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儿,比咪咪还要乖巧娇憨几分,她摇了摇头,被扎好的丸子头跟着晃了晃:“你跟我说你和任思齐为什么闹别扭的话,我以后就不当着你的面说了。”
周逢秋也知道,今天如果不满足她的好奇心的话,这件事就没完了。
他向来拿她没什么办法。
“说来说去吧,都是没钱闹得,你记得我穿熊玩偶衣服的那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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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往前倒推,十六岁的周逢秋逃离港城,身上只带了寥寥的现金,那是他这辈子最自由的时光。
虽然穷,但是他很快遇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
江城是柳成姿长大的地方,在这个地方也有这他六岁以前的记忆,少年周逢秋买了张机票,跨过了几千公里,落地江城。
他和柳成姿最开始生活的那套房子还没卖,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隐藏在市井之间,处处都有着烟火气息,身上的钱不多,没办法去住宾馆,所以他便撬了锁,堂堂正正的搬进了以前的家。
他的隔壁,住着年少时的任思齐。
两个人都是刺头,谁都不服谁,任思齐晚上遛弯回来时看到隔壁家的门被打开,还以为进了小偷,少年热血上头,他叫嚣着冲进小院,跟周逢秋打了一架。
周逢秋在家好好的吃着泡面,就被人闯进来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一顿,这谁能忍,反手一拳打在了任思齐的脸上:“你他妈有病吗?”
任思齐转身就是一脚:“你才有病呢,擅闯民宅是犯法的,我现在就要把你送警察局去。”
“傻-逼。”
周逢秋也不是吃亏的性子,他的身手可是跟周家的那几个‘哥哥’摔打出来的,与他相比,任思齐明显不够看,只能被按在地上挨打。
还是任家的大人听到声音后赶过来,看到打成一团的两人,连忙上去拉架,最终是任思齐的妈妈认出周逢秋跟柳成姿相似的面容后,才知道这两层小院的主人回来了。
两人也算不打不相识,被任母按在台阶上,一人发了个鸡蛋揉着脸上的淤青。
任思齐晒着月光眯着眼睛,被打的嘴里有些含糊道:“你说你撬门干什么,我看锁坏了被扔在地上,可不就觉得进小偷了吗,不然我也不用挨这一顿打。”
周逢秋也不让他:“我十年没回来了,早就没钥匙了,不撬门我今晚睡哪,总不能睡桥洞吧。”
多跌份啊。
任思齐那个时候还像个大傻子,想了一会觉得周逢秋说的有道理,便继续用鸡蛋揉着脸去了。
任母帮忙把小院简单收拾了一下,看着熟悉的环境心里不是滋味,她从屋里走出来,身形单薄的少年正坐在门口,与被柳成姿养的极好的白面团子没有任何相似,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拍拍周逢秋的肩膀道:
“秋秋,你家里现在也就能睡个人,别的东西都没有,我看你也没带行李,你就先用思齐的,这几天先在我们家吃,缺什么慢慢添置就好,有什么事情就去隔壁找我,知道了吗?”
周逢秋点了点头,少年时期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些装出来的乖巧:“谢谢阿姨。”
“谢什么,以前你妈……算了,邻里邻间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坐在门槛上清瘦的少年面上带着笑,他假装没听懂任母的未尽之意,点头应了下来:“好的阿姨,我不会跟您客气的。”
“真不要脸。”
任思齐的脸还在隐隐作痛,没忍住骂了一声。
任母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揪了起来:“你说什么呢,嘴里不干不净的,还不给我抓紧时间回去写作业,整天就知道鼓捣你的破电脑,吵得别人都睡不好觉,你跟人秋秋学着点,看人家多乖啊。”
周逢秋不答话,微微笑着看着任思齐被揍。
任思齐被任母带回了家,周逢秋也回去掩上了门,躺在幼时跟柳成姿睡着的同一张床上,久违的睡了一个好觉。
那天以后,周逢秋就跟任思齐有了些不打不相识的意思,少年人的感情建立的很快,但破冰的转机是周逢秋用剩下不多的钱买了把吉他,趁着晚上人少,他坐在院子里随意拨弄了几下。
周逢秋的小提琴拉的极好,有一定的乐理知识,所以自学起吉他来也挺简单的。
他随意的拨弄着琴弦,几段音乐片段吸引来了熬夜做歌的任思齐。
任思齐站在二楼隔空问他:“你大晚上不睡觉发春呢。”
周逢秋懒得理他,继续拨弄着不成曲的音调。
任思齐自讨了个没趣。
他站在窗边听了半晌,觉得周逢秋这段旋律挺有意思的,再次开口道:“秋秋,你会写歌啊,要不跟我一起玩音乐?”
没有大人在旁,周逢秋便不再掩饰自己的戾气,停下拨弦的手,月光洒在他脸上,让他看起来更为凉薄:“你狗叫什么?”
“嘿我这暴脾气的。”任思齐三步下楼,也懒得走正门了,直接翻墙跳进了小院,“你在我妈跟前装的乖巧,对我就重拳出击是吧,要不要再打一架?”