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冤种皇后和反贼互穿后——与月知
时间:2022-08-12 07:02:27

  将军还想再说什么,姚青绶决然地打断道:“是他们写信求诏安,我们何必着急?乱了队伍反而给太子殿下丢脸。”
  将军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可是军令如山,谁让这个小白脸是自己上司呢?
  他心里大骂太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个小白脸,直接当了使团的二号人物。骂完后,他又继续骂这个“小白脸”不知好歹,现在还摆谱。闻于逢那边的势力不容小觑,要真诏安失败了,打起来胜负可是难说得很!
  使团的车队晃晃悠悠地龟速前行,到达燕北城门口时,天都要黑了。
  姚青绶当先下了马车,走到队伍最前端,朝闻于逢拱手行礼。
  玄黑的甲胄,枣红的马。
  一张锋芒毕现的俊美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身后千军万马,而她只有独身一人。
  和上一世城破时是如此地相像。
  闻于逢没有受她的礼,跳下马来,三步并做两步小跑到她身前将她拦住。
  “不必。”闻于逢笑道,“你们一路舟车劳顿,必然辛苦了,快进城吧。”
  姚青绶也抬眼朝他微笑。
  夕阳最后的一点金色的光落在他的眼底,一双黑色的眸子灿灿生辉。
  还是有些什么是不一样的。
  “主上备了宴席,还请各位钦差随我来吧。”林志本就因为使团一行姗姗来迟而有些不悦。到了此刻,太子还不露面,只派个副官来讲话,实在是无礼至极。
  他也没瞧清那个副官是姚青绶,只是恼恨自家少主怎地一点脾气也无。
  林志冷哼一声道:“我听闻郑国太子自小师从大儒,怎地连礼数都不周全?是看不起我们吗?”
  使团那边的众人也都自知理亏,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太子殿下在半途就不怎么露面了,说是先风沙大,原本十来天的路,被走出了二十天去。
  姚青绶立刻解释道:“太子殿下水土不服,这两日都……”
  “姚副官。”身后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正是太子。
  姚青绶转头望去,太子在侍从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他身形消瘦不少,可还有着皇家的气度,道:“孤这两天偶感微恙,为了不影响诏安的大事,故想多多休息。”
  “今日可能就要辜负闻将军的一片心意了。”
  闻于逢毫不在意道:“那就由姚副官代太子殿下出席吧。”
  太子没想到这个反贼如此好说话,看来,闻逆想归顺的心还是诚恳的。
  太子满意地点点头,朝姚青绶道:“姚副官可全权代表孤。”
  话不多说,使团就此分道扬镳,一行人护送太子到驿馆休息,另一行人去参加燕北城的晚宴。
  姚青绶与闻于逢并辔而行,见众人都离己方二人有些距离,闻于逢便低声问道:“太子如何了?”
  “中毒”姚青绶比了个口型。
  离得近,闻于逢读出了她唇间的意思,不免惊讶:“谁?”
  这次“诏安”,闻于逢只是想借机救出姚青绶。归降朝廷?下辈子再谈吧。
  不过,虽然反贼闻某某一直狗胆包天地谋图抢走太子妃,但实际上他自换回来后,一直乖乖在乖乖贯彻姚青绶“与民休息”理念,他并不想惹太多的事情。
  此刻,太子却在出使中遇到这种大事,要是死他地盘上,那少不了许多麻烦。
  姚青绶摇摇头,示意与“诏安”之事无关。
  太子从京城出发没多久就毒发了。使团中知情人都力劝太子回京,放弃出使。
  但太子有自己的想法。他觉得给自己下毒的人就是为了让他放弃此行才下的手,自己焉能让其奸计得逞!
  太子一意孤行,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瞒着众人,继续往燕北去。
  幸好随行医官说太子所中之毒并不严重,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而且他同门师兄是当世毒理无双之人,常年定居燕北,只要到了燕北,太子便当可无恙了。
  此中曲折不便多说。
  姚青绶换了话题,道:“说了这么多,还没恭贺将军新禧呢。”
  闻于逢一脸茫然:“什么喜?”
  “当然是将军和平陵王结亲之喜。”
  说起这事,闻于逢更懵了。
  他被平陵王邀请过府,结果平陵王一看见他,就说一见如故,要和他结拜兄弟,之前提的事情只是玩笑。
  闻于逢换回身体后,只找到一大堆姚大小姐留下的治国方针,根本不知道“之前提的事情”是什么。他问了魏鸣才知道,平陵王有意将孙女嫁与他。
  魏鸣扼腕叹息:“也不知道那老儿怎么又反悔了!”
  魏鸣抬头打量着面前的主公,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和前些日子很不一样了。前些日子的少主那是温润潇洒又不失威严,绝对是世间难寻的良配。
  如今的这个样子……
  “哎!”魏鸣安慰道,“少主,大丈夫何患无妻!事业重要,事业重要。”
  闻于逢乍听姚青绶说起此事,顿时想起魏鸣那种同情又略带嫌弃的眼神,立刻就炸起了毛。
  他,他在姚大小姐眼里该不会也是那种样子吧?
  姚青绶莫名其妙地瞧着身边人神色变幻,最后像被抛弃的小猫一样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觉得好笑极了。
  “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闻于逢忙道:“没有没有,是我的问题。我与平陵王结了兄弟,确实是喜事。”
  姚青绶惊讶道:“兄弟?老郡王今年可是快六十了,太子殿下也得喊一声族叔的。”
  一听此言,闻于逢顿时来了精神,如此说来,那个狗太子也要喊他叔了!
  姚青绶看他得意洋洋的模样,一下就猜中了他在想什么,调笑道:“闻将军,闻叔叔?”
  闻于逢侧头看见姚青绶,不知为何,她好像比刚见面时要开心许多,昏黑天色亦不能阻挡她逼人的艳色。
  闻于逢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心脏,手掌似乎能感受到铁甲后,那个颗心用力的震颤。
  一行人说说笑笑进了闻于逢的府邸。
  姚青绶刚下马,就听见身后马蹄疾驰之声。
  那骑飞奔到众人跟前,勒马不及,人从马背上摔下。那人也不管什么体面礼数,连滚带爬地到了姚青绶面前。
  “姚副官,太子殿下召您回去。”
  姚青绶有些迟疑。分明刚才才与太子分别,此时为何召她?
  她忽地想起,自己曾用着闻于逢的身体扮医官,那个时候太子见过闻于逢的脸,而她又有与“于医官”的私通传闻。
  是否……是否太子想了起来,要问罪于她?
  “何事?”姚青绶镇定下来,此处是燕北,太子想拿捏她并不容易,“我等是客,如何好随意离席爽约。”
  那人着急得狠了,但不敢在大庭广众下说是什么事。他忙再走两步,凑到姚青绶身侧,道:“殿下不大好了。”
 
 
第45章 
  姚青绶匆匆赶去。
  东宫随行的侍从都战战兢兢地垂手侍立在院中。
  “殿下情况如何?”姚青绶问道。
  先前说自己师兄是解毒圣手的医官,在半路上,就被加急被派往燕北寻找他的师兄。
  此刻他也站在医官列中,姚青绶便直接问道:“人找到了吗?”
  那医官被点到名,脸色瞬间变得死灰一般,他扑跪在地上叩头:“师兄出关去寻药了,下官……下官没能找到他。”
  姚青绶吸了口凉气。
  燕北之所以需要闻家军,正是因为在关外有蛮族肆虐。如今那位圣手出了关,且不说茫茫草原寻人乃是大海捞针,单只说闯入蛮族领地就是找死的行为。
  “若找不到人,由你们医治,殿下痊愈的可能性有几成?”
  “下官们必然竭尽全力,可若无师兄相助,下官的把握最多三成。”
  “去把各位大人召到议事厅来。”姚青绶吩咐道,“我先去见太子殿下。”
  进了屋,姚青绶才明白报信那人说的“不大好”是什么意思。
  太子盲了。
  “殿下。”姚青绶坐到他床边。
  太子连忙抓住她的手,想是在抓救命稻草:“他们说找不到人了是不是?孤要变成瞎子了是不是!”
  姚青绶安慰道:“妾一定会找到那人为殿下解毒的。”
  太子抓取身边一切可以碰得到的东西就往地上砸,嘶吼道:“你骗孤!你们都骗孤!说什么这个毒不会有危险……孤现在算怎么回事?!”
  “哈哈哈,完了,一切都完了。天下安有渺目之天子?哈哈哈,什么都没有了。”
  姚青绶命人扶住太子,让他不要乱动,道:“殿下先冷静。”
  “冷静?你说得好听……”太子凄厉笑着,挣扎又要去拿东西砸人。
  “够了。”姚青绶提高了声音,“殿下自怨自艾不会有任何用处。您现在只能相信我,除此之外,您别无选择。我说了,我必然会找到人帮您解毒,您就必须相信。”
  太子被她所震慑,惨笑着停下挣扎的动作,无力地仰倒在床上。
  姚青绶见这边无事了,就往议事厅去。
  使团中的主要官员都已经齐聚在此了,太子殿下的病情瞒不住,姚青绶的真实身份也瞒不住了。
  “殿下既然毒发甚早,为何不立即回京?拖到此等境地,实属太子妃之过也!”一人站了出来,先将责任推脱干净。
  姚青绶明白他们急于自保的心情,也不计较,直截了当地说:“现有一人或可助殿下解毒,此人如今身在关外,我们需要派人去寻。”
  此言一出,众人就炸了锅。
  “关外是蛮子的地盘,如何去得?”
  “那人是什么人?真的能解毒吗?别我们搭进去不少性命,最后是空欢喜一场。”
  姚青绶懒得听他们说这些没用的闲白,如果太子在燕北出事,燕北好不容易有的休养生息的机会就会灰飞烟灭。无论是出于真心气愤还是脸面问题,当今天子都必将向燕北宣战。
  “各位来这里到底是想为殿下分忧,还是只是闲谈的?”姚青绶用食指轻轻敲击了下桌面,再没人敢喧闹。
  诸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人忍不住道:“娘娘,出关实在是天方夜谭。我们都是文官出身,哪里去得了那些蛮子的地方?”
  姚青绶将眼神转向负责护送使团的武将,一人顶着她冷厉的目光,硬着头皮出列说道:“末将的职责是护送太子殿下和各位大人,手下们也都是太子幼军出身,没有和蛮子打交道的经验。所以……”
  “所以——”姚青绶都要被这些人气笑了,“堂上诸公,就打算眼睁睁看着殿下失明吗?”
  “娘娘,”一人小心翼翼道,“殿下毕竟是燕北出的事,燕北……发什么什么意外都是正常的,陛下也怪罪不到咱们身上……”
  “这位大人的意思是要怪罪到我身上吗?”庭院里传来闻于逢的声音。
  姚青绶起身去迎他,她早知这些随行官都是些想借诏安捞一笔功劳的,要真有事,谁也靠不住。故而,她早在通知众人议会厅商议时,就命人去请了闻于逢来。
  闻于逢走进议事厅,他身量甚高,自带一股煞人的气势,逼得那些打着小算盘的官员不敢抬头。
  “太子殿下既然身在燕北,闻某不得不管,闻某愿亲自出关帮殿下寻医。”
  有了闻于逢的允诺,姚青绶终于安了心:“我与将军同去。”
  闻于逢立刻就想开口劝阻,他去只是做做样子。连他这个反贼头头都亲自涉险去给狗太子找大夫了,就算诏安谈崩了,就算狗太子瞎了死了,皇帝老儿应该也有借口不开战了。
  蛮族聚居之地多凶险,他哪里舍得让姚大小姐去?
  “太子妃身份贵重,如何能去?”
  “我与太子夫妻一体,这种时候岂能坐视?”姚青绶道。
  她也知道找到那个圣手的机会微乎其微,闻于逢大概也这是做个态度而已,他带人出关最多在安全地带晃荡一圈就回来。
  姚青绶懒得在这里和这些不知所谓的官儿周旋,更不想去伺候太子,便想寻了这个机会,也算个异域周游了。至于太子的毒,回到京城,自有国手可为之分忧。
  姚青绶这边想得透亮,却不知闻于逢那边早就酸得泛苦了。
  “夫妻一体”?哼,他没读过什么书,从来没听过这种话,想必都是虚的!他向来只知道同林鸟、各自飞什么的,那才是世间真理。
  闻于逢不由地警惕起来,莫不是他回到自己的身体后的这段时间里,狗太子做了什么?这种脂粉堆里长大纨绔最会甜言蜜语,姚大小姐不会又眼疾复发,被狗太子迷住了吧?
  众位随行官员还想再劝,姚青绶抬手制止了:“既然闻将军要出关,殿下又不便,诏安之事只能暂且搁置。诸位不妨先查查到底是谁,胆大包天,竟然敢给殿下下毒。”
  这话说出来,便没人敢劝了。方才阻拦太子妃尚可说是担心娘娘安危,此刻再拦,未免就有阻碍太子得到医治的嫌疑了。无论是谁,一旦背上这嫌疑,再被有心人一栽赃,说不定自己就成了给太子下毒的元凶。
  此事已定,姚青绶命人收拾好包裹,自己着一身骑装,第二天一早就骑着马随闻于逢一行去了。
  如姚青绶所料,闻于逢果然就只是带着众人在燕北关外近处寻找。
  此地和姚青绶在京中看着书和奏折所想的大不同,关外并不是不毛之地。在粗粝的石子间,也有许多青绿在倔强地生长着。一些不知名的植物生得旺盛,在翠绿的枝干上布满了褐红色的花。
  “要是燕北的荒漠也种满这些植株,大约每年也不会有那么多百姓的家园被风沙损毁了。”姚青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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