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帮我都行是吗?”他定定地睨了她几秒,眸中似有火光,像是藏了头呼之欲出的猛豹,嗓音里带着蛊,磁沉地哼笑一声,“那来,想用哪?”
周芙屏住呼吸,没敢吭声。
“知道都能用哪吗?”
周芙:“……”
“不就……能用手……吗?”
“只用手吗?”陈忌微不可查地勾起唇,忍不住再欺负她一下,吊儿郎当道,“那你这招数也不怎么新颖呢。”
男人话音刚落,略显粗粝的大手轻捏上她下巴,大拇指有意无意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揉捻着,明明力道极轻,却莫名带着股威慑与压迫。
因着他这一个极具暗示的动作,周芙那不争气的小心脏差点便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她没领教过这些事,也鲜少同朋友聊到这些话题,因而连理论知识都极其匮乏,从没想过这种事除了手以外,竟然还有别的方式。
然而她那大话都已经放出去了,此刻也不好再反悔,哪怕心中怕得要命,还是硬着头皮把心一横,回应道:“这儿……也行……”
少女的话音弱到不行,然而偏偏就是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让陈忌那仅剩的最后一丝理智,瞬间化作泡影。
男人敛去唇角那抹浅淡的笑意。
细细密密的吻顷刻间落下。
不似先前的温柔,也并非再浅尝辄止。
陈忌齿间轻咬着她唇角,像是要将之拆吞入腹,不放过她一丝半点的味道。
先是嘴唇,再到温热的耳后,舌尖勾勒出少女柔软耳廓的形状,最后滚烫的呼吸在她白嫩的脖颈间无限放大,带着蛮劲的吻舔舐着锁骨。
周芙大脑一片空白,失神地微张着唇,乖巧地仰着脖颈,任由那湿润的触感不断地遍布周身。
葱白指节怯生生从男人黑色碎发间穿过,小心翼翼将他揽在胸前。
漫长的亲吻结束之后,周芙不自觉屏住呼吸。
陈忌慢悠悠从她颈间抬起头来,眼神直勾勾定着她。
周芙抿着唇,对某种未知的特殊恐惧已经到了临界点。
男人大手握在她肋骨之上,拇指指尖紧抵着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半晌低低笑出声来:“心跳得这么快啊?”
周芙:“……”
“还以为你真有多大能耐呢,嗯?”陈忌舌尖痞里痞气地抵了抵下颚,“也不过就这么点儿出息。”
周芙睫毛轻颤了下。
“怕成这样?”陈忌扯着唇角哼笑,拖腔带调一字一顿的:“小、屁、孩儿。”
周芙:“……”
他一边手仍旧揉捻着她那已然被亲吻到微微泛起红肿的嘴唇,良久,轻叹一口气,带着沙哑的嗓音磁沉磨耳,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她听:“怎么办,老子他妈还是有点儿舍不得啊。”
也不知怎么回事,他这带着些无奈与疼惜的话音刚一落下,周芙便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并非“劫后余生”松一口气,而是某种缺失已久,被人强烈在意与珍视的感觉,迫使她眼眶发涩。
小姑娘唇角不自觉瘪了下去,双手轻捂着面颊,这会儿终于忍不住认怂了:“呜呜你,吓死我了……”
陈忌双手懒洋洋撑在她枕头两侧,微勾着唇欣赏她没出息掉眼泪的模样。
八年前他在今塘初见她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
他的姑娘,哭起来,真他妈好看。
“哭完了?”半晌,他低声开口。
周芙顺了下气,点点头。
陈忌随手握上她手腕,领着探到被窝里,哑着嗓:“哭完了干点正事。”
“别以为不舍得让你用那,就都不用帮了。”男人带着她的手一路往下,“别想赖账。”
周芙“唔”了声,这是应该的,她答应过他的,况且这个程度,她现在完全能接受。
“会吗?”他问。
小姑娘摇摇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你教我。”
陈忌笑了下,这会儿倒是很好说话:“行行行,我教,全都我来教。”
上回在学校附近的酒店,她还只是隔着裤子稍微碰过一回,而今天则是真真切切有了体会。
不知为什么,过程中,周芙脑子里只不断地闪过四个大字。
——不可思议。
不论是时间还是尺寸……
良久,她小心翼翼开口问:“好了吗……?”
“好没好你没点数?”
“……”
下一秒,周芙惊得睁了睁眼:“你怎么又……?!”
明明刚才都差不多要好了,怎么又……!
陈忌一边手揽着她一边手带着她,语气吊儿郎当:“你少说点话,我听不见你声儿,或许能稍微快一点儿。”
周芙:“……”
她那声音娇得要命,听到陈忌耳朵里,简直比药还猛。
等到一切全数结束之后,陈忌仔仔细细耐心地替她擦干净手,自己则起身去了浴室清理。
回来时,周芙已经抱着他的半边枕头安稳入睡。
他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正想替她将被子掩好,再睡进去,大手握上她手腕时,少女睡衣衣袖轻飘飘滑落了几分。
细细密密的疤痕在暖黄的床头灯下也清晰可见,陈忌眼眸微垂,青黑的脸色不再隐藏。
他拧着眉,仔仔仔细细地再端详了许久,总觉得这疤痕的形状似是有些熟悉。
确实如她所说,和摔进竹林剐蹭出来的十分相似,但其实不是。
当年他后爸从今塘骑车出来接他时,意外摔落的那座山下,就是一片竹林。
陈忌收到消息赶到现场时,后爸还躺在地上,没来得及被带走处理。
当时他后爸浑身也布满了竹丝划出来的痕迹。
因而陈忌对那种伤痕其实十分熟悉,且记忆深刻。
或许别的借口还能稍稍骗过他,但碰巧这个不行。
睨了会儿,他动作轻缓地替她将袖子拉回起来,温柔地替她放回被窝之中,掀开被子一角躺进去,紧紧抱着人沉沉入睡。
翌日清晨,周芙从陈忌怀中醒来,只觉得身后有某种温温热热的力道轻轻抵着。
这个她知道,之前和陈忌在酒店一块睡过两夜时,他便已经教过她了。
这也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她最好也得趁早习惯。
她转了个身,面对面偎进他怀中,正想闭上眼再安安稳稳赖会儿床,可偏偏因为她这亲昵的靠近,某人的某个苗头便迅速苏醒。
周芙察觉到了,为了一会儿还能正常上班,当即不管不顾地将他束缚在自己腰间的手挣开,逃命似的下了床,趿上拖鞋,开了门边往客厅外跑。
陈忌躺在床上轻摇着头低低地笑了下。
侧着身,大手轻抚在她刚刚离开,尚存余温的床单上,深吸了几口气,贪恋地将那些属于她的味道全数吸入心肺之中,才懒洋洋起身出了卧室。
周芙如往常一样,正蹲在咕噜窝前倒猫粮。
陈忌闲散地跟过去,弯下腰敷衍地撸了咕噜两下,大手又来到周芙略显凌乱的发顶揉了又揉,而后冷不丁来了一句:“睡完了就溜。”
周芙:“……”
其实确认了关系,真正在一起之后,两人的相处倒没有太大的差别。
陈忌仍旧和从前一样,成天盯着她身上那几两肉,操尽心变着法地给她补身体。
家里的事大多数情况下还是陈忌干,周芙偶尔会抢,不过总是在最后关头败下阵来。
她抢不过他,他也是当真什么都不用她做,一人全数包办。
唯一有点不一样的地方,大概便在于,两人终于不用每天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找尽借口凑在一起在沙发上过夜。
自打确认过关系之后,陈忌便霸道了许多,也直白许多,想要她陪着睡便不由分说地直接将人扛回房间。
半点儿没觉得别扭和不自在。
周芙失眠的次数也少了许多,似是有他环在身后,那温暖又坚实的怀抱,便是诱她入睡的最佳良药。
日子渐渐入了秋,北临今年的冬天比起往年,要冷上许多。
周芙从衣柜里掏了件黑色紧身的针织毛衣换上,下边搭了条米色阔腿裤,更显得那小细腰盈盈一握。
从卧室出来时,陈忌懒懒掀了掀眼皮子,上下打量了眼,随口问:“你这裤子不透风?”
周芙下意识低头瞧了瞧:“会透一点点,不过没关系,我不冷,反正公司也有暖气嘛。”
“是什么给了你没关系,你不冷的错觉?”
“你这种体子,这种天,就穿个这?”
周芙怔了怔,定定站在原地,有一瞬间,她觉得,陈忌方才那表情,和八年前她在今塘过第一个秋天时,他臭着脸要求自己去把冬季校服找出来换上时的模样,如出一辙,甚至连话术都一字不差。
小姑娘不自觉弯了弯唇。
他们曾错过八个春夏秋冬,可到头来,似乎一切都从未变过。
周芙发愣的间隙,陈忌已经去她衣帽间逛了一趟了,回到她跟前时,手上拎着件保暖的打底裤:“穿了再走。”
周芙忍着笑意,乖巧地“噢”了声。
她接过打底裤,想了想,两人虽亲过抱过,但是还是不太好意思在他面前直接换,最后还是小跑回卧室。
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在玄关处看到等待自己的陈忌。
以为他有事先走了,正想弯腰换鞋离开时,听见身后传来男人的脚步声。
周芙回身仰头,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总觉得好像和方才相比,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半晌,她反应过来。
几分钟之前,陈忌随意套了件宽大浅灰色连帽卫衣。
而此刻,浅灰色卫衣褪去,换成了件黑色冲锋衣,而冲锋衣里头,显然还添了件黑色高领毛衣。
毛衣领口已经能看出些岁月的痕迹。
周芙怔在原地,许久没有动静。
回过神来时,她抬睫问他:“是……我织的那件吗?”
陈忌轻挑了下眉梢:“不然呢?我还能上哪找手艺这么差劲的毛衣?”
周芙咬了下唇:“那你怎么……还留着啊?”
男人漫不经心道:“有什么办法,你就只给我织了这么一件。”
作者有话说:
想穿情侣装,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穿,强行同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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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定力
大概是因为年轻朝气火力旺盛, 陈忌从前并不喜欢穿毛衣。
和周芙那小病秧子不一样,他底子好,精力也足, 常年锻炼有素,身体素质极佳, 鲜少有生病的时候,哪怕是再冷的冬天, 也几乎感觉不到冷。
送他毛衣之前, 周芙曾笑说过他, 成天总像一副没穿衣服的样子,其实也不是全不穿,就是穿得少,少得有些过分。
在她需要用加长款大棉袄从头裹到尾, 围巾帽子厚手套一个不落的天气里, 陈忌能多穿件外套, 都算给足了老天面子。
在周芙送他第一件毛衣之前, 毛衣这个词从未存在于陈忌的词典和衣帽间里。
他身材高大, 骨骼也展阔, 整个人比较壮,大多数毛衣于他而言都偏小。
那种强烈的束缚感是他不喜欢的,他从来不是一个能轻易被约束的人。
但周芙给的约束可以。
和她有关的一切, 他一声不吭,全盘接收。
她织毛衣的手艺奇差,不过也偏偏就好在这个差上, 织线松散, 陈忌穿起来, 反倒挺舒服。
后来洗了几回, 缩缩水之后,竟然还越来越合适。
当初收到毛衣时,陈忌还曾调侃她,就是把整个市面翻上几遍,也再找不出件比她织的还差劲的。
但也再找不出件比她织的还合适,还讨他喜欢的。
周芙记得就在前不久,北临温度刚刚降下来的那天周末,许思甜约她出门逛街,添置冬装。
全程没见她替自己挑什么衣服,反倒是拉着她,把整座商场的男装店逛了个遍。
边挑还边往旁边人形木头模特身上比划,周芙看着她仔细又熟练的动作,随口问:“你是给陆明舶挑的吗?”
许思甜这会儿正用手指摩挲着衣服面料,没抬头,“嗯”了声,理所当然回她:“除了他,还能给谁挑啊。”
周芙下意识瞧了眼许思甜此刻的打扮,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身衣服和她前段时间给自己看过的,几年前刚入大学时拍的生活照上的那件衣服,应该是同一件。
看得出来,她还是和从前高中那会儿一样,在自己身上明显节省许多,对陆明舶比较舍得花钱。
周芙想了想,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试图同她说:“不如一会儿去逛逛女装吧?”
许思甜啊了下,问:“你冬□□服还没买好呀?好啊,我这几件马上买完就陪你去。”
“也不是……”周芙语气弱下来。
她过去几年确实就那么几件衣服来回换洗,不过如今倒是真不缺。
陈忌在她日常生活的各项事宜上,都愿意替她操心,为她一手包办。
周芙在物质上一直很容易满足,没有索取讨要的习惯,陈忌似是知道她性子如此,知道想要等她主动开口,那几乎是等不到的,因而总是习惯于想到什么便给什么,尽可能地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