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那边轻轻说道:“对不起,傅斯伯。我只是,想到我们之前好儿的时候,就觉得很…难受,算了,就这样吧。”
挂断电话,傅斯伯生出些感慨。他扫了眼四周,在场的宾客,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是来参加他的婚礼的,让他有些喘不上气,他开始一杯接一杯的喝起来。
到了晚上,他见到了新娘:比平常还要白,嘴唇娇艳欲滴,是美的。但他说出来的话却不是心里的那个意思:“是温良云吗?和平常不太一样。”
然后,就断片了,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他踩到了温良云,难得听她低叫一声。
他赶忙说道:“温良云?那个,我平常都是从那边下床的。”
那个时候,傅斯伯意识到,自己真是为了结婚而结婚。
那段时间,华廷连续承包了几个项目,工作都是连轴转。刚开始,温良云每天都会打电话过来,问他要不要一起吃晚饭,后来,她就不打了,而是把饭放桌上,再为他把客厅的灯留着。
如果出差的话,傅斯伯会提前告诉温良云,让她不要再等自己。
一天,傅斯伯出差回来,接到爷爷的电话:“你告诉良云,这段时间不用来了,我和老战友们打算去北戴河一趟。那孩子工作挺忙,还得来回跑给我送汤,也不容易啊。”
挂了电话,他想了想,给温良云打了过去,电话接通,周围一片嘈杂,他问道:“温良云,你在哪里?”
那边却回复他在加班。他扯扯嘴角,八成又去应酬了,最后终于问出了她在哪儿,傅斯伯立马去了江南宴。到了那儿,他一眼就看到了温良云:她穿着一字裙,头发盘着,露出颈部美好的弧度。都是男人,他看得出周围那些不怀好意的探究的目光。他径直把车开到门口,载了温良云扬长而去。
回到家,温良云避开他,去卫生间换衣服了。傅斯伯觉得有些好笑:两人都结婚了,还这么小心翼翼。他又想了想,也是,他们还没做新婚当天该做的事儿。
温良云换了身两件套的家居睡衣,他存心想逗弄她,凑到跟前:“温良云,你换个衣服还躲着我干嘛?”
温良云脸刷的变红了,“没有躲着你啊。”
他靠的更近一些,“把结婚当天该办的事儿,补上吧?”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温良云在这方面居然没有任何经验,所以那次其实并不好。后来,温良云缩在他怀里,睡着了。他看着她淡淡的眉眼,生出一种想法—他不想让她再应酬了,不然他还得费神去帮她救场。
第二天,他给温良云留了一张卡。然后,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温良云,你把工作辞了吧?应酬太多的话,总是不好的。”
傅斯伯慢慢发现,辞掉工作后,温良云学会了发呆:有时盯着阳台上的花儿看,有时和那只猫儿说话。傅斯伯小时候被奶奶养的一只三花挠过,脸上还有疤,从此对猫有些阴影。于是,他说道:“温良云,这只猫儿送人吧?别养了。”
温良云问道:“为什么,挺听话的猫儿啊。”
他是不想承认自己怕猫,只是回道:“我对猫毛过敏,这满地都是毛,我会起疹子的。”
再回家时,那只猫果然不见了。
姑姑傅丽芸时不时的旁敲侧击,“斯伯,你们结婚都两三年了,怎么还没动静啊?”
傅斯伯想:没错儿,孩子不比猫好吗?有了孩子,温良云就不用再发呆了。
他专门休了年假,带温良云去了北海道。那地方很干净,正好赶上当地的雪祭,温良云在雪上踩来踩去,他头回见她那么高兴。
温良云笑着告诉他:“我最喜欢下雪了,在外面玩儿一天都不肯回去。”
那天,他们泡完温泉后,就吻在一起…傅斯伯觉得,那次比之前的都要好,他迫切的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他的愿望还是落空了,孩子一直没来。
他甚至去医院检查过身体,医生告诉他:“你的身体没问题的。孩子的事情,有时就是随缘,你们可能是精神太紧张了。”
他知道温良云也是同样的想法,只是安慰她:“没关系,顺其自然吧。”
傅斯伯觉得,他和温良云,总有机会的。他没想到的是,他就只有五年的时间而已。
他去了美国,见到了叶乔,和她回家,或许是不甘心,想为那段戛然而止的感情画个句号,那晚他回应了叶乔。
到后来,叶乔说自己怀孕了,他没有丝毫的欣喜,告诉她,自己不会要那个孩子。他觉得自己很卑鄙,但一切都只是为了不让温良云知道而已。
最后,温良云还是知道了,平静的提出离婚,红着眼眶问他:“你爱我吗?”
他愣住了,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问题。
温良云继续说道:“傅斯伯,答应我,离婚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好吗?”
他有些心疼,却艰难的点头,“好。”
他真的也那样做了,不去打扰温良云的生活。可是后来,他觉得自己可以回答那个问题了:他开始留着客厅里的灯、和阳台上的植物说话、下雪的时候想要听到她的声音,这些不是爱,又是什么呢?
等他明白过来,一切都晚了,温良云身边多了个叫韩白的人,他追不回来了。
春节的时候,爷爷去世了,他和温良云之间的纽带也没了。
傅斯伯看着缓缓飘起的雪花,只想着:原来自己和温良云,终究还是没套牢,错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傅斯伯角度写的最后一篇番外。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