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冤种皇后和反贼互穿后——与月知
时间:2022-08-12 07:02:27

  这事很快被闻于逢抛在脑后了。他开始琢磨着,要是魏鸣没能阻止姚青绶祸祸自己的造反大计该怎么办?
  她要是不仁,干脆自己也不义。谁说太子妃不能造反了?自己不如……
  突然间,马车急停,闻于逢一个没坐稳撞到了车壁,撞得额头生疼。
  他呲牙咧嘴,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就去推开了车门。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胡远虽然极其看不惯“姚青绶”,但是还是快马加鞭把信送到了魏鸣手上。
  魏鸣拿到信时,手都是颤抖的。
  谁不知道少主心心念念都是那位姚大小姐,当初差点抢亲就算了,后来又眼巴巴地去送了兔子送了烟花。
  姚小姐突然给自己送信,这是什么意思?
  魏鸣突然觉得手中的不是信,是催命符,烫手啊!
  他立刻把信扔在桌上,看着那信像是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你作证啊!我根本没打开过这信!”魏鸣拉着信使喊道,“你赶紧送回去!胡远那老小子是不是故意来害我呢!”
  信使有些不明所以,呆呆地点了头。
  魏鸣松了一口气,起身就要去找姚青绶汇报情况。他走了两步,发现那信使还跟在自己身后,不禁警觉道:“你为什么跟过来?”
  信使恭敬答道:“胡先生有话传给少主。”
  魏鸣双眼一眯:“和我没关系吧?”
  信使如实回答:“没有。”
  魏鸣放心地点点头:“那跟我来吧。”
  二人通传后进入了帅帐,姚青绶也正等着魏鸣来汇报壮丁调集的情况,见他进来就立刻想问话,却没想到他身后还跟着一人。
  魏鸣瞧出了少主的疑惑,连忙介绍道:“这是胡先生派来的信使,他说有话要通传。”
  姚青绶点点头,道:“什么话?你说吧。”
  信使上前行礼,低着头不敢直视,道:“胡先生派小人来问,少主是不是允诺了太子妃,在京城,胡先生要万事听她吩咐?”
  闻于逢的部下听他吩咐不是很正常吗?闻于逢如果能在京城发挥些作用,自己这边也能轻松不少。姚青绶没有一丝犹豫就点头了,末了还补充道:“她的命令如同我的命令,你们不必问原因,尽管执行就好。”
  魏鸣深吸一口气,暗自感叹自己退信的举动可真是太明智了。他也暗自决定,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姚小姐给自己寄过信!
  “你先下去吧。”姚青绶对信使道。
  待人走后,她取出一张图纸来,邀魏鸣来看。
  魏鸣仔细瞧着图纸上画出的区域,那些地方几乎是堵在燕北的东西南三个城门口,但也超出了投石机和箭矢的攻击范围。魏鸣指着图纸上面的建筑布局,问道:“少主要把营寨搬过去吗?”
  姚青绶不答,只说:“壮丁都到了吗?让他们立刻开工。”
  恰此时林、宋二人求见。
  二人进帐后,林志就首先跪下请命,道:“听闻少主要在燕北三面建营寨,属下请命带人去做此事。”
  林志低垂着头,心里有些唏嘘。少主来到燕北后的所作所为,让他这个自小看着少主长大的家臣都有些心里发怵,不知不觉间和少主离了心。这次又被少主夺了权,若是再不能做些什么,恐怕此后就只等着被排挤到边缘吧。
  宋良也不甘落后,大声道:“属下也愿往。”
  姚青绶有些惊讶:“二位是我帐下最能倚重之人,岂能只做这些小事?”
  林志叩首:“属下不过少主家臣,安能得少主这样夸赞?凡是少主有托,属下挎鞭执凳,无敢不从。”
  姚青绶想了想,应道:“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由二位了。你们且带五百兵丁前去,同那些壮丁一起,三班分倒。营寨不需修得太好,只要快就行。”
  林宋二人叩首领命。
  即将出帐时,林志忽然被姚青绶叫住了。他回头拱手,头垂得极低,恭敬道:“少主还有吩咐?”
  姚青绶摇摇头,轻声道:“林志叔,凡事小心,保重。”
  林志头垂得更低了,他压了压心中的酸涩,道:“我知道的,少主也保重。”
 
 
第33章 
  张家娘子是自小在燕北城长大的,嫁人也是从这边门,嫁进了隔壁门。
  她自小就没离开过燕北,以后也不想离开。她去过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城郊的南村。不过,好像听说那片现在被反贼给占了,造孽哟。
  不过她有个和她完全不一样的弟弟,那可是不得了的好小子。张家小子自己当了掌柜,带着几个乡邻并他姐夫,在北方各大城里倒卖货品,赚了不少钱。
  仗着这个争气的弟弟,张家娘子在十里八乡都是抬着头挺着胸,人人都得巴结的。
  前几个月啊,张家还把两家的老房子重新修了,修得那个好啊。原本的土屋变成了个小二楼,墙面都用灰泥刷得平平整整。
  “你都看见了,我家房子是新的。要不是听你口音是咱本地人,我才不租给你呢。”张家娘子将门锁上,把钥匙递给了面前一副书生模样的人。
  那人正是吴霖雨,他连连称谢,道:“多谢嫂子,我也是没钱继续住客栈了,多亏了嫂子心好,肯租房子给我。”
  张家娘子好奇起来了,问道:“你既然是燕北人,怎么不回家住,住什么客栈啊?”
  吴霖雨苦着脸:“何曾不想回家?这不是回不去嘛。”
  张家娘子想起如今堵在城外的反贼,也不禁唏嘘:“都不容易。”
  “我现在啊,也没别的盼头。”吴霖雨压低声音道,“就希望城外的那些人赶紧打进来了。”
  张家娘子惊叫一声,骂道:“你胡说些什么!”
  吴霖雨道:“大嫂子还不知道吧?那些人是当初闻家军!你想想闻家军在咱燕北时,咱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又是什么日子?”
  不等张家娘子说什么,吴霖雨继续叹息道:“我是南郊吴家庄的,我哥派人给我送信说,闻家军把我们庄里那些横行霸道的里长豪绅都打跑了,还给我家分了地哩。”
  “我得了消息才赶紧从宁安城回来的,没想到,现在被堵在这燕北城,回不去了。”
  “真的?”张家娘子可不信,“那些反贼有这么好的心?”
  “等他们打进来了,大嫂子自然就知道了。”吴霖雨似乎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了,连忙压低声音道,“今日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听见。这种话说出来,要人命的!前两天我还在街上看见有人因为说了林太守坏话就被抓了!”
  张家娘子有些讪讪,道:“尽胡说。咱们有林太守,那是个好官,怎么会乱抓人?又怎么会让人打进来呢?”
  “没粮了呗!”吴霖雨道,“咱们出不去,粮也进不来。我最近准备多囤些,我劝大嫂子也多买点去。可别到时候……哎!”
  张家娘子还要说什么,吴霖雨摆摆手,搬着行李就进了屋。张家娘子干脆也不问了,可是不问的话,心里像总有块什么堵着一样,不上不下的。
  她冷眼瞧着,这个新来的租客果然陆陆续续买了许多粮。她心下也慌了,连续几天去问粮价,虽然涨得不多,可确实一日比一日高了起来。
  这下张家娘子再也坐不住了,回家从灶台底下掏出银子,立时就去粮店里买了够一家子吃一年的粮,回来的时候都要靠店里伙计用车帮忙拉。路上遇见几个平时看不惯她的,她还被嘲讽了几句。
  张家娘子也不分辩,只冷笑瞧着他们。等真没了粮,有这些人哭的时候。
  时至晚间,她家汉子回来了,瞧见这一屋子的粮食,吓了一跳。
  “干嘛买那么多粮?这得花多少钱啊。”
  张家娘子一翻白眼,道:“这就是你没远见了。等过两天,你一百两银子一斗都买不到呢!”
  汉子挠了挠头,道:“又没闹饥荒,外边的反贼过两天就走了,哪会缺什么粮食啊。”
  张家娘子探头到窗外看了看,没见着有人,于是凑近她丈夫,低声道:“我听说,外面那不是什么反贼,是闻家军。你想想当年的闻将军。林太守只是个文官儿,怎么打得过呢?”
  “净瞎胡说!”汉子撇了撇嘴,“明天你赶紧去问问能不能退,这么多粮食,没等吃完就得全发霉了。”
  “我不!”张家娘子把她丈夫推下了床,“你们都是些没见识的,等到时候就知道了。这个家还是只有我当,才能过的下去!”
  买了这么多的粮之后,张家娘子越发关心起粮价来了,粮价涨归涨,可涨的价钱还没有一个烧饼钱多。
  她心里反倒怨起吴霖雨来了,没见识的臭书生,一惊一乍的,害她买那么多粮食。这可怎么办哟?得吃到猴年马月去!
  这日午后,她和别家嫂子一起在院子里缝补,不知道谁说了句城外好像在建营寨,都堵到城门口了。
  “真的假的?”张家娘子有些不信。
  “当然是真的!我家那口子的发小在当兵,知道得一清二楚。”李嫂子道。
  张家娘子眼珠一转,想起家里的那些粮食。她压低声音,道:“这话我只和你们说,你们可千万别传出去……”
  晚上,张家娘子坐在炕上数着钱,她汉子回来,见堆着的粮食不见了,钱倒是多了不少,不由得“嘿”了一声,笑道:“这就是你要我等着看的?”
  张家娘子不理他,把钱放进盒子里,用布严严实实地包好。
  砰砰,有人在敲门。
  张家娘子立刻把包裹放在炕下,使个眼色让她丈夫去开门。
  来人灰头土脸的,却是她小弟。
  “姐、姐夫,快收拾东西跟我走!”张小弟劈头盖脸就这一句话。
  张家娘子两口子对视两眼,问道:“发生什么了吗?”
  张小弟急急道:“我在外边做生意,听说林太守反了,他投了敌。朝廷已经派兵来剿他了,燕北待不得了!”
  “怎么会?我没听说呀。现在林太守天天领着人在城墙上,就是防着反贼打进来啊。”张家娘子天天和其他嫂子聊天,城里有什么消息她灵通着呢!
  张小弟一拍手,道:“朝廷都下旨了还能有假?说不定是他和那些反贼有什么阴谋呢。别管了,我是从小路进来的,还带了几个弟兄来背咱爹妈一起走。再晚可能就走不了了!”
  这番话说得张家娘子心慌意乱,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她瞧瞧她丈夫,她丈夫握了握她的手,道:“你别怕,我去收东西,你坐着等我。”
  张家娘子点点头,满脑子胡思乱想。她站起来就往外边走,她丈夫拉住她:“你去做什么?”
  “我得通知李嫂子她们一声啊。”她们几个老姐妹儿打小一起长起来的,怎么能自己逃了命,不管她们了呢?
  “好,你快些,我们巷子口见。”张小弟说完,赶忙回了张家,他还要帮爹娘收拾细软。
  张家娘子挨家去敲门,讲了自己小弟带回来的消息。
  李嫂子和她抱头痛哭,张家娘子是个有主意的,当下就道:“咱们一起走吧。”
  李嫂子摇摇头:“我家男人瘫了,我还有两个小孩,怎么能带得走呢?”
  张家娘子也知道她家的情况,她男人半年前在工地摔断了腰,吃喝拉撒都要李嫂子伺候。她一个女人,要带个瘫子、再要拉扯两个小孩一起逃,实属天方夜谭。
  李嫂子痛哭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我该怎么办啊!”
  张家娘子被她哭得心慌,这时候倒想起来她那个书生租客说的话了:“你别哭啊,听说外边的是闻家军。你想想,闻将军对咱们多好啊,他们进了城也未必会伤人。你啊,你多囤点粮食,等他们进城就一切都好了啊!”
  李嫂子点点头,不舍地望着张家娘子离开。
  第二天一早,李嫂子就捏着钱去等粮店开门。瞧见水牌上的粮价,她才惊觉这粮食价格涨了不少。如果现在不买,过两天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李嫂子心下盘算着,她从张家娘子那里买了够她一家吃一个月的粮,现在再买个半年的。半年……怎么着外边的闻家军也能打进来了吧?到时候就好了。
  张家一家子突然搬走了,而和张家关系好的几家人要不离开了,要不就大量买粮。这一事实让住那片的人都心慌了起来。谁不知道张家小弟是个能人,是不是他知道什么内幕了?
  这下子谁也坐不住了,一传十,十传百,粮店外边挤得像要炸锅一般。
  买不到粮的街坊求到李嫂子这里,李嫂子哪里敢卖给他们,自己家都不一定够吃呢?
  “都是街坊,你就这么见死不救吗?”
  李嫂子哀哀道:“我家也买的不多,现在粮太贵了。早知道张家娘子买粮的时候,我就跟着她一起买了。”
  说起张家娘子,街坊们连忙问:“她家怎么搬了?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她说朝廷派兵来捉林太守了,燕北城要打起来。”李嫂子道。
  “外边有反贼打仗就算了,怎么城里也要被朝廷打了吗?”街坊们慌了起来,虽然外边围城许久了,可是战争规模都不大,对他们也没什么影响。现在突然得知要腹背受敌,不免人人自危。
  李嫂子蹙着眉头,叹道:“我可真希望外边的那些人赶紧打进来。他们是闻家军,闻将军对咱们可比朝廷对咱们好多了。他们打进来了,说不定朝廷的人就不敢来了。”
  街坊们都闭口不言,心下各自有各自的打算。
  虽然粮价贵,但各家也还过得下去。在人心惶惶中过了几日后,众人都以为要回归平静了,却被一个消息砸进了绝望中。
  “林太守想把城里的人当人质要挟朝廷!他要咱陪他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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