不至于像小说里说的渣成那样。
当然,舒欢不是向宁,不似她那么脸薄心软好说话,舒欢拒绝人向来都是直接的!
“第一次,你帮的不是我,是段宜恩,不能算我头上。”
“哦。”陆绪盯着砂锅里的米粉,拿着筷子不停搅动,搅半天也不吃一口。
“那你意思是我得找她来还这人情?”
舒欢:“……”
怎么的,话里话外听着还有点威胁她的意思?
“你随意。”舒欢把五十块钱拍在桌上,“老板,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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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想当年,我物理只考了32分~舒欢还是比我强点
第22章 劝说
舒欢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沈婉素单手撑着额头,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餐厅里,餐桌的一角搁着那碗黑乎乎的中药。
门不轻不重地被关上,“咔哒”一声,沈婉素一怔,回头温温柔柔道:“欢欢回来啦。”
舒欢走上前去:“小姨,怎么一个人,吃晚饭了吗?”
“吃过了,喝了点小米粥。”
“就吃这么点怎么行?”
“最近打了排luan针,不能吃太刺激的食物。”
沈婉端起药碗,闭着眼皱着眉,一口闷下,又塞了一颗梅子到嘴里,说:“这药……真苦,不管喝多久都不习惯。”
又打针又吃药的,中西合璧的方法都用上了,效果却如水投石,白白折腾了自己。
舒欢在她边上抽了张椅子出来,坐下,“苦的东西为何要习惯?不喜欢就别喝了呗,过日子就得甜滋滋的,干嘛要过成这样?”
沈婉素笑说:“过日子哪有这么简单,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有苦就有甜的,有些事是人生必须经历的事,你还太小,没到考虑这些的时候。”
舒欢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我就是觉得你太受罪了,到时候怀上了,鬼门关上还得走一遭,干嘛非得生孩子啊?传宗接代?咱家又不是有矿要继承。养儿防老?这不有我嘛,我一定会好好孝敬你。”
沈婉素还是笑,摸了摸她头:“因为我呀,也想让他感受下这美妙的世界。”
舒欢:“……”
舒欢被她文绉绉的回答搞得彻底没脾气,干脆别过脑袋,软趴趴地倒在桌上,直叹气。
沈婉素帮她把肩上的书包卸下来,搁在另一边的椅子上,说:“还没问你呢,今天干嘛去了?饭都不回来吃。”
舒欢本想随便编个理由糊弄过去,转念这么一想,直起身子,看着她说:“隔壁班有个男孩子追我,约我吃饭呢。”
沈婉素愣了一下,微微睁大眼睛,倒不见愠怒。
还没等她说什么,舒欢又说:“不过我拒绝他了。”
过了一会儿,沈婉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急什么?小姨我可不是什么老古董!你们这个年纪谈个恋爱也正常,只要把握分寸、不耽误学习,小姨是没意见——那个男孩子怎么样?”
舒欢拨了一束头发绕着手指,低着头说:“人高高的,酷酷的,长得也挺帅,还很有正义感。”
舒欢说完,在心里连呸了几声,绝不想承认渣男的优点。
“那还不错,是你们姑娘喜欢的类型。”
“是啊,太是姑娘喜欢的类型了。”舒欢状是苦恼地说,“招蜂引蝶的,身边总围绕着漂亮姑娘,没安全感。”
沈婉素笑她:“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呀?咱欢欢又漂亮又可爱,还怕抢不过别人?”
舒欢长长的叹了口气:“天下男人一般黑,香喷喷的漂亮姑娘前仆后继地往怀里撞,抵挡得了第一次,第二次,还能抵挡得了第三次啊?抢来抢去怪没意思,还不如多做几道代数题呢!”
舒欢说完觑了沈婉素一眼,话锋一转,笑嘻嘻地说:“姨父身边莺莺燕燕也不少吧,小姨就不怕被哪个小妖精抢了去?”
沈婉素显然没把他的话放心上:“你姨父呀,一把年纪了,长得又不很帅,一堆毛病,谁爱抢尽管抢去!”
舒欢:“……”
求求沈傻白了,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看这现实世界?
咱能不能别活得那么佛系,偶尔也留个心眼?
“姨父可不老,正值壮年,又事业有成,温文儒雅,不知道多少小姑娘喜欢这种大叔类型,市场大得很!”
舒欢说完,再次在心里连呸了好几下。
沈婉素不以为然,拿着药碗去洗水池,打开水龙头冲洗:“这都哪学来的?还一套一套的。”
舒欢恨铁不成钢,决定来一剂猛药,对着她背影喊道:“小姨你可别不放在心上啊!我看那时助理就挺漂亮的,时时刻刻跟姨父在一起,关系也特亲密,还管姨父叫明哥呢!”
“是吗?”沈婉素一滞,水哗啦啦留着,半晌才关上。
“是啊!上回姨父喝醉了,你们在卧室休息,时助理打电话是我接的,对姨父好一通嘘寒问暖,话里话外都透着浓浓的关心,特别不把自己当外人。”
之前形势不明朗,怕节外生枝,一直也没把这事告诉她,如今有些事尘埃落定,舒欢就不能让她继续当傻子。
但是,也不能一下子把秦守明出轨的事捅在她面前,一来没证据,到时候少不了一顿扯皮,反而打草惊蛇。二呢要是被秦守明甜言蜜语一糊弄,沈婉素猪油蒙了心,她反而里外不是人。
所以这事,她只能点到为止,接下来得靠沈婉素自己,只要上了心,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化身福尔摩斯,找到出轨的蛛丝马迹分分钟的事。
当然了,要是还不行,那她到时候再加把油添把火吧!
沈婉素的神经到底不是水泥糊的,舒欢的话起了点作用,有些没底气:“她是你姨父的助理,关心……也是应该的。”
“也许是吧!”舒欢把书包往背上一挎,漫不经心地说,“时助理不是,不代表其他姑娘没想法呀!小姨偶尔也要去公司转转,去宣示宣示主权,那公司也有你的一半呢!别被人鸠占鹊巢咯!姨父总不着家,应酬也多,小姨你得有危机感!”
话说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剩下的靠她自己琢磨。
“小姨,我回房间写作业去了!”
“哦……嗯,好。”
舒欢回房后,留下沈婉素一人立在厨房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是吗?真是这样吗?
*****
舒欢回房后,重重呼了一口气,把书包扔一边,取了睡衣,先冲了个澡。
沈婉素这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即便她听进去了,顺利发现秦守明出轨,后续也有一大堆的事情。
首先是会不会离婚?如果沈婉素原谅他,宁愿一辈子头发原谅色,委屈求全继续生活怎么办?
按照她的尿性,这种可能性还比较大。
又如果她争气,毅然决然离婚,那到时候免不了一场撕逼,争夺财产的戏码少不了,沈婉素那傻白甜肯定拉不下脸做这种事,到时候铁定又吃亏。
想来想去都是一场持久战,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至于陆绪那头,该说的她都说了,态度明确,立场鲜明,保持距离就对了。
他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她不回应,冷处理,没个几天也就索然无味了。
只希望段宜恩能抗住诱惑,别陷得太深,走了原主的老路。
更希望她别傻乎乎地把陆绪介绍给向宁认识……
洗完澡之后,舒欢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焦虑,开始专心做英语卷子。
这是相对好攻克的一门课了,也是进步比较明显的,毕竟底子还在,关键还是在语法和单词。
做完一套卷子,她又拿了一本高中英语单词本,靠在床上,开始背单词,这是她近期养成的一个睡前习惯。
对于好好搞学习这件事,她是认真的!
舒欢这两天认认真真地把作业做了一遍,不懂的地方画圈,整理到一个本子,准备到时候问老师。
原本还担心向宁继续约她怎么办,准备了一堆合情合理的理由准备拒绝,结果等到周末,也没再接到她俩的消息。
其实也是,向宁心思玲珑,怎会看不出来舒欢对她的疏离,
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热恋贴她冷屁股?
周一见到段宜恩的时候,谁也没提这一茬,并且舒欢隐隐觉得有些微妙的变化,似乎段宜恩没有之前那么热络了。
段宜恩是个肚子里兜不住事的人,之前不管发生点什么,总会拉着舒欢说长道短,然而现在,眼神闪烁,满腹心事。
另外,也不一起吃饭了,借着减肥的由头,坐在教室里对着一个苹果或者一片干面包表达意志。
课间休息的时候,也总爱一个人往外跑,之前上厕所都恨不得拉上舒欢一起,现在却事事都想避着她。
女人的直觉向来是准的,当你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的时候,不用怀疑,必然是有不对劲的地方。
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妙,你不说我不说,嫌隙就在看不见的地方滋生,随后肆意疯长。一致对外的时候,可以坚如磐石,一旦有了嫌隙,也脆如薄纸。
舒欢倒是想得挺开的,也不深究,该怎么就怎么,现在的姑娘谁没个小心思啊?不跟她一起上厕所,她还能让尿给憋死?
如此过了两天,段宜恩依旧独来独往,每节课必去厕所,无他,只为路过隔壁班,多看陆绪一眼。
运气好的话,也会获得陆绪一个眼神的青睐,或者冲她痞痞的一笑。
这样她就心满意足了。
“学业为重,不近男色”这样鬼话她才不信,都是骗人的!
喜欢不就是应该勇往直前吗?把握主动权才是王道,她才不会拱手让人!
这天,下课铃一响,她照常慢慢悠悠地走去卫生间,左顾右盼,可惜,这次没有如愿以偿。
她有些失望地走进厕所,等洗完手出来,路过隔壁班的时候,她又往教室里张望了一下。
还是没有。
段宜死心了,打道回府,走到一半,忽然被人叫了名字。
回头一看,惊喜地发现竟然是陆绪在她身后,双手插/着裤兜,懒懒地斜靠在栏杆边。
段宜恩有些不敢置信:“你……叫我吗?”
陆绪四周扫了一圈,说:“不然呢?这里还有第二个叫段宜恩吗?”
段宜恩面颊绯红,心里乐开了花,脑海里都是烟花绽放的声音,噼里啪啦。
她微微低着头,并不敢看她,软软糯糯地问:“哦,那……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学习成绩怎么样?”
“还,还可以。”段宜恩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为什么这么问,愣愣地回答。
“是么?”陆绪冲她狡黠一笑:“那帮个忙呗?”
第23章 救个美
言情小说、偶像剧里面流行“学霸”和“学渣”的人设,常常看到这样的情节,霸道痞帅的学渣或请求或迫使胆小平凡的学霸,帮他完成作业,一来二去,日久生情,坠入爱河。
所以,当陆绪把一叠试卷交到段宜恩手上的时候,她忍不住产生这样的幻想,甘之若饴。
放学后,舒欢拿着错题本去办公室问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教室里除了值日生,已经没剩几个人。
然而,段宜恩还在。
舒欢心知自然不会在等她,走过去发现,她正埋着头唰唰唰地写着化学卷子。
一个年级的试卷都是统一的,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份化学卷子上午就该交了的,段宜恩也并没有落下。
那这一份又会是谁的呢?
换作几天之前,舒欢肯定调戏一番,然后今非昔比,她识趣地没有多问,整理好东西,打过招呼之后便先走了。
段宜恩心不在焉地影了一声,电话又响了。
“小宁,你到了吗?”
“我还没好,还要一会儿。”
“要么你先回去?”
……
舒欢不紧不慢地走到公交车站,人太多,她不想挤,等了一趟又一趟,突然犯了烟瘾。
她好久没抽烟了,学校除了天台很难再找到可以心无旁骛放心抽烟的隐蔽场所,但是为了避免遇见陆绪,她是断然不会再去的,家里更不用说,只能趁放学途中解解馋。
她离开公交车站,拐进边上的一条小路,这里一面是居民楼,一面是学校的围墙,里面是空旷的足球场,枝繁叶茂的大树垂在墙外,不用担心老师意外看到。
舒欢抽了根纤长的女士烟出来,点燃,慢慢吸了一口,熟悉的尼古丁的味道在鼻腔里打滚,惬意放松,心满意足。
香烟燃到一半的时候,
忽然瞥见小路另外一头有个人影,正推推搡搡地把一个姑娘往更僻静的暗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